“有没有,搜过不就知道了吗?”
“我是执刃,我现在命令你出去!”宫子羽提高声音生气地说。
宫远徵冷哼一声,“三域试炼还没过呢,也配说自己是执刃。”
姜离忍着背上的剧痛,走上前来,“执刃大人,宫二先生这么做也是为宫门安危着想,若是凶器真的被遗漏了,那不是就……”
“无名都被抓到了,凶器的下落你们也问不出来吗?”姜离还未说完就被宫子羽打断,他扫视一圈宫尚角身后的侍卫,冷笑道:“更何况你们这样,是来找凶器的吗?分明就是想硬‘搜’!”
“上官浅也不一定就是无名,”宫尚角看向床上的雾姬,解释道:“雾姬夫人是说半夜上官浅突然闯入你的房间,将你刺伤;可上官浅却说,她到雾姬夫人房间的时候,夫人根本就不在房内,听到屋外有脚步声才翻窗离开,全程没有与夫人见过面。”
“无锋细作的话岂能当真?她这样指控姨娘,根本就是无凭无据!”
宫远徵双手合抱,“上官浅只是有嫌疑,无名到底是不是她也不一定,说不定啊……”宫远徵看向床上的雾姬说道:“是某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呢。”
宫子羽气急,“宫远徵!姨娘都伤得这么严重了,你不关心就算了,现在还满口胡言诬蔑姨娘!”
床上的雾姬虚弱地开口:“角公子在宫门素有威名,不会真的也相信这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我都伤成这样了,大夫说,若伤口再深一点就没命了。若真是我做的,没必要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吧?”
“雾姬夫人,这是不是诬蔑,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吗?”宫尚角虽然说得温和,但气势却不容拒绝。
见宫尚角坚持,雾姬只好点头,“既然角公子要搜,那便搜吧。希望角公子能还我一个清白。”
“姨娘……”宫子羽转头怒视宫尚角,“你们也太过分!”
尽管被褥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但雾姬还是极力维持着面上的淡定。
宫尚角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侍卫们马上上前开始搜查房间各处。
等了有一会儿,姜离见侍卫们还没有搜查出来,于是她忍着剧痛走上前去,观察房间各处,看到衣架子上挂着一件衣服,她走过去。
她记得,雾姬身上的软剑就是藏在衣服上的腰带里,她想仔细检查一下这件衣服。
但很快,云为衫走了过来,“只是一件寻常衣服而已,凶器怎么可能会藏在衣服里呢,姜离姑娘多心了。”
“是吗?我听说衣服的腰带里就能藏下一把软剑,也不知道这件衣服有没有。”
云为衫脸色骤变。
宫远徵听见姜离的话,马上下令:“来人,去看看那件衣服。”
离姜离最近的侍卫走过来,接过衣服,一番搜查后在腰带处略做停留,犹豫之下直接撕碎布料,果然找出一把软剑。
侍卫将剑呈给宫尚角,“角公子,找到一把软剑。”
宫尚角深深看了宫子羽一眼,接过软剑,又反手递给宫远徵。
宫远徵仔细看后,“与雾姬夫人身上的伤口形状吻合,是凶器。”
凶器找到,姜离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扶住旁边的架子。
过了一会儿,又有侍卫拿着一件黑色衣服过来,“角公子,找到一件夜行衣。”
本就面色苍白的雾姬此刻神情绝望,与方才的淡定全然不同。
“羽公子还有何话可说?”
宫子羽现在很茫然,只呆愣在原地。他不相信一直对他亲厚的姨娘怎么会是……
见宫子羽无话可说,宫尚角再次下令,“来人,将雾姬夫人押入地牢。”
“不可以!”宫子羽不敢再看雾姬,“姨娘现在身受重伤,不能去地牢。”
姜离冷笑,“凭什么!”她缓步走过来,看向宫子羽:“地牢,上官姐姐去得,雾姬夫人怎么就去不得?”
宫子羽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对于姜离的话,他百口莫辩。
最终,雾姬还是被压入了地牢。
从雾姬房间出来的时候,姜离重心不稳,眼看要跌下去,幸好宫远徵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还好吗?”宫远徵问。
“还行,我可以的,”姜离嘴唇有些发白,从地牢出来后她一直凭一股意念坚持,她看向宫尚角问道:“角公子,请问什么时候能接上官姐姐出来?”
“很快了,今晚多亏有你,先让远徵带你回去休息吧,明日你再来角宫。”
“多谢角公子。”
姜离扶着宫远徵慢慢地走,一路上两人没说什么话。
谁知刚出羽宫,姜离就忽然被宫远徵横空抱起。
“你……你干什么?”姜离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能走回去的。”
宫远徵收紧力道,“你走得这么慢,等你走回徵宫,天都要亮了。”
“那也不用你抱,”姜离小声嘀咕,她可只是个药侍啊,“若是被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宫远徵勾唇轻笑,“你放心,这深更半夜的,不会有人看见。”
姜离不再说话了,若时间一直停留在此刻,她甘愿沉溺。
第二日
姜离起的有些晚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药材都摆出来晒了,却没有看到宫远徵。
去角宫了?她记得宫尚角昨晚让她今天去角宫,听他那意思是她今天去角宫,上官姐姐就已经被接出来了?
她得去看看。
角宫,上官浅房间
上官浅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去端药碗,却发现连药碗都端不起来。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宫尚角,嘴角不自觉上扬,待看清楚来人后,嘴角又落寞地落下去。
宫远徵双手合抱,嘲讽地说:“不是我哥,你很失望吧。”看到上官浅身上的伤还是有些心惊,但嘴上的话还是不饶人,“你不必在这里装可怜,我哥又看不到。”
对于宫远徵的毒蛇,她只觉幼稚,“徵公子说笑了,你看我身上这些伤,哪一点像是装的?”
宫远徵觉得有些无趣,他放下抱在胸前的手,绕过屏风,“你别想着让我哥看了你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就会对你怜香惜玉。我哥才不喜欢你呢。”
“我有自知之明,”上官浅说:“我伤了这么久,角公子都没来看过我。若换作徵公子,角公子肯定是寸步不离的。”
这话宫远徵听了很高兴,小嘴上扬,“我是他弟弟,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你羡慕不来的。”
上官浅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这时,宫尚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远徵,我听下人说你来了这里。”
其实早就知道她醒了,为了避嫌,一直忍着没来看她,听下人说远徵弟弟去了她那里,他好像才有理由起身过去,他在心里想,她会不会怪他?
隔着珠帘,他看到她面上的气色比昨晚要好上一些,看来昨晚的药有作用——心里稍稍放心些。
“上官姐姐!”
姜离从门外匆匆进来,顾不得向宫尚角和宫远徵行礼就来到上官浅的身边。
“上官姐姐,你好些了吗?身上还疼吗?”姜离关切地问道。
上官浅心里一暖,想到昨晚在地牢里她不顾一切地跑过来,又是关心她,又是给她上药,那眼睛哭得比她还要红。
“上了药,已经好多了。”
姜离点头,看到桌上的药碗,“怎么不喝药?”说着她一手端起药碗,一手搅动勺子,吹过之后才喂到上官浅的嘴边。
上官浅志得意满,特意抬眼挑衅地看了眼珠帘外的宫远徵,张口喝药。
珠帘外的宫远徵气极了,亏他还担心上官浅,一早过来看她,她那什么眼神,炫耀什么?
宫尚角眸光闪动,脑海中也出现喂药的场景,只是唯一不同的是给上官浅喂药的人不是姜离,而是他自己。
而她也像现实中一样挑眉向远徵弟弟挑衅。
是他嫉妒了,所以脑海中才有这段臆想吗?可为什么那么真实?
姜离看碗里的药黑乎乎的,“上官姐姐,这药是不是很苦啊?等下我给你拿些糖糕来,都是我亲手做的,徵公子都还没尝过呢。”
宫远徵实在气愤,凭什么?他的药侍做的糖糕,他还没吃过凭什么给上官浅送来?
宫远徵干脆拂袖出去,他怕再待下去,他得被那两人气死。
宫尚角却没走,因为他脑海里又出现了新的画面。
她趴在床沿边上,用手肘撑着身体。
远徵弟弟站在珠帘外双手合抱,对她冷嘲热讽。
可是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恼怒,“徵公子说笑了,你看我身上这些伤,哪一点像是装的。”
远徵弟弟放下手,往里间走了几步,“你是不是想若我哥看到你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他就会怜香惜玉啊。”
她说:“我有自知之明,我伤了这么久,角公子都没来过看我,”她自嘲一声,“哪像徵公子受伤的时候,角公子可是寸步不离的。”
她果然还是怪他的,等等,宫尚角皱眉,远徵何时受过伤?
画面中的远徵弟弟得意地说:“我是他弟弟,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你羡慕不来的。”
“若是有一天,角公子待我有待徵公子的千分之一,我也就满足了。”
这话并没有让远徵弟弟多开心,他反而冷冷地说:“我看你并不像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你眉间、眼角都写了两个字。”
她猜道:“贪婪?野心?”
“是无锋。”
远徵一早就知道她是无锋,这事他知道,还是他告诉他的。
这时他进去了,“远徵,我听下人说你来了这里。”
床上的她立马坐了起来,眸中的光再次亮了起来,她这样期盼他去看她吗?
她说:“角公子不用担心,徵公子并没有打扰我休养,他只是过来关心一下我的伤势。”
他进来后,略带责备地看了看远徵弟弟,他不该那样和她说话的。可是他却是这样回答她的“我没有说,他打扰你休息啊。”
远徵有些得意,他也跟着说:“我也没说是来关心你啊。”
隔着珠帘,他还是看清楚了她脸上的无措。
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她?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看到桌上满满一碗的药:“怎么不喝药?”
她弯下身,伸手过去端药,一点一点都是艰难。
他有些不忍心,挑帘进去,端起药坐在床边喂她,她抬眼看远徵弟弟。
这些画面和前面的连起来了,可是让宫尚角感到疑惑的是,整个画面中都没有姜离,怎么会没有她呢?现实中她那么关心上官浅,怎么会不来看她?
现实中,姜离还在给上官浅喂药,宫尚角按下心里的疑惑走出了房间。
宫尚角出来,看到宫远徵正坐在桌边喝酒。
他走过去,在宫远徵对面坐下。
宫尚角憋着笑,明知故问道:“为何独自饮酒啊?”
宫远徵酸酸的说:“酒又不是药,当然自己喝,难不成还让别人喂着喝?”
宫尚角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也值得生气啊?”
言下之意就是,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
上官姐姐,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永远也无法相守的人。
这句话再次在宫远徵的脑海中回响,她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呢?
宫内的……宫远徵看向坐对面的宫尚角。
“哥,你有没有觉得,姜离来角宫来得有些勤快了?”宫远徵试探地问道。
“是有些勤快了。怎么了?”宫尚角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你有话就说。”
再三想了想,宫远徵还是决定开口说道:“哥,我觉得姜离……她喜欢你。”
宫尚角笑道:“为何这样说?”
宫远徵便将事情的原委全说了出来。
“哥,她成天往角宫跑,就是因为喜欢你。但因为你选了上官浅作新娘,她没有机会,所以和上官浅交好,借着来看上官浅的名义来看你。哥这么优秀,她喜欢你也是应该的。”最后一句说得竟有几分委屈。
“听远徵弟弟这样说,你喜欢姜离?”说着,宫尚角举杯喝茶。
“我喜欢她?就她那个蠢货?绝无可能!”许是太急了,连耳朵都红了。
宫尚角见远徵弟弟的反应,继续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