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源把手伸进了口袋。
“我送你的礼物，看看吧。”朗源也递了盒子过来。
栩婧有点错愕，“这……”
“生日快乐。”朗源轻声说道。
“拿着嘛，一年就过一次生日，弟弟给姐姐买礼物不是理所应当的嘛。”紫瑜看栩婧面露难色，说道。
“嗯~”朗源装作漫不经心，把盒子往栩婧面前伸了伸。
“好吧。”
栩婧拆开盒子的时候看到是一条金手链。
“你们姐弟俩是商量好的吗？”栩婧显然有些吃惊。
“啊？这不是巧了嘛哈哈哈。”紫瑜飞了朗源一个白眼。
“不一样，姐你买的项链，我这条是手链。”朗源道。
“看来你们姐弟俩是真的有默契。”栩婧笑着说道。
“小时候是跟屁虫，长大了是学人精。”紫瑜喃喃道。
“我是听姐夫说你要自己做手工啊，谁学你啦？”朗源有点不服气。
“自己做？”栩婧看着紫瑜疑问道。
“哎呀，那不手比较笨，做出来的东西丑，就放弃了。”紫瑜悻悻道。
栩婧轻笑了一声，“你还别说，我挺好奇长什么样子的。”
“哎呀，太丑了，我做一半扔了，想着还不如给你买点实惠保值的。”
“这想法倒是没错。”
栩婧放下了手里的盒子，却被朗源看个正着。
“怎么不戴，不喜欢吗？”朗源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就是一会儿收拾餐具什么的，不方便嘛。”
朗源从盒子里取出来手链，另一只手手掌向上，停在了半空，示意栩婧配合。
栩婧想着同样的东西，让紫瑜给自己带，如果不戴朗源的，好像确实有点不给人家面子了。
栩婧从朗源手里接过手链，“我自己来吧。”
一只手带手链，扣头还真是不好扣，滑了两次以后，朗源伸手拽过了栩婧的手腕，“我来吧。”
栩婧被这么一拽，思绪有一瞬间的凝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链已经带好了。
“喜欢吗？”朗源的声音很轻。
栩婧有些出神，“啊，哦，挺好看的，你眼光挺好的。谢谢。”
栩婧抬头，缓缓说道。
“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朗源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来掩饰自己的慌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直接上手拽了栩婧的手腕，等自己挽着她的手腕给他带好手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跳有些快。
“是呀，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了！”紫瑜马上说道。
好在欢乐的氛围，并无人察觉到朗源内心深处的悸动，聚会也很快就结束了。大家一起收拾餐桌的时候，大姨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紫瑜爸爸有些不舒服，上次买的药放在哪里了。
“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栩婧有些关切问道。
“没事，我爸老毛病了，我妈说没事。”紫瑜说道。
“那也不行，你们快回去看看。”栩婧说道。
“真不用，没事的。”
“不行，听我的，快回家一趟，这才是要紧事，有必要的话，还是得带你爸去医院一趟。”
“那好吧。小朗，你留在这帮我把东西收完，我跟你姐夫就先回去一趟。”
“好的，没问题，姐，你们快回去吧，姨夫身体要紧。”
“到家给我报个平安。”
送走了二人，栩婧和朗源开始继续收尾工作。
剩下的一半蛋糕，栩婧打算收了放冰箱，谁知朗源又抹了一块奶油在自己脸上。
“周朗源，你皮痒了吧？又搞偷袭？”
栩婧有些生气了，抹了一手奶油就冲了出去。
还是熟悉的战场，还是相同的站位。
“你刚才不是说休战一会儿，那现在可以继续了。”朗源挑衅道。
“好啊，我是说休战，我也没说你可以继续搞偷袭啊，你看我这次不把你抹成花脸猫。”
虽说是自己家自己的主场，栩婧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看着朗源站在沙发后面的样子，她决定，不管怎样，这次事关尊严的战斗，她不能输。
彼时沙发是两人的楚河汉界，栩婧觉得秦王绕柱的法子已经不可行了，是时候破釜沉舟一次了。
“你有本事就站在那里别动。”说是迟，那时快，没等朗源回答，她甩了拖鞋就一脚踩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呈扑食得状态压了上来。
朗源应该躲的，只要躲开了，栩婧最多也是趴在沙发靠背上，除了姿势不太美好以外，身体是不会有什么伤害了。
许是她有些心急，朗源明显感觉到，她没有踩实，身子重心不稳，本能地，他迎了上去。
他的手上还沾着奶油，所以接着她的，是他的脸和肩膀。
栩婧手上的奶油大部分蹭在了他的脸上，栩婧的半个身子也压在了他的胸膛。
朗源紧闭着眼睛，眉头上也沾了奶油，感受到她的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栩婧也没想到他会迎上来，她以为他会躲开的。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被抹花的脸，栩婧有些出乎意料，半晌开了口，“你怎么不躲开？”
“输给今天的寿星，不丢人。”朗源感觉到嘴边有奶油，用舌头抿了抿嘴角，“你赢了。”
香甜的味道在嘴里迸开来，随着喉头翻滚，来到胃嚢，仿佛带着电流一样的穿透力，这股香甜蔓延到全身。
今日并未饮酒，栩婧很清醒，她回溯自己脑海中所有回忆，自己好像从未离他这么近，但是总有种熟悉的亲切的感觉。
“能帮我擦一下眼角的奶油吗，有点痒。”
“啊……好……”栩婧伸出手指，蹭了蹭他的眼角。
指腹的温度和摩擦一点点带走了奶油，朗源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的眼睛。
直到手指的动作停下，她才转过眼神，完完全全注意到这双眉眼，还有双乌黑的不带杂质的，仿佛要看透自己的双眸。
栩婧有些不自在，眼神晃动，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子，奶油留了一点在她的鼻尖，“我没伤到你吧？”
“没有。”薄唇微动，他的嗓音带了一点沙哑。
栩婧自嘲地笑了声，“好像有点浪费食物。”
朗源因为她的晃动，脚步跟着移了点，身子也有稍微的晃动。恍然间，栩婧才发现自己还整个人抵在他身上。
栩婧随即想要起身，朗源的胳膊环了上来，手肘扣在了她的腰间，带点用力，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唰一下的红了起来。
“你干嘛？”栩婧的脑袋拉开了和朗源的距离。
栩婧吐出的温热气体伴随着奶油的香气弥漫在他的鼻息。
栩婧鼻尖的红色奶油映衬在红润的脸之间，更像一朵盛开的晚霞。
“你鼻子上也有奶油，算浪费吗？”朗源轻声说道。
栩婧刚想抬手去摸，朗源抬起了脖子，手腕也压低了栩婧的脑袋，栩婧鼻尖的奶油尖就落进了朗源的嘴里。
栩婧猛地推开了朗源，手腕也撑在了沙发靠背上。
“我去洗一下。”栩婧连忙说道。
穿了拖鞋，栩婧麻溜地钻进了卫生间。
心突突突地加快，栩婧手上搓着洗手液，脑子却不听使唤地闪回刚才的画面。
——这是在干什么？节约粮食也没必要这样吧？
搓了搓脸，收拾赶紧，栩婧出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朗源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倚在靠背上，修长的上臂顺着脖颈的方向，耷拉在靠背后面，指尖还沾着星星点点的奶油。
栩婧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他，整个人颀长舒展，腿已经伸出了自己买的那块小地毯，宽阔的肩膀，起伏的喉结线条，淡淡的胡茬，凌厉的眉峰，栩婧也渐渐发觉她面前的这个人早已和记忆中的弟弟相去甚远了。
栩婧先开了口，“你要不要也收拾下，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朗源起身，也许是早就猜到了她的说辞，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好。
躺在靠背上的时候，朗源想起她似乎还带着防备的语气——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他扭过头，淡淡说了句，“这蛋糕挺好吃的，浪费了多可惜，是吧。”
气氛有些尴尬，栩婧缓了缓嗓子，才挤出来一句，“是啊，谁说不是呢。”
栩婧打开手机，是紫瑜给自己发的保平安的消息，回了几句，并无大事，栩婧也算是放下心来。
朗源从卫生间出来，跟栩婧道了别。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车回家呢。”
“那我就不送你了，你注意安全。”
朗源走了以后，屋子又恢复了平静。栩婧觉得自己不应该想太多，于是走进卫生间打算洗澡睡觉。
朗源的心情有点复杂，好好的氛围被自己搞砸了，好在她并未生气，今天的自己，应该算及格了吧。
想到明天栩婧回老家过年，再见不知道要几天，心里有点失落了。
“那就下次见面的时候在好好表现吧。”朗源喃喃自语道。
睡觉前，收到了紫瑜的晚安，栩婧想着今年的生日，过得还不错，一夜好眠。
朗源睡觉前则是收到了珊姐的问候。
——小伙子，明天放假第一天，能上班吗？
——珊姐，你是真的一天都不想让我休息啊。
——当老板的不剥削员工，我怎么赚钱啊。
——万恶的资本家……按照之前说好的，三天。我明天九点到岗，听老板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