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向温和的人突然冷嘲热讽，姜盱有些懵，呆呆地看着林遥，“我……我只是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才会……”

话头止住，姜盱有些委屈地低下头，眼眶默默地红了。

他也不想这样的，他也想拒绝，可是…可是他就是说不出口……

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松地说出想说的话，不是所有人都很勇敢。

林遥火气被姜盱低下头的动作硬压了下去，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态度终究还是软了下来，林遥直接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喝了一口清茶才说：“现在，和我说说你真实的想法。”

姜盱也跟着坐下，双手不安交握，放在冰冷的大理石铸就的石桌上，“我不想成婚，我想要离开这里……”

姜盱说着痴人说梦的想法，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生怕别人听到。

尽管如此，林遥还是清晰捕捉到了他的需求。

“刚才怎么不开口拒绝？”

“我…不敢，我知道父亲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联姻。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进了这相府，一切都不由己，父亲是这府中的主人，他让我如何做，我只能如何做，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姜盱说着自己的想法。

“……”

林遥当然知道姜盱的身不由己，可这并不是理由。

如果真的不想，那就应该努力争取改变的机会，可这些日子来，林遥能感觉到姜盱的随波逐流。

林遥不解，真心实意发问，“你还是对他抱有希望，为什么？”

姜盱沉默片刻，声音才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大概还是想知道父亲是不是只对我这样？如果不是，我想看一眼他爱孩子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林遥听完，只感到荒谬和不理解，她有些质疑，正欲开口，却被姜盱站起来的动作打断，“我知道阿遥你理解不了我的想法，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只是…再给我一些时间，只要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林遥也站了起来，带着怒火，对姜盱的执迷不悟感到愤怒，“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别人，只是一味愚蠢地往前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否承受得住反噬的后果!”

说完一大段话，林遥犹感不解气，但对上姜盱自以为是的模样，她有些肝疼。过大的火气使她不想和姜盱继续待下去，林遥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剑便往外走。

她暂时不想待在这。

“……别走。”姜盱拉住林遥，神色焦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乞求林遥。

林遥不为所动，“放开。”

“不要。”姜盱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眸中全是拒绝。

“你再不放开，后果就不是你能承受的。”

姜盱突然蹲下来抱住林遥的腰，剔透的眸子水润润的，带着泪光仰着头看着林遥，眼尾红红的，“阿遥，不要走。你的伤还没处理，先把伤处理了。”

盯着姜盱这副惹人怜爱的楚楚可怜模样，林遥突然蹲了下来，两根葱白玉指掐住姜盱白嫩漂亮的面孔，细细打量，尽是审视意味。

“姜盱，你就想要这个？”

这样的林遥太陌生，攻击性太强，姜盱忍不住往后缩，有些惶恐。

林遥的语气冷起来，“回答我，姜盱，告诉你就只想要这个。”

姜盱被强硬按住，白皙的下巴染上清晰的红印，晶莹的泪花在眼角乱飞。

“我……我不知道……”有些难堪地挤出几句话，姜盱被林遥展现出来的侵略性震到，有些害怕。

林遥语气严厉警告，“再给你一次机会，姜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认真回答，那有些东西失去你再想要就很难了。”

“我…我……”

或许是林遥的警告太过严重，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严厉，姜盱有种要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恐慌感，他摇摇头，不想回答，不想要承担这个未知的后果。

他能感知到，林遥未说出口的话对他很重要、很重要。

但是……

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一个把他那不堪的心思显露的机会。

所以，要吗？

姜盱。

你敢吗？

姜盱。

站在悬崖与天堂的岔路口，姜盱惶惶不安，他就像是走在丝线上的人物，一着不慎就会落下充满尖刀的悬崖峭壁，死无全尸。

天堂在另一边向他招手，一旦他握住那双手，梦想成真的美梦就会实现。

所以呢？

姜盱。

你有勇气面对这些后果了吗？

一着不慎的后果。

梦想成真的后果。

我想，我应该是敢的。

或许是林遥相处久了，姜盱也有了微末的勇气。

“阿遥，我野心很大的，我不只是想要你留下，我还想要你永远留下，想让你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即使你厌烦了我，即使你对我不再有任何感情，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所以，阿遥，留下来吧，答应我。”

姜盱亲自牵着林遥的手放在他脸上，脆弱的神情尽然掌控在林遥手中。

她要他生，他便生。

她要他死，他便死。

阿遥，我从来不是果断的性格。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阿遥，请将我放你那空空的从来没有装进任何人的眸中，让我身影充斥在你目光所及之地。

阿遥，我是个坏小孩，我很贪心的，我想要你把所有的爱都浇灌在我身上。

林遥眸光微动，眼底深处闪过强烈的情绪。她慢慢靠近姜盱，眼光直视着姜盱卑微、渴求的目光，两道目光交接，所有的回答在这一刻的对视中得到了答案。

遵循心底那深刻不能见人的欲望，林遥盖住姜盱诱怜的眸子，将那里的纯然遮掩。

她害怕自己对姜盱汹涌、可怖、深不见底的渴望，又兴奋自己很快就能得到所渴望的。

“姜盱，你应当想好的。我不会容许你反悔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反悔，要不然你见到更多不一样的我。”

说完，林遥不再克制，将自己的欲望倾泄。

柔软相碰，触感神经在作用，令人目眩神晕。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美好驱使着两人往更深处索求，于是红色相撞，交缠，液体交融，啧啧声不断。

这还不算结束，两瓣相触，就像是天雷勾地火，磁铁相吸，紧紧贴合在一起，想分开都不得法。

片刻之后，激情澎湃的交锋才结束，两人的唇瓣也红的可怕。

林遥将姜盱明显比她高大的体格抱紧怀里，趁姜盱一时不察，洁白的武器扎进脆弱的肌肤之中。

带着狠劲，带着势要留下痕迹的决心，林遥将那块地方的嵌入牙口，使劲咬合，不顾姜盱的痛呼。

或者说，更兴奋了。

经过这一段温存，两人的感情更好了。

林遥之前凶残的样子不见踪影，只有眉眼洋溢着笑意的温柔模样。

姜盱也不见之前的崩溃大哭，幸福落在他的眼角眉梢。

既然已经确认了关系，那林遥上药自然也不用避着姜盱，如果姜盱的脸庞没有很薄的话。

火热的感觉在脸上升腾，姜盱眼神左右飘动，就是不敢把目光放在林遥的后背上。

踌躇牵扯着他，他连近看都做不到。

确认关系之前，姜盱虽然不好意思的感觉，但也不会这般严重。

林遥有些好笑地看着姜盱闭着眼睛，满脸通红的样子，牵着人的手放在她满是伤痕的背上，“姜盱，不用想太多，我们既然已经是那种关系，这是便没什么，再说你打算害羞到什么时候？我身上的伤已经拖够久了。”

林遥的话提醒了姜盱，之前林遥受伤惨重的画面在姜盱脑中重播，姜盱的语气明显失落下去，“我知道了。”

轻轻擦着未处理干净的血迹，姜盱看着林遥后背上凸起的一道道伤疤，酸酸的、难受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没什么好辛苦的，这些不过是我获取胜利时的勋章，它并不是什么让人难过的存在，它是我这一路走来的肯定。”林遥语气平淡，并不感觉到难过。

姜盱绕到林遥面前，捧着她的脸，认真真诚，“我很高兴你对它的想法，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的心疼。作为你的爱人，我第一眼想到的是你该有多痛，获取胜利的办法有很多种，我希望你是不使自己受伤的那种。”

林遥对上那双真正温柔包容的眸子，心底某处紧闭的门被推开一条缝，让真正的太阳光照进来。

有很多人对她说过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很好的人。那些人没见过真正温和的人是什么样的，只会盲目赞美林遥，看不清她偏执可怖的内里，看不清她不正常的精神状态。

姜盱，会是例外吗？

林遥不知道，她只是被他看似懦弱的外表下闪闪发光的内里吸引，忍不住成为追寻光的人。

林遥用双掌拥着姜盱没有攻击力的面孔，像许诺一般叹息，“姜盱，不要离开我。”

姜盱不理解林遥这明显不安的话语，但他能感觉到林遥心底深处潜藏的巨大情感，它太过庞大，让姜盱感觉到不安。

但姜盱还是尽己所能给予林遥想要的。

他抱住林遥。

拥抱的感觉很奇怪，它能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能够把两颗遥远的心脏连接在一起，怀里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它与我交融，那一刻，我在身体里好像感知到了你。

林遥沉浸在这种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里，明显很高兴，心底强烈的掌控欲得到满足。

她喜欢这种感觉。

请让她们永远在一起。

即使分开，也要问过她。

林遥吻上了姜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