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对上那道坦然而满是善意的目光,莞尔一笑:“无论老少,均可入学。”
柳知若微笑颔首:“不知公主可否给臣妇留一个名额?”
“自然。”李昭走到柳知若面前,扶着人一同坐下,温声道,“届时,本宫会给柳夫人送入学函。”
“周府和袁府近,届时我们可以一同去女学,我可以保护夫人!”周宁韫在柳知若的另一侧坐下,笑着说道。
“多谢长公主、郡主。” 柳知若弯起眉,目光更加柔和了,“昔日臣妇对公主误解颇深,还请公主海涵。”
李昭一直对原书女主的印象不错,她坚韧乐观,沉着冷静,又目光长远,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
因为之前的事,李昭以为她不会来,出人意料的是,她不仅来了,还颇为捧场,又如此坦诚,很难不让人心生欢喜。
李昭温声说道:“夫人言重了,改日有空来公主府一起喝茶,听闻夫人擅品茶,本宫有位友人祖籍开州,那的茶叶十分出名,夫人如果感兴趣,可以同她切磋茶艺。”
“好。”柳知若欣然应下。
其他人见此,看见柳知若的目光有些许变化。
“敢问殿下,女学里会教什么呀?”另一位粉裙少女举起手,眨了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少女长着一张娃娃脸,还未脱去稚气,看上去还未及笄,坐在她身边的女子眼神中露出一丝慌张,急忙将少女的手按下。
少女头顶的好感度只有三十,她身边的人好感度更低,只有10。
周宁韫在李昭身边低声提醒:“那是季氏二房的两位姑娘。”
李昭心中了然,但还是平静地说道:“届时便知道了。”
如果现在就说出来,就没有悬念了,她选择在赏菊宴将女学之事说出来,就是为了钓起她们的胃口。
众人便更加好奇了。
赏菊宴结束后,京城各家便开始讨论这事,连宫里头的太后都听说了。
唐绾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给太后听,太后并不觉得此举离经叛道,甚至点了点头:“这是好事,若是她请你去当女学的老师,你便应下吧。”
“是。”唐绾莞尔应下。
而公主府的侍卫却在院子里抓到了几乎奄奄一息的沈无忧。
那时,李昭正在和祁鹤眠下棋,叶锋步伐急促地进来通报:“殿下,您要找的人找到了,他应该是爬狗洞进来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说完六个字就昏过去了。”
李昭放下手中的黑子,目光一凛:“他说了什么?”
“他要杀我,救我。” 叶锋重复时的语气毫无起伏,却莫名地让人感受到一股恐惧。
李昭立即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想起坐在那的祁鹤眠,回头温声道:“鹤眠,很晚了,你先休息吧。”
“好。”祁鹤眠目光一瞬不动地看着李昭快步走远的身影,仿佛她要见的人非常重要。
他动作缓慢地收起棋盘里的棋子,站在听雨堂的檐下,仍由刺骨的寒风拂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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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轩
按照常理,沈无忧算是公主府的客人,应该住在东院,但现在情况特殊,东院人多嘴杂,李昭便让人将沈无忧搬进明月轩了,又让嘴牢的大夫过来看看。
榻上的沈无忧穿着初见时的青衣,衣摆处沾上了明显的灰尘,衣袖间晕开了一抹血色,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大夫来时,沈无忧脸色苍白如纸,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掌心也有明显的剑伤,宛若凋零的树叶。
看到这样的沈无忧,李昭眉心紧蹙,后退至屏风后,示意赶来的大夫赶紧看看情况。
“殿下别急,坐下等吧。”兰馨温声道。
李昭坐在椅子上,指节轻叩桌面,面色凝重。
她在想,是谁将沈无忧伤成这样,沈无忧的武力值已经高达96了。
“他”是谁?
是沈淮吗?他的武力值有98,但是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沈无忧呢?
或者说,是季北做的?至少明面上,沈无忧是沈淮最亲爱的弟弟,季北只要细查,就会知道沈无忧的存在,将他抓走,从而威胁沈淮,也不是没可能。
寒门与世家摩擦频繁,即便季北和季氏不和,也不会坐视不理,拿住沈淮的软肋就是最好的办法。
片刻之后,大夫从里头出来,拱手道:“公子身上都是外伤,其他的倒没什么大事,只有胸口那一剑比较凶险,只差毫厘,就要伤到心脉。好在血已经止住,只要公子熬过今夜,他醒过来便好了。”
“多谢。”李昭松了口气,兰馨熟练地走上前,给了大夫诊金和封口费,并将大夫送出公主府。
李昭则走到床边,查看沈无忧的状态。
他身上的脏衣服已经被仆役换掉,现在穿着白色的里衣,但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
如果将今日的沈无忧和初见时的沈无忧放在一块,李昭会觉得他们是两个人。
她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切只能等他醒来再揭晓了。
李昭派了侍卫加强明月轩的巡逻,夜已经深了,她也不想打扰了祁鹤眠休息,便如常在明月轩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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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昭又要早起去上朝,沈无忧还没有醒过来。
但是沈无忧的好感度已经满了,李昭能够监视他,所以并没有让侍卫加强防备,以免打草惊蛇。
这天早朝,沈淮很早就来了,李昭面不改色地扫过那双清冷的眸子,随即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沈太傅可是太过操劳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沈淮淡淡地说道:“毕竟是关乎社稷的大事,臣不得不慎之又慎。”
从态度上看,与平时无异。
李昭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昨日沈太傅找令弟,可有找到?”
没想到,沈淮的好感度又跌破了50,只剩下48了。
但沈淮面上波澜不惊,语气也十分平静:“没有。”
“实在找不到人的话,不如报官,也许能查到什么线索呢?”李昭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子,不紧不慢地试探道。
沈淮扫了李昭一眼,垂下眼睫,神色晦暗不明:“他只是贪玩,不会有事,报官实在是兴师动众,浪费人力。”
李昭心中的猜测已应了八分,只等沈无忧醒来,她就知道真相了。
她敛起眸,不再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