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恹看着小丑向第一个跨进大门的女生伸出了绅士的双手，“亲爱的女士，您可以回答我一些问题吗？”

那女孩儿被小丑这样一凑近，整个人被吓在原地不敢动，她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声音都快变得颤抖，“哥哥……”

“亲爱的女士，”小丑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愠怒，“只是回答一些问题，你不会死掉的！”

很明显，现在最理智的办法便是接受他的邀请，回答他问出的问题。

林恹看了过去，心想他的哥哥是会帮助还是选择旁观。

毕竟有的时候，人性的阴暗一面可不是凭着面相就能判断出来。

“小丑先生，我可以问一下回答正确会有奖励吗？”

那男生面容清秀，很是冷静，不急不缓的红鼻子子小丑对上。

“您在向我要求什么？”

小丑似乎很生气。

他独自掌管一个游乐园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东西向他提出要求。

“门票。”

清秀的男生不急不缓的说，“你还没有向我们出售门票。”

小丑愣了一下，他似乎就没想起来这回事。

他傲娇的摆了摆手，“不需要！这是我的乐园！”

林恹冰冷冷的看着，却觉得这家伙的确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小丑。

红鼻子小丑的身上沾满了奶油爆米花的味道，却仍旧掩盖不住底下那股刺鼻的动物尿味。

两股味道重合冲击着林恹的记忆，他几乎是一下就确定了这家伙从马戏团而来。

尤其是从见到他第一眼，林恹就觉得这家伙脸上画的实在太过精致，穿着的服装也过于华丽，带着精致的亮片和流苏，而这些元素恰恰又是为了博得观众眼球才存在。

现在的红鼻子小丑就像个年久失修的表演玩偶，和乐园里那些象征鲜艳和快乐的小丑完全不同。

如果小丑是园长，那他就是听过了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

林恹没能出声，冷静的看着两人。

清秀的男声再次响起，“可是这些游乐项目须知上都写着凭门票才能玩。”

小丑像是一下子萎靡了下去，他几乎算是生气又无可奈何，“瞧瞧，高高在上的人们制定了一堆密密麻麻的规则来束缚我们的欢乐，讨厌极了。”

他的眼神盯着最近一处的木质须知的规则牌，声音阴冷，“早晚有一天，小丑的笑声会挣脱束缚，让这些无聊的规则都烟消云散！”

最后一句说完，他又忽地放声大笑起来。

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不过这样看来，他们本身就是无票入园的逃票游客，现在应该寻找门票。

林恹抬头，看着游乐园最中心那座巨大的钟塔。

钟塔看起来笨重又复古华丽，带着几十年前老旧庄园的味道，与游乐园格格不入。

从他们入园开始，钟表就已经开始了计时。

钟塔在惊悚游戏里的作用不用多说，尤其是在游乐园这种地方。

林恹微微躬身向小丑鞠了个躬，“小丑先生，梦幻游乐园看着美妙极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玩耍，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小丑听到他的前两句话，似乎很开心，把自己将要提问的事情抛之脑后，兴高采烈地说道，“随时！随时！”

“你会喜欢马戏团吗？”

小丑在刹那间突然和他脸贴脸，旁边的人没注意到他这突然的位移，每个人都毫无意外地吓得后退半步。

林恹一动不动看着涂满油彩的脸蛋，心下一阵无由来的恶心，笑着回答他，“是的。”

多说多错，顺着他的意思来就好。

林恹看着后退的脸，那种难以言喻的不舒服才渐渐消散下去。

“你们会想去马戏团看表演吗？要知道，马戏团里充满了欢笑！举重的大力士会轻轻松松的举起千万斤重的尸体，傻瓜驯兽师会将自己的脑袋放进狮子口中，钢丝上骑着独轮车的瞎子，以及——”

小丑拖长了声音，嬉笑声响彻整个游乐园，漆黑的夜空闪出片片光亮：“来自最最最英俊帅气幽默迷人的小丑先生的独家表演！”

“这是艺术，最让游客们感到满足的艺术！”小丑狰狞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洞的双眼贴近黄达——那个胆小怕事的黄鼠狼：“哦，瞧瞧，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朋友，你的妈妈知道你来这里吗？”

黄达气的身体直直的打颤，而他的直播间中哄笑声一片。

【瞧瞧，瞧瞧。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朋友？】

【黄达，你妈妈知道你来这里吗？】

【笑得我原地又进了一个d级副本】

黄达被小丑这样羞辱，却还是惧怕他的身份，害怕自己像刚刚的女孩子一样，受到小丑的针对。他并未对此进行反驳，而是吓得钻进黄迪身后。

要知道，在副本当中受到boss针对，这可是比立即宣告死亡更可怕的存在。

“我是他的的家长”，光着膀子的花臂大哥名叫黄迪，他也不是吃素的，林恹在报纸上注意到的关于那丢失的孩子都抱着玩偶这一错误之处，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毕竟也是一个过副本过了五年的老人，更何况副本中的角色npc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废话。

花臂大哥赤着膀子：“小丑先生，我们是要去看马戏团的表演吗？”

“不不不，当你有了一个孩子，你应该去那些更适合孩子们呆的地方。当然，家长的陪同对于一个孩童来说也是重要的！小朋友，你会喜欢玩偶吗？”

黄达被扑面而来的臭气熏了一跳，但是他并不能当面表现出来自己的嫌弃，千千万万个恶心的场景都忍过去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忍不下去了。

但是...真的很臭啊！

黄达苹果肌僵硬的要疯掉，他顶着尴尬的笑，哈哈的眯起眼：“不喜欢...个屁...呃我当然喜欢玩偶啊，我非常喜欢玩偶...”

小丑在初次听到他拒绝时脸上的微笑简直是非人的诡异，那张血盆大口的嘴角裂到了耳根旁，脸上的油彩厚厚的一层，像是干在了小丑的脸上，但又紧紧的贴的他的脸皮，和他的皮肤粘连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他的皮肤下是什么样的溃烂。

又在听到他喜欢玩偶后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林恹距离这些人的距离并不算远，尤其是在小丑开始给他们分配单人任务和集体任务时。

黄迪又说：“她们也是孩子，是我的妹妹，也喜欢玩偶。”

小丑闻言，目光转移到了两人身后的两位姑娘身上，又略带怀疑的凝视黄迪，但是他并未反驳：“总有孩子喜欢玩偶，而无法控制自己的喜爱之情，一旦开始抢夺，罪恶将附加在孩子们的身上。”

“而真正的孩子们，将为之受到惩罚。”

小丑轻轻一笑：“那就是你们...还有你，是成年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