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佳枝摇摇头，好奇问说：“他是谁啊？”
倪秧：“可能跟袁正信有什么关系，他送给他东西。袁正信一直好好地保存着。”
宁佳枝若有所思“哦”一声。
孔笠看着她淡淡问：“你和袁正信真的不认识吗？”她刚刚消失得太诡异了，很难不让人怀疑。
“不认识。”宁佳枝很快否定。
“苗苗，那我们现在去哪？继续跟着刚刚那人吗？”何淑华问，这障里有不少普通人，放任不管还是挺危险的。
外婆说的也有道理，几人当即先找到袁正信再说。
宁佳枝看着他们又猜测问说：“如果像你们说的这样，既然障主包括袁正信，也包括孔明玉，那有没有可能那个乌清棠也是其中一位障主？”
孔笠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发现你好像对这位叫乌清棠的人很好奇，难道你们认识吗？”
“我哪里好奇了，不就问了两次吗？”宁佳枝口直心快，话出口又懊恼地闭嘴了。
连柳相思都看出不对劲了，“佳枝，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别怕。”
宁佳枝摆手道：“相思姐，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乌清棠。我们还是快走吧，一会那个袁正信又要害人了。”
听她这么说，柳相思还是替她说话：“也行先走吧，我和那个袁正信交过手。他看起来真的很危险。”
随后，几人停止“勾心斗角”的试探，跟在外婆后面朝着袁正信离开的方向赶上。
进障以来，梅婆婆倒是找到的，但孔明玉却还始终不见踪影。
孔笠不动声色看了前面的宁佳枝一眼，身侧倪秧低声跟他咬耳朵：“之前我和阿姨聊完以后，我看她状态不太好跟上去了一段距离，最后看见她上了宁佳枝的车才走的。”
孔笠也用气声回他：“嗯，你怎么看？”
“从她出现一直到现在，除了我们问她见过阿姨吗以外她没有再主动说关于阿姨的话了。我觉得这不应该，她们关系应该挺好的才对。”倪秧说。
“我跟你想的一样，她讨厌我的话估计也不会喜欢我妈，所以她之前接近我妈是有目的的。”孔笠看着倪秧认真思考的脸说。
这么多年没见，倪秧这人倒是越长越年轻了，平时因为他总是板着脸，眼神又冷所以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不好相处。但本质上他是一张娃娃脸，脸偏短而且很小，笑起来时格外明显的梨涡，长长的眼睫毛遮着澄澈清亮的眼睛，那种距离感就消失了。虽然很少见就是了。
头发一旦长起来就像一个懒得收拾自己的高中生。
“你听见了吗？”此时倪秧他眼里闪着明显的疑问，对他的走神感到谴责。
孔笠揉揉脸，舒口气，“听见了，她肯定在说谎。我们进障前问过一个小和尚，小和尚说我妈是和一个年轻姑娘一起进来的，不排除就是她。多半她是知道我妈在哪里的。”
说到这，柳相思脚步也悄悄慢了下来和他们并肩。
“我们把佳枝放走吧，然后跟着她看能发现什么。”她提议说。
宁佳枝此人是显而易见地不对劲儿，也没有像之前在别的障里那样这么黏她了。明明是一个极少进障的人，表现得却很淡定。
因此柳相思觉得她可能真有什么瞒着他们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方便说还是不能说。
孔笠点头。
“一会我带她走，你们两个就当看不见。”简单交代完，柳相思就加快几步往前走了。
宁佳枝刚好朝她看来，两人相视一笑后说起了话。
倪秧正想和孔笠错身几步时外婆忽然就转过头来，看着他语气不善：“苗苗过来我这里，和外婆一起走更安全，某些人肯定是比不上的。”
“某些人”在倪秧背后轻推一下，示意不用管自己让他去外婆那边。看着倪秧的背影，孔笠到底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感觉好像做什么都不能挽回他在外婆心目中的形象了。
障中时间流逝变快了，很快夜幕降临。几人找了个地方打算歇一会。
柳相思拉着宁佳枝不知道说什么话去了。原地只留下孔笠和对面婆孙两人相对。孔笠思考着找个什么话题来聊才显得自然不尴尬。
没想到何淑华先发制人，“我问你，你喜欢我们苗苗哪里？”
孔笠看了倪秧一眼，然后不假思索地诚恳说：“我找不到他的缺点，唯一就是做事不爱跟人商量。但是没关系，我愿意一直跟在他后面。”
何淑华不声不响，不知道对他这答案满不满意，但也没再说什么。
好半天，在阵阵微凉的夜风里她似乎是把自从知道两人在一起后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你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好像还因为这个骂过苗苗，苗苗说是你已经跟家里人解释过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说的，也不想知道，你回去以后就帮我给你妈带句话——不管她同意还是不同意，都不能欺负苗苗，打不行骂也不行。出去以后她应该给苗苗道个歉，你自己看着办。”
“不要以为只有你有家里人，苗苗还有我。”何淑华淡淡说。
她说完两秒后，倪秧突然站起来走到一边。
也因此没听见孔笠的话。
“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他，”孔笠停顿了下，“如果以后有时间我也可以跟您说说那些事，其实我特别感谢您愿意带他一起回来这里……”
“不是我，是他。”
“……”
孔笠愣了下去看倪秧。
柳相思走回来，见气氛不对笑说：“聊什么呢？我想问你们乌清棠这人到现在也没出现过，他会不会不在这个障里？”
孔笠：“宁佳枝走了吗？”
柳相思点头：“走了，我让她走了。”
“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不管是孔明玉还是乌清棠，宁佳枝这人简直是漏洞百出。
柳相思补充说：“她走得很急，我们也快点吧。”
倪秧也回来了，和外婆站在一起，低声跟她解释三人白天商量好的。何淑华不太感兴趣，多年老友男扮女装对她冲击不小，她现在还有些消化不了。
宁佳枝走得飞快，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孔笠他们很快就会跟上来，在这之前她必须让孔明玉把有关车祸的事情全部想起来，说清楚。
柳相思他们不知道的是，她用能力了，她能在障中篡改别人的视觉，只不过有时间和距离的限制。所以比起柳相思他们感觉的，实际上她早走了十分钟。
急匆匆回到孤儿院后，宁佳枝直奔废弃教室。
梅婆婆就是袁正信，袁正信袁正信……这个名字很耳熟，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哪里呢？
宁佳枝轻声念着，在推开门的瞬间心下亮如明镜。
她想起来了，哥哥好像提过这个人……
房间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宁佳枝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她藏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了？！
去哪儿了？该不会是孔笠他们设计的吧？宁佳枝陷入怀疑，随后听见了柳相思担忧的声音：“佳枝，你还好吗？”
一直在房间里打转的宁佳枝蓦地停住脚步，眼神生冷刺骨看向来人：“你们把人藏哪里去了？”
“我们跟你一样也才刚来。”孔笠皱眉说。
“孔明玉不见了吗？”何淑华问。
宁佳枝看起来有了些崩溃的迹象大喊说：“不是你们设计好的吗？！说啊她人呢？！”
柳相思看着她这样子有些心惊，宁佳枝整个人状态都很不对，像一个溺水的人失去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宁佳枝轻轻颤抖起来，捂住脸哭了。
一声一声，很快她抬起脸来，冲过来抓住了孔笠的衣领恨声问：“你妈呢？叫她出来见我，肯定是你帮她藏起来了！她还欠我一条人命呢，叫她别再装疯卖傻了行不行？！”
“你们全家都是杀人犯！”
宁佳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用力到指节发白，但她整个人却是颤抖的，像是一尊一触即碎摇摇晃晃的玻璃。
孔笠没说话，他不知道那场车祸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宁佳枝可能是对的，他一时也无法反驳。
何淑华忽然上去把两人分开：“行了行了，有什么话说清楚一点，解决的也快一点，别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有什么用？”
宁佳枝被迫松开了手，眼神仍然盯在孔笠身上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我离开前孔明玉还在这里的，我刚刚一回来就没看见她人了。”
孔笠：“所以是你把她带进来的，为什么？”
宁佳枝笑了几声，“因为袁正信说只有我把她带进来，他就告诉我车祸真相——但是他毁约，想杀了我，我就和他做了交易，我把你们引过去让他杀了你们。”
“然后我反悔了，我不想让倪秧死。”
“他特别像我哥哥。”
“你哥哥是乌清棠对吗？”倪秧问。
宁佳枝还没回答他问题，就见他们身后慢慢走来两个相互扶持的熟悉身影。
“小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