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机器类人脸的眼睛与其他五官分离,上下左右地乱窜着,却一直在打量着齐月生。
“你个小娃娃该不会是在套老夫的话吧?”
齐月生一脸无辜地盯着它,“我这不是迎合你的要求和你聊天吗?”
“好像也是,算了。要不你说说你们人类的世界吧,你们那些智能科技可以满足你们所有的愿望吗?”
它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左左右右地晃动着,像个渴求知识的孩子。
齐月生却皱了眉头,看起来它并不了解人工智能,那不成还真是外星人?
“不能,这些只是个外加辅助的,对于人类而言,人类才是主宰。”
“哈哈哈,主宰?人类这么弱,也能称主宰?”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姑娘,人类这样怕是很快就要都灭绝了吧。”
“今天聊的够久了,既然人类都快灭绝了,那我还是去争取争取,有个精彩的最后时光,就不浪费时间在这陪您了。”
齐月生起身后拍了拍裤子粘着的雪。
“对了,向您这样的,肯定不会食言吧,狼人的线索,现在告诉我吧。”
“这么快就走了,哎,今天还有很久,再多聊一会吧。”它停顿了一下,“再聊三小时,我就告诉你。”
齐月生却摇头,一脸失望的模样,“你字字句句都在贬低人类,可你这样耍赖的样子,又和人类有什么不同?”
“人类怎么有资格跟老夫相提并论,老夫当然说话算话。”
这样浅显的激将法轻而易举就将它拿下,“外乡来的宁珆,她是狼人。”
它那臭屁的样子,明显是想让齐月生夸它。
“我要领取任务。”
齐月生视而不见,直接转移话题,气的它瞬间黑屏,然后再亮起蓝屏。
不知为何,齐月生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憋屈。
再次说话的声音成了没有感情的机械音。
“我要领取任务。”
屏幕上显示还是包括安普村在内的范围性地图。
密密麻麻的倒是有不少的旗子插在上面,齐月生思索了一番,点了那个离自己现在位置最近的一个。
“任务领取,请尽快完成。”
原来根本就没有选择,还是盲选的。
齐月生看着屏幕上相关任务的文字。
【任务:火化并诵经超度尸身二十具。
奖励:任务完成,可获得清醒丸,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不间断念经便可保持清醒状态。】
对这任务,齐月生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些无语。
但这里就有不少,她转身便看见了一直身后屋檐下等她的曲祈与张慕明。
“看看你们的腕表,有没有任务显示?”
既然生命死亡都是共享的,拿这任务自然也应该是共享的,齐月生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张慕明扒拉后回复她,“有,但这任务那么奇葩的吗?”
“行,那就动手。”
她侧身示意了被丢到一旁暂时无人处理的尸体,全是早上留下的,也幸亏这别墅后花园够大。
曲祈与张慕明两人去搬运,齐月生去找能烧的木头,最后再到厨房里拖了一瓶煤气罐和喷火枪出来。
等他俩垒好后,齐月生就负责放火。
霎时间,木头以一种不合常理的情况快速燃烧起来,浓浓的黑烟更是直冲上空,宛如一条巨大的黑蛇往上盘旋。
只要在安普村内室外的,也许都能清楚看到。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屏幕机器突然出声,可只有齐月生能听到。
随后三颗褐色药丸就这样突然出现,降落到三人眼前,伸出手,就主动落到了手掌心上。
“这就是清醒丸吗?”张慕明拿到就放到鼻孔那嗅了嗅,“这不就是薄荷、人参片和绿茶吗?”
闻言,齐月生也闻了闻,但只能闻到气味明显的薄荷,其他的倒是没闻到。
张慕明只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这机器还学中医吗?”
“先收好,别张扬。”曲祈提醒他们,“你刚才为什么和机器说那些奇怪的话,你们在对话?”
“嗯,屏幕里不仅有我们常听到的机械音,还有一个顽童一般的老年音,它自称‘老夫’,但却不了解我们的人工智能机器,所以我猜测它们很有可能来自外星人的手笔。”
齐月生将刚才得到的信息一一梳理好再讲给他俩听。
好半响后,曲祈开口问她:“你想去找宁珆?”
齐月生很直接点头,说了自己的看法,“它提到的是个外乡人,难道安普村的本地人就没有狼人了吗,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既然它有意引导,为什么不顺一下它的意思呢?”
他们从门口离开后,火堆也随之灭下,只是屏幕里突然又出现了那张机器类人脸。
“老夫就说她很有意思吧,这下你信了吧?”
曲祈万万没想到齐月生所谓的找人方法就是闯进别人家中,拿着不知道是不是从村长家厨房顺来的刀具,抵在他们的脖子处,一个一个逼问。
中途,午饭还正好是撞见一家人在用饭,他们蹭了人家的。
当然,离开的时候齐月生也没忘记也“带”走他们家一些即食的食品。
而曲祈的作用就是给每一个人冷脸说一声“抱歉”,张慕明的作用就是为每一个被齐月生没注意划破皮肤的人包扎。
连着闯了十一户人家里,问都是不知道,没听过。
“这样效率太慢了,你们这有没有那种消息百事通,既然是外乡的,她住进来总会有消息传到他人耳中的。”
齐月生努力回想,但对于安普村的人,她向来都是不想让他们占据自己的脑容量,“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张慕明背着一麻包袋的东西跟上,“对了,为什么这两天我们都没看到村长?”
“早就不见踪影了,你该不会以为他会是个什么爱戴村民的村长吧,这年头,有点头衔的,哪个不是吃着我们工薪阶层的血而活着的?”
齐月生看向张慕明的眼神中除了嫌弃就只剩下无语了。
三人停在了又一扇紧闭的大门前,正要踹门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我知道你们在找宁珆,我认识她,她是我未婚妻的妹妹。”
张慕明问他:“那你又是哪个?”
“杜伟华。”
他这名字一出,张慕明脑子里就有了印象,“哦,小学时候的大队长。”
俗称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得力助手。
齐月生不经意般打量着他,“那你未婚妻呢?”
“她昨天就已经出事了。”
他的眼眸中全是对自己未婚妻的哀悼。
这种深情的戏码齐月生并不想欣赏,“怎么死的?宁珆又在哪?”
“昨天异常发生后,我们本想去找村长,却看到村长乔装去了宗祠,我们就跟了过去,可是没想到宗祠里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是她为了救我,将我推出来,而她永远留在了那里。宁珆她不愿相信,现在还守在宗祠外。”
那几滴眼泪,让他一个大男人此刻看起来像是快要碎掉了。
可齐月生不吃这一套,一步就靠近了他,手中的刀抵在了他的脖子。
“既然你这么悲伤痛苦,不如我好人做到底吧,也算还了小时候的人情。我送你去和她团圆不就好了?”
她此时笑的倒真的很像一个助人为乐的善心人。
完全没想到齐月生会是这样的反应,杜伟华甚至忘记了自己该表演的情绪。
齐月生就这样扯着人往宗祠去。
“那个杜伟华不是什么好人。”
齐月生走在前面,张慕明跟在后面给曲祈说悄悄话。
“他以前老仗着自己在老师在大人眼中完美形象,让那些坏学生好学生都去讨好他,我们一开始还想找他帮忙,结果他竟然问我们要钱,还美名其曰说是大家都这么做,我们不做的话对其他同学不公平,他要维护公平秩序。”
曲祈皱着眉头听完,更加不懂齐月生为什么要顺着他的意思去宗祠了。
到了宗祠的大门外,却没看见杜伟华说的情况,宁珆根本不在。
“人呢?”
齐月生手中的刀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不深不浅的。
“我,我不知道,我离开之前她是在这的,或许她自己不听劝进去了。”
齐月生用脚踹开了虚掩着的木门,而后转头与曲祈说:“你们在外面等我。”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拒绝。
曲祈手上没那东西,他直接将杜伟华锁喉到自己身前桎梏着。
“我陪你一起进去。”
张慕明将背上的麻包袋往地上一放,也跟着想进去,“不行不行,我也一起吧。”
“不行。”这会轮到曲祈与齐月生异口同声拒绝。
齐月生活动了一下刚才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手,“你留在外面,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再进来。”
齐月生态度强硬,张慕明只能听话。
门被推开后,俩人往里走,还推着一个杜伟华,祠堂里安静到只剩下杜伟华抗拒进入的挣扎声。
但越是往里走,一种腐败腐烂的味道就越发明显。
曲祈问:“这宗祠平常只供放牌位吗?”
齐月生看着周围,漫不经心回答:“谁知道呢。”
“小心!”
齐月生将曲祈手中的杜伟华推了出去,挡住那直冲曲祈来的绿蛇。
“啊——”杜伟华被蛇缠绕住了,“救,就我……”
那蛇初看的时候很小,可在它用尾巴缠了几圈杜伟华后,那蛇头对准他的的头,蛇嘴直接变大,那嘴张到能直接将杜伟华的头咬掉的程度。
可关键时候,曲祈还是选择了就他,他甩出身上携带的玻璃片,尖锐的地方直接插入蛇头下一寸的地方。
这一点动静,直接让蛇扭了头,两颗又长又尖的牙漏在外面,它的蛇尾放开了杜伟华,就这样回到了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曲祈,放佛只要曲祈一动,它就能冲过来,咬下曲祈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