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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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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松青回信很快。

第二日清晨,程尉泽轻手轻脚起身,看了眼沉睡的陆念慈后准备出门,黑猫来福从门缝钻了进来,正巧对上了,猫毛乍起,掉头跑了。

程尉泽眼神没分给黑猫,他知道那只猫是陆念慈在宫内捡到的,偶尔投喂,看样子挺喜欢,虽然他不喜这种掉毛又脆弱的生物,但只要她喜欢就可以了。

陆念慈是被窗外淅淅沥沥雨声吵醒,她起身揉了揉皱着的眉头,怎么突然梦到幼时一些久远的事情了。

她梦到幼时在陆府的山茶花树下,母亲拿着书看,父亲耍长枪,她趴在小桌上昏昏欲睡,小手攥着笔杆,在抄写父亲罚她平日里看也不会正眼看得千字文,一天整整写三遍,要一直写满一年,她每天写完手指头都快断了。

起初她愤愤不平,不就是在一幅画上面给人像添胡子和刀疤,为什么阿爹非要罚自己。

那幅画孤零零塞在书桌暗格里,也没有挂起来,她怎么知道是很重要的画。

但看到阿爹真的很生气,加上阿娘摸着她的头告诉她,这上面是她阿爹朋友,此生都再难见面,只留下一幅画,还被她给毁了,又生气又伤心。

当时她年级尚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小的人儿皱眉思考了下,说:“阿爹的朋友我都见过,没有画上面的两人啊,是不是我不认识的叔叔?如果阿爹很想见他,便直接去见不就好了。”

阿娘点点她鼻头,叹息道:“难啊。那是你父亲曾经的战友,宋兆,已经被圣上派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临走前发誓与你阿爹此生不见,你爹已经很久都没能见好友了,你还将他唯一念想给毁了,他能不伤心吗。”

当时她想起自己在学堂里的同窗,被她惹生气也会大声说,再也不想见到她,于是她想了想说:“肯定是阿爹惹那位叔叔生气了,夫子说犯错了去真诚道歉,尽力补救,他人就会原谅你的。”

阿娘却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不一样。”

“小姐。”一个声音打断了她思绪。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暗香拿着梳洗用品走了进来,脚边跟着的来福甩着脑袋进来,来福毛茸茸的毛发被雨水打湿了些,贴在身上,显得可怜极了。

暗香放下东西,正拿着帕子擦它身上雨水。

陆念慈点点来福的脑袋,道:“昨天还夸你聪明呢,怎么见下雨还不知道躲呀。”

暗香在她耳边悄声说:“它早时候就回来了,那时候姑娘还没醒,它看到陛下给吓跑了。”

陆念慈想了想,来福怕人,格外怕程尉泽,程尉泽不在的时候,它会出现在房间里,等程尉泽回来的时候都会快速消失。

让一只怕人的猫送信,属实有些委屈猫了。

躲人被雨淋的湿漉漉的,怪可怜的,陆念慈给它拿出鸡肉条喂它,摸摸它的头道:“辛苦了来福。”

伸手取出来福脖子上锦袋,果然塞着一张纸。

来福脖子上肉嘟嘟的,正巧替锦袋遮了雨,她拿出里面的信件,纸张依旧干燥。

她长指展开,目光落在字迹上,忽然笑了。

信上只写了一行字,东越周肆,陆大将军的身边曾经幕僚,陆小姐竟然连他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着实是嘲讽,笑她自己父亲身边的人还要问旁人。

陆念慈暗暗翻了一下白眼。

旁边为陆念慈梳头的暗香也看到了纸上内容,惊讶道:“小姐猜的真准,曲大人竟然真知道画像上的人。”

陆念慈眸光闪了闪,说:“他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上次见到曲松青,他一副冷漠什么也不肯开口的模样,这次倒是很爽快,看来她特意标注的金字起效果了。

为了后续他像今日一样爽快,陆念慈决定兑现她信上的承诺。

于是她唤来宫人。

程尉泽知道她爱美,给她配了专门负责打造首饰和制作衣裳的宫人,只要她开口就立马按照她喜好去做。

这次她借口想看宫外制作的首饰,她问宫人:“北境都城哪里首饰最有名气,最好看?”

成功得到金渊阁三个字,她道:“那就在金渊阁买几件吧。”

她展开一张纸,在上面写着金钗,步摇,耳坠……各式各样的都来几个,写着的同时她还吩咐说:“都要最贵的。”

看了眼纸张,她想了想,这应该够了。

“就这些吧,金渊阁首饰好看,就先定这些吧。”

刚停下笔,就看到程尉泽站在门前,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多久了。

陆念慈写字向来不规矩,思考的时候,总是咬下笔头,指尖点一点桌面,做一些小动作。但她坐姿端正,肩背笔直,纵然有小动作也给人鲜活灵动的感觉。

程尉泽走上前,见她写了满满一张纸首饰名字。

“阿苑想买首饰何不就直接去店里看着买,自己选的才称心如意。”

为了避免程尉泽怀疑,她都用猫来传信了,怎么可能自己去店里,于是她开口道:“这不是想多陪陪你嘛。”

“我自己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买的多,总会有几个合自己心意的。”

她本意是搪塞过去,但没成想程尉泽听完,说:“阿苑想让我陪你去?”

陆念慈:……

不过程尉泽和自己一同去的话,倒也好,起码不会怀疑她和金渊阁之间有联系,上次为了支开虞舟,给虞舟下毒,就是在金渊阁,如果这次她再拒绝,就显得她刻意遮掩什么了。

毕竟,她不信程尉泽,同样的,程尉泽也不会对她完全信任。

她在演戏的同时,他定也不会全然相信。

对于自己,他永远都不会排除对她的怀疑。

比如,她装失忆那件事。

而他又怎么会允许她再次骗他。

平静下的暗潮汹涌他一向掩藏的很好。

她的感觉一向很准。

陆念慈收回心绪。

眼眸弯弯,她眸中盈满惊喜,“太好了,阿泽,我们一起去!”

“好。”

程尉泽笑。

虽说程尉泽对她出宫没有限制,但她很少出宫,她的每次出宫,做了什么,去了哪里,都会被人呈报给他。

虞舟那次是他在试探,也只有那次他只派了虞舟跟着,撤走了暗卫。

但是她那次动手了。

之后他去青州时,她身边的暗卫多了一倍,人多就容易出披露,而她恰巧发现了。

所以她珍惜每一次出去的时光。

她提议骑马出宫。

到了宫门口,却发现宫人只牵一匹马。

“怎么只有一匹马?”

“一匹足以,阿苑不愿与我共乘一匹吗?”

男人不急不慢问,语气笑吟吟。

“不是,这天气如果骑一匹马,可能会出汗。”她解释道。

“雨后清凉,不热。”

刚下完雨,空气中清爽,他想骑一匹那就骑一匹吧。

陆念慈先在前,他在她身后拉着缰绳。

马儿慢悠悠跑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独特泥土的味道。

入目一切都有雨水的痕迹,树叶上晶莹的露珠摇曳,鲜艳的花朵沾满水珠,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微风轻轻拂面,让人不住的想要跃马扬鞭,迎风疾行。

“阿泽,我来吧。”她从他手中拿起缰绳,神情兴奋。

“我们快些,阿泽,你抱紧我的腰。”

程尉泽依言照做。

“抓紧了,我们迎风向前。”语气含着笑意,明亮又欢快。

她话落的同时,驱着马儿向前冲去。

神情中带着罕见的兴奋,她很在享受这自由的驰骋的感觉。

身后程尉泽紧扣她的腰,眸光沉沉浮浮,眼神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耳边是呼啸的风,他眼中容纳的只有她。

她今日穿的鹅黄色轻纱裙,衬得她皮肤莹白,腰间系红丝绦,骑马时衣裙飘飘,遙蕩恣睢。

两人挨的很近,她长发被风吹起,发丝飞舞着,散发出淡淡清香。

长裙与他黑色衣角缠绕。

他扣着她腰更紧了。

肩上发丝被风吹起,露出洁白耳垂和细腻光洁的颈。

暖玉一般润白。

他看过无数次,都忍不住靠近。

下巴虚靠在她肩上,离那细长的颈更进了,夏季衣裳薄,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背部的肩胛骨凸起。

不够。

他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他不单单只想要她在自己怀里。

明明她在自己怀里,他却总有抓不住的感觉,嘴里说爱他,却不靠近他。

如果真的爱他,又怎么可能忍住不靠近。

现在的她,好不容易不抵触他靠近,甚至夜里乖巧在他怀里。

他贪心不足,索要的可不止这些。

他要她心甘情愿,爱意恒生,白头到老不分离。

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

感觉到他鼻息热气,莹白的耳垂悄然红透,她一瞬间脊背僵直。

她还是不习惯他靠着这么近。

但下一瞬又松懈下来。

程尉泽感受到了。

马蹄慢了下来,远远望向前方人影幢幢。

程尉泽翻身下马,骨节分明的长指扣着她腰肢,手臂鼓起。

身体腾空,她轻盈长裙在空中盛开,下一刻稳稳落地。

有一发丝粘在她口脂上,他用指尖捏起,指腹似碰似摩挲润唇。

陆念慈指骨微微卷曲。

她转头指向一处,“我们将马拴那里,刚好有空。”

栓好马以后,她挽住他手臂向前走去。

手腕一紧,他锢细软的手腕向下,指尖撑凯她手心,与她十指相扣。

他晃了晃手,“阿苑,带路。”

是了,他没来过,不认识路。

两人都是容貌出色,又是十指相扣,一路上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到了金渊阁,侍女迎上来,笑道:“公子是为夫人选首饰吗?”

男人弯起嘴角,轻声嗯了声。

陆念慈挣了下手指,结果被握的更紧了。

她说了句,“阿泽,我要试试簪子了。”

这才找回自己左手的自由。

她来这里本来就不是挑选首饰的,是为了花钱酬谢,因此试戴的不多。

只要她戴的程尉泽都买了下来,后来她视线停在哪个首饰,哪个都被他买下。

一副一掷千金讨佳人笑的模样。

“买这么多我戴的完吗?”她好笑的问。

“漂亮的首饰很称你,我都想买。”

“好了好了,已经够了。”

两人的对话让身后的侍女忍不住掩唇:“公子对夫人可真好。”

怕他真的将这里包圆,陆念慈对侍女说:

“打包好,明日有人来送银子。”

选完首饰,两人肩并肩,他又伸手手指,绕到她手臂内侧,循着手腕向下,带着薄茧手再次与她是指相扣。。

“东家。”侍女突然对着前方道。

曲松青不疾不慢从外面走进来。

她没去看曲松青,脚下没有一丝停顿,似乎没听到侍女那一声“东家”,也没觉察到来人有何不同。

两人向外面走去。

他们是相反的方向,曲松青进来,陆念慈他们出去。

擦肩而过时,程尉泽停顿了片刻。

眸光冷淡至极的看向曲松青,在那张脸上停顿片刻后,顺着那张脸向下,定在他腰间。

腰间仅坠着个雕花玉佩。

“阿泽,怎么了?”

陆念慈余光一直盯着程尉泽,他脚步停下了,她心提了上来。

怎么偏偏这时候碰到曲松青。

敲着手上玉扳指的男人侧目,狭长的眼睛含了几分笑意来,冲程尉泽点了点头。

陆念慈与曲松青两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落在对方身上一眼。

陌生又默契。

合理,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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