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上次展兰枝过来,你急急忙忙赶回去,我还不知道你会开车。”
金修衣轻哼一声,她没有理会金修裳。
“既然你会开车,为什么还一定要我来开。”金修裳问。
“我可不想给你当司机。”金修衣的语气有些刻薄。
金修裳没有理会金修衣,她转移了话题,她问:“我还以为你最近过得太开心,把我们的约定忘了呢。你怎么今天舍得回来了?”
金修衣打开了车窗,涌进来的风让她的头发在半空中凌乱地狂舞。
冰冷的风让她冷静了不少。
“展兰枝说,她一定会离开的。”
金修裳却笑了,她幸灾乐祸地说:“这能怪谁?只能怪你。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不要告诉兰枝小姐真相,你偏不听。”
“展兰枝说,她走了以后让我住到她家里去,让我不要回来了。”金修衣说。
“你在炫耀?”金修裳有些咬牙切齿。
“她的妈妈们很好,应该也挺喜欢我的。她说,我以后会有一个正常的生活。”金修衣的声音越来越轻。
“所以呢?你不会真的过去吧,这一点都不金修衣。”
金修衣愣了一下,她说:
“对啊,我不会去的。
她的妈妈们很好,她的家庭充满了爱。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追求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偏爱。我不需要展兰枝的同情,也不需要她妈妈们的关照。
我只想要的只有被偏爱,我想要一直成为展兰枝的第一位。
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毕竟我们一家都是那么自私。”
“身在福中不知福。”金修裳冷淡地评价。
金修衣却笑了,她说:“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呢。”
“恶心。”金修裳评价,她又有些警惕地问,“那你以后还要回来?”
“我回来干什么?我可不想再掺和进去。”金修衣说得很果断。
“那你去哪里?”
“我当然是和展兰枝住一起啦,我不会让她走的。”
金修衣很乐观地说。
“有病。”金修裳说。
金修衣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手机依旧静静地躺在她的手里。
她出门到现在,展兰枝都没有给她发过一个消息。
她望着手机出神。
这个手机还是展兰枝给她买的。
是展兰枝为了出门,担心金修衣一个人在家而准备的。
现在被留在家里的人变成展兰枝。
金修衣的心有些难过,她难得有些愧疚。
但是没办法,她就是这么自私。
她不想让展兰枝离开。
金修衣有些烦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发丝。
她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金修袍的名字。
金修衣:[金修裳想要我害你,我可以帮你。]
金修衣发送完消息就立即关了屏幕,她知道金修袍不会这么快回复的。
屏幕熄灭了,上面倒映着金修衣的脸,她盯着自己。
她实在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她的视线落到了鼻尖上,这是展兰枝最喜欢亲的地方。
金修衣叹了一口气,眼神却变得坚定。
只要按照计划来,展兰枝就不会走。
“到了,还不下车是打算死里面吗?”金修裳问。
“你说话真难听,难怪母亲更喜欢金修袍。”金修衣笑嘻嘻地说。
“母亲今天在家,你偷偷从侧门溜进去。保姆房已经打扫过了,你最近住那里。母亲最近一直在家,你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金修裳说。
“知道了,你好啰嗦。”金修衣揉了揉耳朵。
……
金修裳回家的时候,金青朱和金修袍已经在餐桌前用餐了。
“姐,我们不是故意不等你的,只是你出去应该和我们说一声的,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金修袍说。
金青朱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下次。”
金修裳笑了两声,她自己拿了餐具在桌前坐下。
她自顾自地吃着,没有给金修袍和金青朱一个眼神。
“修裳,说了很多次了,夹菜要拿公筷,还有不要用你的筷子把菜翻得乱七八糟。这些都显得你很没有修养。”
金修裳哦了一声,她放下筷子,拿起了公筷。
她看见金青朱的眼神慢慢柔和,她迎着金青朱的目光,用公筷扒了一口米饭塞进嘴里。
她笑嘻嘻地说:“母亲,抱歉啊,小时候苦惯了,我就是没有修养。”
金青朱欲言又止。
餐桌上是令人窒息的宁静。
直到金修袍开口。
“母亲,你怎么看……金修衣?”金修袍突然试探着说。
金修裳和金青朱惊讶地抬头。
“修袍,怎么了?是她最近在联系你吗?”金青朱问。
“不是……就是突然有些想二姐了,虽然她有时候很过分,但是母亲,毕竟我们也相依为命过一段时间。”
金青朱似乎有些苦恼,她按了按眉心。
金修裳低头吃饭,余光却一直观察着金修袍,她担心金修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修袍,吃饭吧。你就是心肠太软了,你和我一点都不像,你像你的妈咪,你和她一样只能想到人的好。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你三番两次弄到医院去,你还记不记得你差点残疾。”
金修袍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她只是低头吃饭。
金青朱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水,她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儿:“年轻的时候我确实是对你们缺少关心了。
我们三个现在要好好的,好吗?”
“母亲,我吃好了,我今天有点累了,我先上楼休息了。”金修裳说。
金青朱点了点头,她慢慢按着眼角,她说:“我对你们没有什么要求,我希望你们好好的。我再活个十年也差不多了,你们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好好的,装也要装的友爱一点。”
金修裳脚步没有停滞地上了楼,对金青朱的话更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她不像两个妹妹那样有天赋,金修衣和金修袍离开了这个家也能过得很好。
但她不行,她能依靠的只有母亲。
在记忆力最强的年纪,她开始和母亲一起到处做工。
在应该上学的时候,她又要为自己的生计操心。
她本来就平庸,加之教育的缺乏,现在的她只能依靠母亲。
她打开了门,却看见金修衣坐在了书桌前。
金修裳有些慌乱,她立马关上门,她压低声音:“你怎么上来了?被发现怎么办?”
“我可不是为了住保姆房才回来的,你住保姆房,我勉为其难住在这里。”
金修裳有些生气:“金修衣,你别得寸进尺好不好?”
“你是生怕母亲不会听到吗?你生气什么?我就坐在这里,我才不要动你的东西呢,更不要说躺你的床。”
金修衣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
金修衣站起身,她比金修裳高了半个头,她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金修裳:“而且你搞搞清楚,是你请我回来的,我凭什么住保姆房?
金修裳,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收拾房间的时候肯定很得意吧,你肯定会想,以前那么骄傲的金修衣现在还不是只能住保姆房?
反正我不让你如愿,你下去住。”
金修裳努力吞咽着由于紧张产生的唾液,她说:“好。”
金修衣点了点头。
金修裳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沓发票递给金修衣,她说:“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金修衣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她仔细地阅读着发票内容,而后她笑了出来:“你是要诬陷修袍挪用公款?”
金修裳点了点头:“我要你帮我做得天衣无缝。”
金修衣开始大笑:“金修裳,你怎么能蠢成这样?你但凡动一下脑子呢?你说金修袍有什么动机这么做?金青朱每个月都会给你们一大笔钱吧,而且金修袍管理着母亲的企业,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金修裳因为金修衣的笑有些恼火。
她头脑简单,她没有特长,她在妹妹们面前永远相形见绌。
她的脸涨红着,一呼一吸都有些梗塞。
“你信不信,如果按照你的方法,你就会和我一样被赶出去。”金修衣从容地坐着。
“那你说怎么办?”
“我和你说了,我有我的方法,你不要随便插手。”金修衣说。
金修裳有些犹豫,她问:“你还记得我的诉求是什么吗?”
金修衣肯定地点点头:“让金修袍在这个家里消失,你成为母亲唯一的女儿。”
“你知道就好。”
金修裳说。
她很快就下了楼,走向本来为了金修衣准备的保姆房。
她的两个妹妹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金修衣。
金修衣在唱歌方面有天赋,成绩优异。
金修衣有着金修裳一切没有的东西。
而且,金修衣总是那么骄傲,那么喜欢炫耀。
一次一次,金修衣带着刺的话语是抽打在金修裳脸上的巴掌。
金修裳讨厌金修衣,所以过去她会带着金修袍一起对付她。
金修裳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展兰枝,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对的,修衣在这里?展小姐,我们不妨见一面,好好聊一聊。”
“明天下午怎么样?地点兰枝小姐来定吧,免得兰枝小姐又提心吊胆觉得我不怀好意。”
“好的,那就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