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身份

首领从旁边候着的魔族侍女手中拿过一面镜子，仔细地看着镜面中倒映着的自己。

“这张脸，白净得真有几分像她。”

他指挥道：“你把衣裳脱下来。”

侍女犹豫片刻，还是乖乖将裙子褪下。下一秒，首领将她的胳膊拽过去，一口啃噬其中。鲜血染红了他的嘴唇，他放开因疼痛而摇摇欲坠的侍女。用指腹推开唇上的血迹，随后将裙子贴在自己的身体上，痴迷地看着镜子。

“像，真像。”

“真想亲……自己一口。”

……

仙界中，纪遥春的身份被当众揭开，无数弟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来她就是纪遥春！”

“她不会是魔界的人吧，为什么驱魂符没有用？”

诸轻云想起去人界做任务时，遥春最终去了一等任务。她根本不是什么戊等的入门弟子，而是死去四十多年的剑宗长老纪遥春。

她曾听说过这位长老，性情暴虐，一剑劈下去整个仙界都能抖三抖。但是最主要印象深刻的原因还是她曾经偷偷画过他们纪氏兄妹的组合图，但这件事她觉得一定要一辈子保密了，尤其不能让这两位本尊知晓。

他们看起来甚至不想让对方多呼吸一秒钟。

汪沉将头深深低下去，他明白为何之前掌门要他试遥春师妹了，当时她并没有反击和躲开。关键是自己还吃了人家那么多根黄瓜……不过，最不能接受的应该是旻毛师弟吧。

合欢宗那边传来紫琳紫琪的声音：

“遥春掌、长……哎呀随便什么，要不要和我们双修啊！”

“你也很喜欢我们对吧，上次我们一靠近你都害羞了！”

早知道遥春就是纪遥春，她们根本懒得找别人。

龙傲天和纪鸿远大声呵斥道：

“住口！”

“一派胡言！”

两姐妹耸耸肩闭上了嘴。

得知了眼前人的真实身份，剑宗那些本来拿着剑指向纪遥春的人表情有些松动，一时间犹豫不决，纷纷看向彼此，不知道下一步该当如何。

新弟子们几乎仍然执着地跟随纪鸿远，但也有些被纪遥春教过的老弟子正有些恍如隔世。

纪遥春现在好想要一个墨镜。

因为剑宗弟子人太多了，那一把把剑快要把她闪瞎了。

纪鸿远看她皱眉眯眼，以为她正被羞耻包围，无地自容。

“你草芥人命，对天地生灵丝毫无敬畏之心，即便修道也难抵你心中恶性。今日便在此做个了结。”

“我与你皆是无上仙尊带回仙界的弟子……你如何对得起仙尊？”他看向龙傲天，命令道：“傲天，拿万古剑杀了她。”

人群又开始变得嘈杂，池采华向台上大喊一声：“纪遥春！”

纪遥春看到他担心的面容，他继续道：“只要你开口，我们会……”

这句话被纪鸿远严厉地打断，“你们要同整个仙界为敌吗！”

这声音太厚重，太有震慑力，仿佛仙门大会开始前敲响的大钟，在整个仙界回荡。

纪遥春示意他们安心。

他们或许之前可以杀死一个心甘情愿做工具的长老，但是杀不死一个西瓜。

她不想做谁的果实，她想在大雪里蔓延出一片森林。

如同四十多年前，纪鸿远冰冷地俯视她，让龙傲天杀了她。这是何等熟悉的场面。

龙傲天和纪遥春如同一直以来周旋对峙的野兽中，紧紧盯着对方，若是突然有一方先发动了进攻，一切都将变得不可收拾。

龙傲天选择做那个先行进攻的人，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像是说出了埋藏很久的心里话：

“你不该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她不该这样对待他。

他是这本书的主角，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她只是他数不清的后宫中的一个女人，一个本就不受他待见还死缠烂打的女人。

为什么不理会他？

为什么不继续做他的垫脚石？

甚至早在一开始，他就想问——为什么拒绝他？

纪遥春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既然一切摇摇欲坠，那就在猛烈的震动中寻找最后的归宿。大厦将倾，她不是力挽狂澜之人，她是敲碎断壁残垣，在灰烬中找寻生机的人。

她的声音无比坚定，坦荡。

“那你也听好了，你根本不配做龙傲天。”

看着龙傲天收缩的瞳孔，她继续撕开他隐秘的伤口。

“你不配，因为从一开始，连万古剑都是我帮助你拔出来的。你这个废物，处处要我帮你推动剧情。”

当一阵雷划破天际，乌云从黑暗中涌出，带着腥风血雨的气息，要吞噬天地和一切堂而皇之的正义。

剑出鞘的速度很快，一阵寒光刺向她。纪遥春生生用手挟住剑刃，红色的西瓜汁顺着剑刃留下，万古剑发出白色的光辉，像在作出回应。

“看到了吗，它认我。”

纪遥春松开手。

“畜生！放开万古剑！”触犯了剑宗的信仰，纪鸿远冲上来要杀她。

“不好了！”一名守界弟子气喘吁吁跑来道，“魔界进攻黯然销魂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