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素来最有耐心,当真可比文王拉辇、昭烈三顾。天下王化,唯在得贤,不是虚心岂得贤!”
“那倒是,但我就不信还有你那会难搞么?你他妈要少帅跟樵夫互换衣服三日,啥玩意!维持帝王万世之业得先体验黎庶之苦?还装样子甚么南山种豆子,一装就是大半年!哈哈,我一去把你瓜棚直接掀了!得亏是我!”
蔺先生听了这个真急眼:“飘萍半生未逢明主,当时确实只想做个求田问舍的农夫!宇文翼!时逢明主,我劝你好自为之!”
“那王妃呢?多大的才?”宇文翼因对昊苍战败之事耿耿于怀,一直对长嫂不掩浓厚兴趣。
“卧龙星动!”蔺先生了解不深,但昨夜卜了一卦。
“他男的啊?”宇文翼奇奇怪怪地悟道了。
“阴阳造化间,男也好女也罢,得之可得天下!”蔺先生忙遮掩过去,又对翊王说,“六国使节已在驿馆候了三炷香,殿下该移驾了。”
接见完络绎使臣,尚要马背上批军报,连夜与漕司核对河道图。今晚得宿军营,明早天不亮亲自检阅神机营火器训练。每日端的是星存而出,夜分不寐。
半天没说话的翊王:“水。”
宇文翼哦了一声,把自己马背上的水囊递过去了。蔺先生还见缝插针评了一句:“殿下真是求贤若渴。”
“你这什么东西?”翊王仰颈满满一袋子喝干了,才问。
“水喝完了,割的鹿茸血,新鲜热乎着吧!”
金柝声声,天已渐渐暗了下去。蔺先生看见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可翊王心境如斯眼中残阳如血,只将满世界染成金红绸缎,像极了年少不更事时修罗屠城的漫天大火。
宇文翼还火上浇油:“天黑了,看样子要下雨,王妃万一有个什么事,还不知怎样呢!”
蔺先生也找好理由:是的是的,不是倒贴并非犯贱,是求贤如饥渴,是故贴冷屁股而不厌。千金买骨岂计冷热?今朝王爷追王妃,何异昔年萧何月下追韩信?追得越苦涩越憋屈越圣明,越五帝,咸三皇!
顶着翊王身上突然暴涨的煞气,蔺先生道:“殿下何不依今日林君璧之例,量体裁衣赐些体面。赏王妃些什么,或得归心。”
“本王赏他什么?”
鹿血浑身作祟,那团燥热阳气上头下头乱窜,催得眼角都红了。翊王猛扯缰绳紧拨马头,手掌心的烫竟从骨头里渗出来似的,把马都一惊失蹄。马鞭甩出霹雳响,鬃毛在风里散作流火。
骄狂单骑没入围场:“好赏他一顿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