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随被他扯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这怎么教啊？”
顾涉没管，硬生生拉着他，到最后还真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看着自己的“成果”，有些满意地点头道：“看起来还不错。”
林漫随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这会儿虽然扎起来了，但是肉眼可见有些乱，几缕头发垂在耳边。
但是他并没有要打击顾涉的想法，只是随意地将掉下来的碎发别在耳朵后面，然后顺着他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嗯，学习能力挺强的。”
顾涉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上扬着的嘴角简直压不下来：“真有这么好？”
林漫随觉得一定是今天自己心情不错，才愿意一大早在这里哄着顾涉玩，他点了点头，扬起手，手指不经意地勾了一下顾涉的下巴：“当然。”
顾涉的笑意好像更深了些。
林漫随透过镜子盯着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发也长长了一些，他没忍住，刚刚勾顾涉下巴的手并没有收回去，而是得寸进尺地又往上伸了一寸，撩拨了一下他的头发。
顾涉看着林漫随的动作，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将它从自己的头发上“摘”下来，放在自己手心上，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过他的指腹。
他歪了歪脑袋，笑着温声道：“我头发上有什么吗？”
林漫随摇头：“你在这等一下，我拿个东西。”
他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等林漫随拿完东西出来之后，发现顾涉竟然还真乖乖站在镜子面前，动都没动一下。
林漫随一走近，就看见顾涉站得很直的身子，而且很罕见地，他还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局促的表情。
林漫随实在没想到，某个看起来什么事情都能从容应对的副总，竟然有朝一日会摆出这种表情，还是因为自己。
他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才走进去，拍了拍顾涉的肩膀。
对方一下子回过神，像是等林漫随好久了，眼神里带着点闪，还有些期待。
林漫随看着顾涉这个表情，没忍住笑了一声。
虽然这么说有些大逆不道，但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老板似乎还挺像一只小狗的。
他没忍住揉了一下顾涉的头发，把他的发型弄得有些乱。
顾涉也没恼，反而有些兴奋地眨了下眼睛，问道：“怎么了？”
林漫随当然不会承认他就是想摸顾涉脑袋的私心，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试一下你头发长度够不够。”
顾涉没懂他的意思，“嗯？”了一声。
林漫随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将一只黑色皮筋撑开，放在他面前。
皮筋和他头上的一样，只是看起来似乎更新一些。
“给你换个发型。”林漫随说道。
顾涉这回明白了他想干什么，眼睛亮了下：“是让我自己扎吗？”
林漫随想了一下顾涉的“手艺”，以他那个半生不熟的技术，很难想象要是真让他自己再给自己扎一次头发，他们俩今天还能不能出门。
“出息，”林漫随象征性地轻拍了一下顾涉的背，“我给你扎。”
不过，很快林漫随就发现，对方好像本来就在等他这句话，得逞般地笑了笑，乖乖将身体低了些：“麻烦林少爷了。”
林漫随也没跟他贫嘴，三下两下将他的头发扎起来，在后脑勺的地方落下来一个小尾巴。
他忍不住碰了一下，“尾巴”扫过食指尖，扎得他有些痒。
顾涉对着镜子侧了侧身子，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造型，不过不到一会儿，他就有点失望地撇了撇嘴：“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能多跟我接触会儿呢。”
林漫随被他整得想笑：“我可没你那么笨手笨脚。”
“嗯，”顾涉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讲完这句话，他又开始得寸进尺起来，撩着林漫随的头发，意有所指道：“那你以后能不能多给我些机会，我练练手？”
林漫随由着他摆弄自己的头发，扬了下眉：“看你表现啊。”
顾涉将手掌绕到林漫随身后，捏了下他的脖子：“罕见啊，你竟然没拒绝我。”
林漫随又忍不住想逗他，装作一脸了然的表情：“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就不给机会了。”
顾涉一下子老实了：“别啊，我错了我错了，真没这个意思。”
林漫随自然也没当真，只是笑了笑，就把这个话题给揭过去了。
他正准备折身去餐厅，没想到顾涉又把他拦住了。
林漫随扬起脸：“又怎么？头发扎得不满意？”
顾涉摇头：“那倒不是。”
他思考了一下，手指有意无意地拨了拨林漫随头绳上的珠子：“我在想，你既然都给我扎头发了，我能不能再带点你别的东西？”
林漫随：？
顾涉盯着他的眼睛，装作可怜的样子：“我看你账号的时候，你的那些首饰都好好看，我之前从来没戴过，所以想试试。”
林漫随没想到顾涉竟然还会在这种时候见缝插针地提起他的手模账号。
有种被人当众连网名的羞耻感。
他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下眼，抬手捂住了顾涉的嘴：“够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手模账号了，不然你的试用期就别想过了！”
顾涉闻言果然没再提了，只是在林漫随即将收手的瞬间，吻了一下他的手心。
“你！”林漫随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整得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偏偏顾涉还是一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怎么了？”
林漫随懒得和他计较，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你不是想试我的东西吗，还站着说什么废话？”
顾涉得到他的许可，肉眼可见高兴起来，把人推到餐桌前，拿出一块吐司：“张嘴。”
林漫随顺着他张开了嘴，下一秒，吐司就被他叼住了。
“你吃着，在旁边看着我就行。”顾涉说道。
林漫随抬起手捏住了面包的另一边，将一个角咬下来，放在嘴里嚼。
面包很松软，甜而不腻，顾涉刚刚一拿出来的时候，林漫随就感受到一股黄油的香味，到现在还没有消散，反而更浓了一些。
比他之前吃过的那些小蛋糕要好吃很多倍。
林漫随眼睛一下子亮了。
顾涉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看到这个眼神，立刻笑着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林漫随的嘴忙着吃饭，腾不出来空说什么夸赞的话，只是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
顾涉表示接收到他的夸赞，松了口气：“我还怕你不喜欢呢，慌了一路。”
林漫随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是什么嘴很挑的人么？”
顾涉歪头看着他，认真道：“你要是想挑嘴也不是不行，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记着。”
“嗯，不过我慌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顿了顿，“面包是我自己做的。”
“唔！”林漫随眼睛睁大了些，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手上的黄油面包，“可以啊，我还以为你外面买的呢，还想问你哪家店。”
“真有这么好吃？”顾涉盯着他的嘴角，抬手顺便将蹭上去的面包屑抹掉了。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做。”
这一瞬间，林漫随感觉他的表情好像一个被夸奖之后兴奋的小孩。
果然，明恋会让人幼稚。他再一次在心里加深了这个论断。
林漫随觉得自己好像也要被他带得幼稚起来，他点了点头：“行啊，那我等着。”
说完，他还不忘补充道：“我记得你烧烤也烤得挺好，什么时候打算开一家连锁餐厅啊，顾总？”
没想到顾涉听到这句话，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可以考虑一下。”
林漫随笑了声：“行，那我等着。”
顾涉看着他这个样子，没忍住说道：“可以建一家情侣餐厅......”
林漫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我还没答应跟你在一起呢。”
他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像顾涉这样聪明的人自然一下子就能抓住话里的漏洞，忍着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跟你在那里约会？”
“是你也在期待么？”
林漫随别过头，躲开了顾涉看过来的视线：“期待什么？你别瞎说。”
他决定把话题转移开，催促道：“快点选首饰，一会儿真要来不及了。”
“这可是余浅惜的杀青宴，迟到了他和你哥会杀了我俩的。”
顾涉点头：“你说得对。”
他按照林漫随指的地方，来到了放置首饰的柜子面前。
“自己挑吧，想要什么随便拿就行。”林漫随靠在柜子边，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说道。
顾涉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之后，目光忽然停住了品牌方送过来的那一套新品上。
“这一套可以吗？”
说实在，当时对方送过来的时候，林漫随都没怎么仔细看。
“这套我基本上没拆过，你看看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从顾涉眼神里察觉到一丝失落的意味。
林漫随以为对方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慌忙说道：“没说不让你戴，我的东西你喜欢随便戴就行。”
他这句话说完，后知后觉发现，这好像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