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都准备好了。”陈绛坚定的语气从手机里传来，通过她的声音沈皆仿佛能看到她脸上万事具备的神情。

“好。”沈皆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许文也，终于说出那句话：“我们走吧。

许文也在秦宅寸步不出住了大半个月，每天都提心吊胆，整个人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活泼。听到这句期盼已久的话也只是抓紧了背包带子，小声说：“好。”

看着许文也这个样子，沈皆也觉得心里闷堵得厉害。他抓着许文也的手带他下楼，尽量给他一点安全感。

不断有车从地下车库开出，载着沈皆和许文也的车也混在其中。

但这辆车没有开向厉城的任何一个机场，而是向公司驶去。

“这几天家附近发现了不少贺为安排的人，任何开出去的车估计都会被跟踪，那些车去机场和出城高速了，你先跟我去公司再转移。”

“好的。”许文也还是闷闷地，沈皆有些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出去了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空就来看你，你父母那边一切都好，你放心。”

许文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沈皆，谢谢你。”然后拉开背包拿出一块木雕。

是一只小马，雕得栩栩如生，看起来像是一只正在吃草的快乐小马，眼睛都舒服得眯了起来。

许文也把它递给沈皆说：“这是我雕的，就当是我送给宝宝的出生礼物，”他顿了顿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简陋了一点，等我出去了一定再准备一份特别好的满月礼。”

他看着沈皆，眼睛里终于难得有了些光彩。

沈皆接过那块木雕小马，觉得似有千斤重。原来许文也这段时间一直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是在雕这个，就算他自己已经身陷寰宇，还在尽力为朋友做能做的事。

他说着好可惜这是秦照的孩子，却还是算着它出生的日子，雕了一匹属相符合的小马。

所以怎么会是简陋呢？

“是特别珍贵的礼物。”沈皆轻声回复许文也。

车外景象快速掠过，街道上五彩斑斓的灯光照进车内，明明灭灭的光彩里沈皆抱住许文也说：“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的孩子准备礼物，谢谢你两年前救了我的性命，谢谢你作为朋友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

等到秦氏公司的车库后，沈皆下了车，许文也却没跟着下来。

沈皆没有上楼，他坐进了那家曾经和许文也见面的咖啡店，晚上八点，公司大厦仍然灯火通明，咖啡店算是比较冷清的地方，他知道等会儿贺为会找过来，要尽量减少对公司的影响。

果然，在沈皆第二次抬手看表时，窗外就传来了动静，贺为带着几个保镖过来了。

他来得很急，还没来得及脱下军装，浓黑色的中央军区制服衬得他威压更重。在他进门的几分钟之后，保镖就带人清了场。

贺为甚至没坐下，就站在沈皆对面，像一头阴沉的随时会暴怒而起的雄狮，沈皆如果不是因为已经被秦照标记过，恐怕会被他不自觉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

“你可真有本事啊，沈皆。”贺为声音中全是森然的冷意。

许文也在秦宅住了多久，贺为的人就在秦宅附近守了多久，每天都会盯着许文也房间的窗户和进出的车辆。今天终于发现除了沈皆和秦照去公司的车之外，还有几辆车分别开向了出城的高速路口和机场。

贺为接到消息时正在军区机关里开会，他本来是想封锁出城路口和机场入口，但手下委婉劝他这样动静太大，可以记下那几辆车的车牌号再就近调人拦截。

见贺为对这样的提议不为所动，副官有些为难地开口说：“今天机关里上面的几位都在。”他点到为止，就闭了嘴。

“按你的意思去办，尽快。”贺为有些烦躁，总感觉事情不会太顺利。他重新回到会议室，目光在为首的几个上将脸上扫过，然后沉默地坐下看着手机黑沉的屏幕。

果然最后手机亮起，收到的却不是好消息。

“拦截下的四辆车里都没找到人。”

“系统里查到了许先生的登机信息，已经起飞十五分钟了。”

贺为狠狠地捏着手机，力道大得几乎快把它握进骨血里。

这一刻他才明白了沈皆所有的计划。派出城和去机场的车全是用来演戏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贺为相信许文也真的会在其中一辆上，又特意挑了军区大会的时候行动，知道他在今天会有所顾忌不能全城封路，再安排人从秦氏出发，顺利去了机场。

怪不得沈皆等了大半个月，挑在军区大会的时候下手。他早该想到的，沈皆这样的人，做事的时候走一步看十步，不会突然行动。

他应该直接封锁路口的，说不定会在机场入口直接抓到许文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跟沈皆秋后算账。

“我只是想让他活着。”沈皆冷静地对上贺为的眼睛，又补充道：“开心又自由地活着。”

贺为听他说完有些发冷地笑了一声，“你可真是伟大啊。”

然后像想到什么事，思索了几秒后在沈皆对面坐下来。

“你这么帮许文也不就是因为他两年前救了你，知恩图报啊，沈总确实义气。”沈皆看着贺为有些扭曲的笑意，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两年前在江河湾，秦照吩咐了警卫员不准任何人靠近9号楼，不准任何人去救你。”

“没有我，你以为许文也能冲破警卫的阻拦去救你吗？”

“你就是这么回报救命恩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