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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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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缨原本并不想要他的命。

可这世上,能喊她为“昌宁”之人,她想不出除了君主,还能有谁。

李连清的确不蠢,褚缨这一刻才发觉到他的威胁。

他触动她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假的。

说愿意效忠,是为了博取信任,死也要见她,是为了确认她的行踪,好汇报给君主。

可真是个忠心之人啊。

如此机敏,懂得反制,到了这时候,他又怎能不明白她会武功一事?

他可以知道。

可褚危不能知道。

于是褚缨没有犹豫,对这张脸产生过的所有情绪都化作了杀意,手中的匕首朝着他脸颊落下。

李连清立刻抬手捏住她手腕。

匕首悬在空中,刀刃一下又一下触碰在他脸上,又被他拉开距离。

脸上轻微的痛感一下接着一下。

被水浸透的衣裳很重,重得他快要没有力气反抗。

匕首不知多少次次刺下来。

李连清把头一偏才堪堪避开,脸颊上被划出一道明显的伤口。

“我没骗过你!”李连清用尽力气,重新抓住她手腕,制止她继续拿起匕首,“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是我想对你说,才说的。不管你信或不信……”

李连清抓着她手腕的手略微发紧。

“我从未骗你。”

褚缨冷冷道:“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 ”

李连清趁她说话之际稳了稳气息,解释道:“殿下如此行径,换成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我自然需要为自己考虑。”

褚缨看着他的脸,手松了松,思索片刻说:“好,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毕竟好不容易这么像的一个人,她确实还有些不忍心。

反正就算李连清真与君主有勾结,也不影响她的计划。

“……那能先起来吗?”李连清问。

褚缨冷哼一声,起身把匕首扔在桌上,坐在桌边把那未喝的合卺酒饮了个干净。

一旁,李连清刚起身。

一杯酒忽然被递过来。

李连清微愣:“殿下这是做什么?”

褚缨把酒盏往他那儿递:“接着,喝了。”

李连清接过酒杯,没立即喝下,疑惑道:“这酒没必要喝。”

“怎么没必要。”褚缨撑着下巴看他,眸中起了些笑意,“你二哥可是以为我们是情人旧识呢。”

“……你这样骗他,他以后知道真相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李连清瞥了她一眼,叹叹气,将酒一饮而尽。

好吧,做戏就做全,而且殿下刚放过他一命,他没理由不听话。

喝完了酒,李连清也坐到桌边,朝褚缨伸出手去。

“干什么?”

“信。”

褚缨哦一声,将信纸拍到他手中,又顺着握住他的手,笑音弥漫:“李连清,若让我发现你是在说谎,是在拖延时间,我不可能再手下留情。”

李连清用力抽出手。

“……殿下心善,留小民一命,小民感激不尽,自然不会说谎,也从来没有对殿下说谎过。”

褚缨嗤笑:“是,你没说谎,你说出的话都是真的,但没说的话都是假的。”

“……”

李连清深吸口气,没搭腔,将这张纸摊开放在桌上,“殿下的行踪,是我透露给君主的,但我不是君主的人。”

褚缨微微蹙眉:“你这话怎么这么怪呢?”

“是桃枝。”李连清继而道,“桃枝是君主派给我的,自然也是君主手底的人,殿下……殿下心思单纯,想不到这层也正常。”

褚缨顿了顿,抬手捏住他的脸:“我单纯?我刚刚还想杀了你,你说我单纯,你眼睛往哪长的?”

她手劲大,李连清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红着眼睛反抗说:“这不是看出来的,这能感觉得出来,殿下本性不恶,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放过我……我明明也没那么尊敬你。”

褚缨把手松开,眼神躲开:“要不是你长了这张脸,我早杀你一千遍一万遍了。”

李连清抬手想揉揉脸,碰到伤口又疼,不由得“嘶”了一声,他这才想起拿毛巾,沾上药水擦了擦。毛巾捂着脸,他的话语带了分朦胧:“殿下,那日君主从你屋中带走我后,与我说了那位公子的事。”

褚缨微愣,抬眸看向他,眼眸冷了冷:“说他什么了?”

李连清垂下眼睫,似是在思考那些话要不要说出来。

褚缨的声音忽而从头顶砸来:“不许说谎。”

李连清被吓到一般抬眸,犹豫了一会道:“没说什么,只是与我讲了你们的事,我才知道,殿下为何这么执着于我这张脸……”

“也不许可怜我。”

淡淡飘来一句话将李连清的话语打断,李连清反应了一会儿,继而一笑:“我没有,我只是忽然觉得,殿下做这些事,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是真心担心殿下安危。”

褚缨微垂眼眸,避开这个话题,反问:“他只是个小太监,你与我说这些,难道,你这样的家族公子还能看得起他,帮他申冤?”

话语中显然透露着不信任。

李连清只是温和一笑,将染了血的毛巾放回空空的水盆中,声音轻和:“那日,君主问我,是否想入按察司?他说,按察司本不应是我待的地方,只是他一时冲动……若我不想,他便给我换个地方去。”

褚缨道:“他对你倒是上心。”难怪李连清会说出那般维护君主的话来。

李连清没回话,放好毛巾,回身走到桌前,给她满上一杯茶,“殿下一路奔波,喝口水吧。”

褚缨没喝,心里腹诽他说话说一半,主动开口问他:“那你怎么选的?”

李连清却一脸不解:“什么怎么选?”

褚缨微微皱眉:“就是君主问你的,你入不入按察司啊。按察司确实危险,你应当也知道按察司的职责,这对你一个新做官的来说并不友好……”

说到这,褚缨忽然顿了顿,低头喝茶,想着些什么。

李连清没注意到她变幻的神色,默默给她添茶,然后解释:“这没什么好选的,我自然同意。”

褚缨笑着调侃:“你们这些要考上来做官的,哪个不希望留名青史,做出一番功绩让后人称颂,我不信你是真心想入按察司的,也不信君主会有那么好心让你选择。”

“殿下不信,不代表世间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李连清说着,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摸了摸伤口试探是否还流血,话语亦不停,“其实在那日之前,我也不明白我的心意,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该去哪里,这十几二十年,都是父亲推着我走,我从未自己选择过。”

“因何确定心意?”

褚缨也起身,行至他身后,透过铜镜望着他脸上那道伤痕,忍不住伸手要去触碰。

李连清抬手将她的手捏住,而后立马放开,她才笑了笑,没继续,静静站在他身后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李连清方才开口:“因季公子。”

褚缨一声笑,转身踱步,“你可知你所受的一切,皆是因他。”

“知道,君主说,我与他很像。”李连清轻笑,但只是笑,没有其他的情绪,仿佛这真是件乐谈一般,“殿下是为了这张脸,君主亦是如此。”

褚缨回眸,疑问了一瞬,但立马反应过来:“是了,他利用你这张脸……”

利用这张脸,要制衡她。

这她能猜到,如今,算是确认了。

“那你为何?”而后,褚缨却更不解 :“难不成你是可怜……季卿?”

“并不全是。”

李连清的声音如河流一般,轻轻缓缓的,落入耳中:“我……只是突然发觉,我实在看不了这种冤屈。”

“我救不了他,他的冤案,君主不愿平,我也无能为力。但若入了按察司,或许,我可以救更多人,让这种事不再发生——”

“这只是奢望。”褚缨泼冷水。

李连清没在意,笑道:“那,就让这世间的冤屈少一些,再少一些,让这世间的清明之人,也更多一些。”

褚缨无奈,摇了摇头说:“蚍蜉之躯,岂能撼树?”

李连清站起来,回身望向他,眼眸流转,落在她眸中,继而低头轻笑。

褚缨歪歪脑袋,不解且不悦:“你笑什么?你取笑我吗?”

李连清摇头。

他再次抬头,看向她,也走向她。

“我没取笑殿下,只是觉得殿下心性纯善,面上却总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倒也是憨态可掬。”

褚缨不满:“你这是贬义还是褒义?我懒得跟你玩文字游戏。”

她转身走回桌边坐下,将杯中茶水饮尽,威胁道:“你再说我善,我就杀了你。”

李连清微微叹气:“好,不说了。”

褚缨莫名觉得气闷,拿着茶壶往杯中倒,一连喝了好几杯。

李连清站在一旁看着她,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走到她身旁将她手中杯盏拿下,放在桌上。

“你干嘛?”褚缨尾音上扬,质问。

“到时他们来了,怕要以为我是水桶,喝了如此多的茶水。”

“你敢骂我?”

“……”

褚缨轻哼,这次倒没计较,说:“你二哥知道你情人来找你了,不会坏你名声的。”

“……”李连清更无话可说。

沉默了一会,李连清问道:“殿下究竟与我二哥怎么说的?”

褚缨撑起下巴,笑着抬头看他,“果然还是这么在意名声。”

李连清还是那道说辞:“谁能完全不在意?”

褚缨哦了一下,没打算回答,起身走到门前,似是要走。

刚准备开门,李连清拉住她的手腕,话语急切:“出去被发现了怎么办?”

褚缨反将他的手拉住,眉眼弯弯。

“我这次来,就是要把你带走的,况且,有你二哥呢。”

“……”一提到二哥李连清就觉得无话可说。

褚缨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算了,就满足你一下吧,给你点颜面。”

说罢,她直接上手扯开他腰带。

李连清慌张握住她手腕,又被她不耐烦拍开。

李连清:“你做什么?!”

“脱衣服啊,你想让人家看见你穿着新娘子的衣服吗?”

“脱衣服就很有颜面吗?”

褚缨手一顿,抬眸看他,理直气壮:“至少,比女装有颜面吧。”

“……”

“再说了我又不会脱光,至少你这外衣……还有这个,这个……脱掉都脱掉……”褚缨看起来兴致满满,将他身上的外衣,中衣全脱了下去。

李连清生无可恋,紧紧抓住自己的里衣:“行了。”

他扒开褚缨的手,转身走到床榻将自己的衣裳从床底下扯出来。

褚缨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竟有些失落:“你还备了常服啊。”

李连清没说话,只兀自穿衣服。

待他穿完,褚缨立即拉上他的手腕,带他飞上屋檐,躲着守卫

几次差点被发现,最后还是被止期安全接应了出来。

出了李府,李连清还有些犹豫,一步三回头:“我觉得我还是得跟他们说一声……”

褚缨没说话,抬手一劈,把他劈晕了。

然后拍拍手把人丢给止期。

止期拉住李连清手臂把他扛起,问:“主子,接下来……?”

褚缨看了李连清一眼,想到他说的那些话,深吸口气,认真道:“他与君主有勾结,把他带回公主府,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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