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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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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缨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样貌,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只知道他的父母早就死了。

持耀君接她入宫时,也是七月十三。

那天,她坐在安宁公主的生辰宴上,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持耀君对她说,她就是安宁公主。

她问:“为什么我是安宁公主?”

持耀君说:“因为公主尊贵。而我希望你尊贵,直到没人再敢欺负你。”

那一年她五岁。

那之后,每年的七月十三,她的生辰宴都无比隆重,而她在众人的追捧中,亦是一直记着持耀君对她说的话,记着她是最尊贵的公主。

她是最尊贵的公主……

褚危怎敢这样对她的。

“真是个好日子。”听了褚危的话,褚缨也提声,眸中起了丝狠意,“可本宫的生辰宴,一个人也不能缺席,谁不来,我就让人去杀了他。”

褚危道:“李府现今无人在朝为官,桃枝也没有身份,宫宴本就无需参加。况且,婚姻大事为重。”

“本宫不许。”褚缨一字一字说。

褚危却无视她,见近卫已经到李连清身边,便走了出去,“还不快去李府,误了时辰可不好。”

近卫拉着李连清的胳膊也往外走,路过时,褚缨仿佛才回神了一般,转身去看着他们的背影。

李连清的脚刚踏出房门,便听见了她威胁般的话语:“李连清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李连清觉得自己的心扑通一声,下意识低下头去,没有说话,继续跟着君主往外走。

褚缨一脸着急地跟出去,“褚危你站住!”

“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样对得起持耀君吗?当初是他救回你的命你才能活到今天!”

褚危猛的回头道:“他就该救我!那是他应该做的,我是他唯一的孩子!姑母,你不必拿这件事来激我,什么事我都可以顺着你,可这件事不行。”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那姑母也趁早放弃给我后宫塞人!”褚危怒气冲冲瞪着她,咬牙说:“那些女人的画像我一点也不想看。”

褚缨不放弃,一步步走过去说:“我是你唯一的长辈,褚危,你当然要听我的。”

褚危摇头,往后退:“姑母从来都不肯认真考虑我的感受。”

“我怎么会没考虑呢?”

见他后退,褚缨便站定不再往前,言辞恳切:“危儿,姑母自小就最喜欢你了,你知道的。”

褚危垂下眼睫,深深呼出口气,忽然笑了一声,继而抬眸,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话语间带了些温和,他走过去,双手搭上褚缨肩膀。

“这几日天气转凉,姑母回去好生歇息,生辰宴,危儿会好好办的,关于后宫的选秀,姑母想如何便如何,好吗?危儿错了,不该斥责姑母一片好心。”

褚缨的眼神追着他走,也跟着他扯开嘴角笑了笑,“那……”

“但驸马这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一句话让褚缨哑口无言。

她怨愤地瞪着褚危,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拐了弯,再也看不见。

“主子。”止期走了上来。

褚缨收回眼神中的情绪,勾唇一笑:“回屋吧。”

褚缨与止期二人回到屋中,止期给她穿好衣裳,又将匆匆忙忙换下的那件玄色男装与面具收起来,“这些,李公子没发现吧?”

“没呢,我把他敲昏了才让戾期扛过来的,醒也不是自然醒。”

褚缨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一张纸,拿起毛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那些人,你让他们看严些,最好是避着君主的人与他们好好谈谈,我怕有的人会想不开。然后尽快去南州,路上要十分小心,我怕褚危还没死心。”

她认真吩咐着,刚才的那些情绪没有丝毫留存的痕迹。

不出片刻,路线图已经画好,褚缨吹了吹纸张,笑着仰头看向止期。

“知道你路痴,特地给你画一张,感动吗?”

“主子……”止期叹气,低头望向她,随后抬手,用手中早就拧好的毛巾给她把唇上血迹擦干。

褚缨微微阖眸,任由她动作。

看着自家主子,止期想到方才那场面,擦完血迹,收了手,她不由得问:“主子今日为何要这样做?”

褚缨睁开眼,嘴角噙笑:“很好玩,你不觉得吗?”

止期摇头:“不好玩。”

“你怕我这样被君主记恨,从此都没有好日子过?”

“嗯……”

“相信我的判断。”褚缨拉过她的手,“止期,相信我。”

止期又一次叹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想劝说,又或者继续询问。

可褚缨似乎不想继续,忽然起身离去,她走到了书架前拿下一本书便又坐回去,止期凑过去看了一眼,眼睛眨了眨,不禁失笑。

主子什么时候收集的这种……不堪入目的书册。

笑过之后,她又有些担心:“主子,真的要这样做吗?”

褚缨正慢悠悠翻开书页,反问:“有何不妥?”

止期瞥了眼书本,不由得又笑一声,调侃道:“那李公子何其无辜?”

褚缨轻哼:“他哪里无辜,止期,我对他很好吗?”

止期摇头:“若是我遇到这种死缠烂打滥用职权的人,我恨不得杀了他呢。”

褚缨低头浅笑,许是在笑这话语,也或许是想到了什么。

她用手指抚着页脚,“那不就对了,我本以为他有多硬骨头,能与我抵抗多久,可没想到,在蜉蝣阁,他竟先一步想口出狂言。”

“不过这样也好,他这样左右摇摆的软骨头,不用费太多心思便能掌控……主要是褚危那边。”

止期给她倒水的动作一顿,垂了垂眼帘,“……主子,君主他对你,有些不一样。”

褚缨扬起脑袋看她,得意洋洋:“今天可算是看出来了吧。”

止期无奈:“主子,你真是的……”

她叹气,随即又问:“那之前的计划,不是得变?主子如何打算的?”

“不变。”

“什么?”

“我说,计划不变。只是如你所见,过程要稍稍变一下。”

“……”止期有些愣,低头望着褚缨,片刻后,声音有些发颤,“若是主子真决定好了,止期万死不辞,绝不独活!”

褚缨刚端起水杯要喝,忽然便笑得一口都喝不下去了,抬眸看他:“止期,我不希望你说这样的话,我把你救活,不是让你为死而活的。”

止期看起来有些伤心,但还是顺着她:“我知道,我是想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褚缨抬手撑起下巴,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只道:“好呀。”

随后她把书拿起来,主动转移话题:“对了止期,我记得你说过你与戾期在临死之前喝过合卺酒,那也算是夫妻了,你们……有没有……?”

她眨眨眼睛,把书凑到止期面前,意图明显。

“……”止期顺便便意识到了褚缨接下来想做什么,极其无奈,“主子,我话直,你不要生气。李公子从前未成婚,这样做自是最妥当的,可如今君主已经被气得直接赐婚过去了,今后,李公子是有夫之妇,殿下又何必再上赶着呢?”

褚缨没有说话,放下了书本。

止期继续道:“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了……”

她不知主子是什么心思,她只是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想主子为了复仇,不仅要用自己的死来报复那人,还要委屈自己的身子。

故而就算有可能被责怪,她也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但褚缨的肩膀抖了抖,又笑了:“止期,不能做亏本的买卖,这是……他教我的,我不可能忘记,我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

止期微微怔了一下。

只见那双白皙的手覆上她手背,把她拉下来,然后那俏俏的声音就近在耳边,与她轻声细语。如同那日她濒死之际时听到的一般,柔似春风,在黑暗的崖底给她指出一条明路。

她听着她的话语,待她说完,方才开口:“主子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我从前就只会杀人,现在也是,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主子只管吩咐,我定会照做。”

褚缨弯弯眉眼:“好好好,我听你的,我不跟你说那么多。”

止期颔首,认真道:“这些事情主子自己想好了便好,往后,不论是任何人,都不要说。”

褚缨歪着脑袋笑了笑,没回话,转头拿起书本,骤然转移话题:“你现在,心情好了,那我有些事要问你。”

止期认真看向她,“好。”

褚缨两只手把书本打开放在她面前,一双眼睛从书本后面探出来,小心翼翼问:“你们……是谁上谁下啊?”

止期:“……”主子为什么不放弃这个话题。

半晌,止期摸了摸鼻尖道:“看心情。”

褚缨合上书页,有些疑惑问:“那是什么意思?”

止期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忽然笑了,把桌上的书拿到自己手里,走向书架:“殿下舒服的话,怎么样都可以的。”

褚缨满意这个答案,没再问。

待止期回到身边,她便正色道:“你让崔嵬这几日多看着点,也盯着君主派的那几个近卫,把他们的行踪都用纸张记下来,定期拿给我看。一定要让他们安全到南州。”

止期应下:“是。”

“还有一件事,现在就去办。”

说着,她招招手,止期弯下腰听了会,点了点头,便离去。

————

七月十三不是个吉日,再过两日便是鬼节,虽说只取决于自己信不信,但谁也不想给自己添没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还是成婚这等大事。

但无论怎么不满,君命难违。

七月十一那日李连清便已经启程回端央。褚缨扑了个空,反而被褚危抓住一顿殷勤,她敷衍了许久才摆脱回府,好不容易才让他没跟着自己一起。

回到府中,褚缨拿起纸笔,飘飘扬扬写下一封信,又翻出那套玄色衣裳,戴上面具。

“主子,止期已经都备好了。”

褚缨检查了一下衣裳和头发,懒洋洋道:“知道了,我很快就去。”

她将玉佩认认真真挂好,随即踢翻烛台,抱着一个捆成人形的被褥翻出窗口,戾期则自行“被”打到门外,开始喊人。

出了公主府,褚缨抱着被子一路南行。

穿过街道,路过小巷,惊了不少行人,最后,她停在了一个破庙内,躲在神像后面。

背靠着神像等了会,外面一阵吵嚷。

听着声音,褚缨微微睁眼。

她缓缓起身,悠悠绕到佛像侧面,靠在佛像旁,看向面前将李连清一行人追得灰头土脸的止期。

止期见她出来,当即收剑朝她作揖:“阁主。”

褚缨的眼神转到李连清身上,正巧对上视线,她直起身子,轻飘飘开口:“你便是李连清?”

李连清凝眉不解:“……是。”

面前的人便慢慢拔出自己的剑,刃划过剑鞘时的滋啦声落在耳边,李连清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

只见此人嘴角噙笑,步伐悠然,望着他道:“那没错了,殿下要杀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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