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汜乘坐729公交车离开，可能是冬近了，自然界要冬眠，连人也不可避免的犯困，他裹紧校服，靠在车玻璃上休息，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雨，拿把伞也倚在座位旁。

半梦半醒间，江有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镇的腿都有点麻，来电显示赵姨。

“孃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江有汜接通电话后询问道。

“没什么事，你别担心，就是你妈妈想见你。”

“嗯，好。”江有汜的声音显得十分疲倦。

电话那头应该是听出来了，补一句：“如果太累了，也可以不来，你好好休息。”

“没事，我现在打车过来。”江有汜说，原本今晚还有兼职。

【Messy：姐，今晚有事，来不了了，抱歉。】

那边的人估计不忙，几乎是秒回。

【张姐：好，今天不忙。】

【Messy：谢谢。】

其实江有汜也不是很缺钱，但是他那个出轨的爸，每个月按时汇来的钱只能够仅仅支撑江母住院和学杂费，生活费还是需要自己去赚，周末需要用来刷题，也只好每晚抽空去打工。

公交车进站，他拿起伞，下车拦的士。

雨天将近九点，这个时候并不怎么好拦车，江有汜苦等了一会才拦到车。

他上楼，拐进病房，女人正坐在病床上，侧头看着外面被雨打残的花草。

“妈妈，我来了。”江有汜卸下书包放到一旁，把伞放到阳台边晾着，赵丽已经在他进来的时候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

女人回过头来看到江有汜，心里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宝宝来啦。”

女人笑起来很好看，除去脸上的一些小皱纹，看起来简直和江有汜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妈妈，我说过了，我都这么大了，不要这么叫了。”江有汜拉过一旁的凳子。

“瞧我，又给忘了。”女人自责道，“瘦啦。都是妈拖累宝宝了，宝宝辛苦了。”

“妈妈，不累。”江有汜安慰道，“我又考了年级第一呢。”

“哈哈，宝宝真棒。”

女人正是江有汜的母亲，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沈清沅。

沈清沅在刚刚怀下江有汜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老公出轨了……

江覃一直都想让她打胎，可她舍不得，生下孩子后，江覃更是不管不问，成日在外面厮混，以至于让沈清沅患上产后抑郁症，逐渐发展成精神分裂等一系列精神问题。

直到后来离婚……

离婚后的沈清沅更加浑浑噩噩，甚至因为自杀进过精神病院，也再也没有出来过。

沈清沅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江有汜。

同样。

江有汜也坚持认定是因为自己的诞生，才导致母亲的不幸福。

“宝宝，妈妈教你写作业好不好。”沈清沅轻声问。

沈清沅是985毕业，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前程，可惜遇到了他爸这么个人渣。“好。”

江有汜的作业还挺多，沈清沅毕竟是个病人，前者并不想让她劳神。

“妈，写完了，你睡吧。”江有汜说。

“好，你是回去还是留下？”沈清沅乖乖躺下。

“回去吧，明天要上课。”江有汜关灯。

“好，小心路，打好伞，别感冒了。”看起来和普通母子没什么大的区别。

只是沈清沅清醒的时刻不多，很有可能明天再来见她的时候不是在发疯就是失忆。

出了住院部的江有汜打开手机，先是叫了辆车，然后再去看消息，手机里没有多少私聊的消息，多半是许知他们几个拉的小群在起哄。

【赵姨：有汜，你妈妈上次突然发疯的原因找到了。】

【Messy：什么？】

【赵姨：今天我听到有人说你爸来过医院一趟，过了好几天了还能再被提起，可能是又来了。】

【Messy：好，我知道了。】

【赵姨：你别冲动。】

【Messy:嗯，您放心。】

江有汜攥下拳，极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江覃。

又是江覃。

每次能好一点的时候，他总要来添乱。

雨又下大了点，即使有伞，也抵挡不住江风的吹洗，江有汜的半边身子都被淋湿了。

回到家后，他一溜烟的跑进浴室，先冲个热水澡，再煮壶姜丝可乐喝。

江有汜回到家后就开始完成自己剩余的一部分作业，生生熬到了一点多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