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置疑。

但他们都没有给彼此承诺未来。

“这是戴里克送给我的，对我来说很重要。”克拉克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解释说。

“他是谁？”露易丝问，跟克拉克并肩趴在拱桥栏杆上。

她看出来克拉克在犹豫，似乎不确定“戴里克”对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身份。

“My brother。”克拉克回答。

“他怎么送你这样的礼物？”露易丝感到奇怪。克拉克没有认出来，但她不可能认错，那是一条典型的女款项链，蓝水晶也有打磨过的痕迹。

他不去想为什么戴里克神父会送他这样一份礼物，不去想为什么神父对他这么特殊，就像他不去深思这么多年来没有第二个孩子入住育儿园，不去深想诺大的教堂仅由三位神职人员维持。

克拉克侧过头，向着露易丝微笑：“它帮了我一个忙。”

露易丝早就跟克拉克说过，她的志愿是战场记者，她现在不能给他两个人的未来承诺。

克拉克不介意，依然选择跟她在一起。

“你有一种大卫般的美……”露易丝抚摸着他的脸颊，赞美道，“你的眼睛是一种很少见的蓝，读过《沙丘》吗？里面的人长期食用一种香料，这让他们的眼睛呈现香料浸染的蓝色，沙漠般变化的蓝，生命之源的蓝。我的阿多尼斯。”

克拉克蹭了蹭她的手掌，与她轻碰笔尖。

“我想你才是阿多尼斯，而我是劝阻你不要离去的维纳斯。”克拉克半垂眼帘，与她对视，鸦羽般的睫毛在蓝眼睛前扑闪，“我怕自己像维纳斯一样赶不及。”

“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这是每一位战场记者的必修课。”露易丝亲了亲他的嘴唇，安慰道。

“我保证一周一次电话，好吗？”

“三天一次。”克拉克“讨价还价”。

“……我尽量。”露易丝没有拒绝。

与露易丝分别之后，克拉克重新忙碌了起来。他从大学图书馆借出心理学专业相关的书，搬到自己的宿舍——单人宿舍，没有第二个人在场，他不用顾忌普通人的看法，用他的速度看完那几本书，再闭上眼将书籍与感想存放进自己的记忆宫殿。

如果大学图书馆要评一个借书最多的排名，那么一天四本书、天天来借还的克拉克无疑会高居榜首，他喜欢通过书籍与各种观点、思想碰撞，受到震撼与冲击。有些书即便不感兴趣，他仍会读完，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读的时候感到无聊、痛苦，有时候是作者的原因，有时候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在脑海里构造的记忆宫殿一次次加固，一次次扩张，思想的边际一次次刷新，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由。

但他始终无法与自己的过去和解。

梦里出现的遥远的星球，闪烁着荧绿色的光芒，他确信没有任何一颗人类已知的天体是那种模样。梦里几乎化为实质的刺目红光，冰冷的空气，单调的口粮，痛苦的捆绑椅，他只剩下一点点记忆的遥远过去，他开始怀疑戴里克有所隐瞒，这让他……难过。

圣诞节前夜，他收到了从堪萨斯州寄来的信，署名戴里克·伯格。

一年后，克拉克·肯特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心理学学位和加州大学伯利克分校的毕业证——期间顺便考了心理医生执照，露易丝在半年前最后一次电话里提了分手，克拉克同意了。他将一封写着他要去环球进行地质考察、会失去联系的信寄到了斯莫维尔，之后克拉克·肯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伯利克市，与其他人再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