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油柏路,五个大男孩,三前两后。
可能太过俊朗,偶尔路过他们的女性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明语,真是你让警察打胖子辉的?”楚辞还是不放心,他觉得胖子辉报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是他拖累了明语。
“你以后可不可以都叫语哥?”明语偏头与楚辞对视。
“……”
明语突然地这么一句让楚辞尬住了。
唉,人心啊,总是想得寸进尺,明语就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在楚辞那里得了一寸,他就想再进一尺。
不过,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楚辞现在定是张不开口,于是他也不纠结于楚辞叫不叫他语哥了,而是回答楚辞刚刚的问题,说:“我就是想尽快要回玉观音,至于警察怎么办到的,我不管。”
“那……你在警局认识的人不简单吧?”不然效率怎么那么高。
“也算,市局的局长是我干爸。”
这是也算不简单吗?这是很不简单,超不简单好吗?
楚辞想到了李刚的儿子,呃,好像被判刑了。走开走开,想什么呢?明语又没做什么坏事,这不是为了帮他甩掉坏人嘛!明语怎么会和李刚的儿子一样呢?
但毕竟“我爸是李刚”这事儿搞得现在官二代们都很低调,官一代们办事谈不上如履薄冰,也够呛,胖子辉会怕吗?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胖子辉有命进去没命出来吧,胖子辉是蠢,但回头想过来……”楚辞知道胖子辉好唬,但同样也更恨被人唬啊。
“清城监狱狱长也是我干爸。”明语说得云淡风轻。
“……”楚辞是真惊了,不可置信地问:“你究竟有几个干爸?”
“刚巧,就俩。”走在前面的凌泉听到他俩的对话转过身来对着他俩倒着走,用手比了个二。
明语很少跟别人谈起他这两个干爸:“他俩是双胞胎,长得很像,我爷爷本来是要让我认老大当干爸的,哦,老大就是现在的监狱长,只是那时我太小,分不清老大老二,见谁都叫干爸,干脆就都认了。”
“怎么样,后台够硬吧?胖子辉绝对得罪不起这俩人,”凌泉搭上楚辞的肩,跟楚辞并排走,道:“放心吧楚辞,胖子辉再也不敢来了。”
楚辞不自觉地就站在胖子辉的角度想,如果胖子辉真伤了明语,肯定会被警察局长亲自抓起来,哐当送进监狱之后,监狱长只要稍施手段,那就算一时要不了他的命,在里边也是生不如死,混不下去啊。
有个有权势的干爸就是好!起码……没人敢惹你。
而且明语还有俩!
“其实我也是吓唬胖子辉的,”明语看楚辞不知在想什么不言语了,就说:“你不是说胖子辉很蠢吗?玉观音的事就证明了他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而且还不是个好人,这种人最容易多想,要说我的大干爸可是个铁面无私的脾性,若胖子辉已经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他生气归生气,也不至于为了我,就去报复胖子辉,让胖子辉有命进监狱没命出来我还真做不到。”
原来如此,看来明语不是个被权力保护的花架子,他做事也是经过思考的,最起码他不会浪费自己与生俱来的资源。
楚辞安心了。
可能是从小自带屏蔽系统吧,搞得楚辞这人情商挺低的,秋枫实每天等楚辞一起上放学,楚辞也没有意识到应该请秋枫实去家里坐坐。
秋枫实呢,心大,不在意这些,要是搁别人,早就对楚辞没耐性了。
初一的时候楚辞班上就有一个叫商布棋的,成绩也很好,放学了总是主动陪楚辞一起回家,即使他跟楚辞并不是很顺路,也会贴心地多陪楚辞走一截,可没过多久,商布棋突然就在楚辞的放学路上没了踪迹,第二天去了学校他时不时地在楚辞面前晃悠,楚辞愣是没张嘴问一句。后来,商布棋就再没理过楚辞。
楚辞家里那边白香兰得知楚辞要带同学回家吃饭,刚挂了楚辞的电话,就赶紧给楚辞妈妈通了风,“文玉啊!今天一大早我就看见喜鹊落在园子里的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说这定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呢……”
明语他们拖拖拉拉地走了十来分钟,也不用楚辞带路,秋枫实就把他们一行人领到了楚辞家门口。
楚辞过去输密码,开门,“大家请进吧。”
“哇噢,楚辞,你家这装修这风格我喜欢,这叫什么风来着?”凌泉对独特的色彩搭配很感兴趣,毕竟是学美术的。
楚辞家的装修主要以米色和木色为基调,明艳的纯色点缀,纯色主打深蓝色,有男孩子家的气氛,给人清爽舒适的感觉。
“北欧风。”麦冬回复凌泉。
“对对对,北欧风。”凌泉跑到落地窗前看后面的园子,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有一棵已经落完叶子的银杏树。
“还是变了不少,格局都变了,感觉更宽敞了。”秋枫实四下打量了一遍,转悠着说。
凌泉背靠玻璃窗户,“别说的跟你以前住这里一样。”
“我还真在这里住过!”秋枫实昂起脖子。
凌泉满脸我不信,道:“你家不是里边那栋吗?”
“是啊,可几年前这栋也是我家的。”秋枫实摘下肩上的书包。
凌泉:“嘁!”
“你还别不信,秋家好像是华庭的股东。”麦冬也走到落地窗前。
“麦冬说对了,我爸当时在这儿留了两套房子,就是A6和A9,A6本来是给我爷爷奶奶住的,装修都搞好了,可他们不愿意来。”
楚辞听了,有同感而发:“老人都是这样,恋旧,放不下老邻里。”
真是巧了,怪不得秋松诚也会留意他住在A6。
“可不是嘛,所以这儿就成了我和我哥瞎胡闹的地方。”
“那不挺好的,你爸干嘛卖了?”凌泉问。
“还不是因为我哥,老带些莫名其妙的人回来,我都看不下去了,我爸能忍了?”秋枫实把书包放到沙发上。
“也是,你哥……”凌泉没有把话说下去,因为……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但是,找秋枫实的茬他最擅长,凌泉立马转移话题道:“中午回家也背个书包,就两个多小时,不嫌麻烦啊,难不成还要做套卷子?”
“学霸的世界你不懂!”秋枫实坐进沙发里,“是吧楚辞?”
是哦,楚辞也背着书包,凌泉摇摇头。他是不懂,学霸一中午能做两套卷子。
“都来了啊?小辞,你先招呼大家坐啊,我里头忙着,就差俩菜就可以上桌了!”白香兰听到门响就想立刻见见这帮小伙子,奈何放不下炒瓢啊,这下刚闲了手,就从厨房跑出来了。
“嗯,您忙吧,”楚辞介绍,“这是我家白阿姨。”
“白阿姨好!”四个大小伙这招呼打得异口同声,整齐划一,上课问老师好都不带这样的效果。
“嗨,太客气了,都好都好,哈哈,我去准备给你们上菜,孩子们那边稍等片刻啊。”白香兰说完就乐呵呵地回厨房去了。
楚辞打开冰箱,问他们:“你们喝什么?橙汁行吗?”
“有可乐吗?”凌泉跑过去计划自己拿。
结果看到楚辞家冰箱里除了牛奶就是橙汁,除了橙汁,就剩酸奶了。
“呃,你家还有别的……冰箱吗?”
“我可以去泡茶。”楚辞指指冰箱里的茶叶。
“算了,还是橙汁吧。”凌泉拿了两罐橙汁,扔给麦冬一罐,又从冰箱拿了一罐,走过去递给明语。
“我的呢?”秋枫实叫唤。
“自己没长手啊?”凌泉叭嚓一声开了瓶猛灌一口,“爽!”
“给。”楚辞拿给秋枫实一罐。
秋枫实笑着说了声谢谢。
“大家上桌吧,菜来了!”白香兰端着两个热菜出来喊他们。
大家来到餐厅各自坐好。
“做得匆忙了,几个简单的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大家凑合凑合,别嫌弃!”白香兰这才近距离看清了这几个小伙子,真是生的一个比一个俊哦!
“喔,这很好了,我就喜欢吃小炒肉,”凌泉嘴最甜,他夹起一块小炒肉放进嘴里,嚼两下,竖起大拇指道:“香!”
“是我们临时起意,来得仓促,给您添麻烦了。”明语微俯一下头表示歉意。
“没有没有,我们小辞第一次请同学回家吃饭,多大的好事啊,我有什么麻烦的,我巴不得你们天天来!”白香兰一兴奋差点把自个儿当这家主人了,不过看到楚辞交到朋友,她也是打心眼里为楚辞高兴。
“谢谢白阿姨!”明语听白香兰说这话心里窃喜,来对了。
白香兰笑得合不拢嘴,心想真是一群有礼貌的好孩子,“你们吃着,还有个鸡翅,马上就好啊!”
“白阿姨别辛苦了,这些就够了!”凌泉手里拿着一块红烧带鱼,虽然着急下口,还是忍住了。
“对啊白阿姨,你也坐下来吃吧!”秋枫实还没动筷,他又站起来给白香兰拉个椅子。
“我就不上桌了,你们孩子聊天,我搭不上话,你们吃好就成,啊,别管我啦!”她说完,慌忙走进厨房,鸡翅还在火上闷着呢!
白香兰做菜是一把好手,当时楚辞妈妈也是看上了她这一点,重金请她出山的,要说白香兰的儿子们都很出息,绝对不愁她吃穿,她也是感动于楚辞妈妈文玉的三顾茅庐。在楚家这几年,文玉待她就像好姐妹,她更是把楚辞当自己半个儿子看待。
“哇,这个可乐鸡翅,比我妈做得好吃欸!”秋枫实对白香兰的这道可乐鸡翅爱的不得了,看看他盘子里堆的鸡翅骨就知道。
“你少吃两块,给我留点,”凌泉把可乐鸡翅拖到自己跟前,“家里给你备着饭呢,非得跟来这儿蹭,不是说就对这房子好奇吗?看都看了,赶紧回去!”
“我都跟我妈说了别等我吃饭了,再说楚辞又没撵我,你撵个什么劲儿?”秋枫实眼还盯着鸡翅,等待时机再夹一个。
“得,待这儿可以,别抢我的鸡翅!”凌泉用胳膊圈住剩下的半盘可乐鸡翅。
“去去去,都给你,胖死你丫!”秋枫实放弃了,随便夹一块黄金豆腐塞嘴里,嗯,素的也不错。
“楚辞,这房子你家什么时候买下的啊?在你来之前一直是空着的,就没人住过。”秋枫实嚼着豆腐,随意开了个话题。
“……很早了。”楚辞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
“虽然那时候我才九岁,但我清楚的记得来看房的那家人,尤其是那个男孩,应该跟咱们差不多大,本以为会成我发小呢,结果人根本就没来住,让我白开心一场。”
有时候秋枫实看着蓝山四子亲密地打闹就不经意地会想起那个曾经……应该……成为他发小的男孩。
“吆,是个什么绝世小正太啊,能让你秋二少惦记着当发小?”凌泉把他的可乐鸡翅推给麦冬,对秋枫实口里的男孩起了兴趣,“那是你吗楚辞?”
楚辞正扒了一口饭进嘴里。
“我才不跟你一样肤浅呢,什么小正太,那个小子啊,我记得长得肉嘟嘟的,一看就很好玩儿!绝不像楚辞!”
“咳,咳咳,咳咳咳……”这饭能吃好吗?楚辞偏了头猛咳起来,他听着凌泉秋枫实这么一问一答,胡乱咽了一口,惊慌中不知什么卡喉咙了。
其实当秋枫实说他清楚的记得来看房的那家人的时候,楚辞就开始紧张了,食难下咽。
“楚辞,怎么了?不会是鱼刺卡住了吧?”秋枫实放下筷子问。
明语赶紧倒了杯水递给楚辞。
咕咚了几口下肚,楚辞稳了稳了说:“我……咳,我没事……咳咳。”
“你们别胡掰掰了,好好吃饭!”明语放话,大家噤声。
楚辞脑袋大,当年秋枫实躲在哪儿瞅他呢?他根本没看见!
偷摸摸瞄明语一眼,明语吃饭斯斯文文的,跟凌泉简直就是天壤地别。
虽然明语没什么反应,但楚辞心里疙瘩着,想着还是自己主动坦白从宽了那件事儿吧,那样能早日轻松点。
饭后白阿姨在厨房忙着洗涮,大家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楚辞下了好大一会儿决心。
“明语,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楚辞站起来,不敢看明语,只是心里默默希望明语跟他来。
来吧,明语,我有话跟你聊。
楚辞觉得他话里这个意思明语应该get得到吧?
“好啊!”明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