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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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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纵是千难万险,我心意已决。”叶忆葡眼神坚定,她不是来请示的,她只是来做个告别。

“忆葡承蒙姨母照顾,心底的感激是倒不尽的,这一去自是前途未卜,”叶忆葡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匣子,恭敬的放在姨母前头的楠木四方桌上,

那匣子是上好的紫檀木雕成,通体鎏金勾勒,匣盖揭开,顿使满室生辉,里面却分作三层,最上层铺着一方细腻的天青锦缎,放满了玉佩、金钏玉镯,珠光宝气,夺目非常,中层尽是些上等的翡翠耳坠、玛瑙戒指、珍珠钗头,至于底层,竟是满满当当的铺面银票,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处。

“这些留给姨母也好做个念想。”叶忆葡又关好了宝匣,她的面上是即将诀别的丝丝不舍,

看出了叶忆葡的决心已定,勤二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叶忆葡一走,此前为她花的百般心思也全都白白浪费了,要她给勤二爷解释倒不是最难的,

她更忧心,外甥女自己也是个糊涂的,荣华富贵路在眼前,哪里会有人选择去乡野流落呢,可现在眼前的外甥女已然是迷了心智,现今谁不知礼王世子明显对她是动了心思的,可她却依旧能做出此等决定,若是强留只恐物极必反,只好假意放了她再行打算。

“葡儿,你既然心意已决,姨母也只能随你去了,只是外面世道艰险,你打算去往何地呢?”

“还未想好,只先向着南方去,且行且谋生着,寻一个富庶安逸之地落脚。”叶忆葡才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既然要走那必定要走的彻底,

“也好,正好这几日菲儿病着,待她身子好些,姨母为你安排践行辞别宴席如何?”

“好的姨母,正好我还需三日准备,三日后再好好拜别。”叶忆葡既然如此诚恳前来表明动向,估摸着勤二夫人也未必能想到她心底竟会打算着连夜启程。

当晚回了房内,叶忆葡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打算跑路的那一天,让阿藤把之前和齐淮不辞而别那回需要收拾好的东西都拿出来,这回只需要一个包袱便装下了。

主仆二人换了更为便利的服饰和衣而卧,影安也装扮成了马童模样,安安稳稳坐于梁上,待到一慢三快的四更声响过后,在影安的帮助下,她们直接翻墙出了荣国公府,坐上了浪遏下午买好的一架小型马车,

夜色渐浓、冷月高悬,一辆马车匆匆穿过静无人声的长安大街,车轮缓缓驶过幽深的街巷,压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辘辘声,仿若震在心头。叶忆葡轻轻掀起车帘,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她鬓边的几缕发丝,

街上行人寥寥,偶有值夜的巡兵提着灯笼低声寒暄,刀甲微光映在墙角,瞬间即逝。她的目光投向远处,京都最繁华的坊市已陷入沉睡,白日里的熙攘喧嚣此刻归于一片死寂。唯独那些王公贵族的府邸,门口挂着的宫灯依旧明亮,红绡灯笼罩着微黄的火光,投在地上,如点点猩红的血迹,明灭间映出深宅的森严与冷寂。

叶忆葡的目光扫过这些不断退却、消失的朱门高墙,神色复杂难解。

数月前,她亦如其他被规训过的女子般,想着就随命运浮沉嫁入这样的门庭,依偎在锦绣华盖的保护下,为着王孙公子动心便甘之如饴被关进后院深宅……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用情动来麻痹自己、粉饰不公,还好,齐淮的一再拒绝与猜忌让那些念头终成短暂的幻梦,短得如同雪地里一枚未绽的红梅,还未舒展开,便已被无情的风霜凋零。她看着那灯火依旧辉煌,却庆幸自己已与这些高门大户再无干系。

车子行至城门,隐约可见一片黑影矗立,乃是拱卫京都的高墙。那黑影在夜色中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威严而不可亲近。城门紧闭,浪遏提前打点好的侧门已然打开,门边守夜的士兵披着大氅,缩着脖子打盹。马车驶过时,她听见士兵低声咕哝几句,似梦呓般全然不觉过的是谁。

穿过城门,京都的灯火终于彻底消失在身后,四周一片荒凉。叶忆葡将帘子放下,靠在车壁上,

“从今往后,再无高墙困我,再无规矩缚我。”她在心中默默念道。齐淮的面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中,那张冷峻高傲的面容,那双洞悉人心却总是带着深意的眼睛。她知道,他是她这辈子唯一动过心的人,却也是她注定无法相守的人。

她低低叹息:“真可惜,从此山高路远,我与你终是无缘。”要说不遗憾是假的,情不知何起,她在此刻,还依然在想念着他,可是出走的坚定却高于一切,

忍下心中的酸痛,叶忆葡仿佛在和自己强调,既不能忘记,那便好好的珍藏于心底,她终究要奔赴她的未来。

前路未卜,命运如浮萍般漂泊无依,然而,叶忆葡未觉害怕,反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轻松。她想起院长妈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生在世,原不过是寻一份自在。”若连这一点都不能得,她宁可放弃所有。

叶忆葡再次掀开帘子,回头望向渐行渐远的京都城,那里的一切都沉睡在夜色中,齐淮的身影还在心头萦绕。她闭上眼睛,眼角微湿,终是强迫自己转过头,任那一片浮生繁华沉没于黑暗。

“齐淮,再见。”

夜深深,马车继续向前,越过山峦,穿过密林,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她一人独守这孤独的自由。

浪遏与影安两个人日夜交替赶车,终于在奔了两天三夜后来到她们原定的第一个小城,山关城。

按原定的计划,浪遏身影高大,便与叶忆葡扮作一对武行夫妻,击水是浪遏的胞妹,阿藤是叶忆葡的胞妹,影安是家中的马童,几人用新的身份,打尖住店,一切都如计划一般有序。

打算在此地稍微落脚个三五天,再启程过关。

待了一天后,这天晚上夜已过半,叶忆葡正与周公幽会难解难分之时,却有人轻轻拍了拍她肩头,甫一睁眼便看见浪遏正比划着不要出声的手势。

叶忆葡慢慢坐起身子来,顺着浪遏指的方向,便看到柳叶格纹门上被小心开了一个小洞,正有一支香正红红灭灭燃着,正丝丝缕缕冒着青烟。

“是迷香。”浪遏压低了声音,浪遏拿了浸湿药水的帕子递给叶忆葡,她们都捂住了口鼻,不会受迷香影响。

浪遏和影安每晚轮流值夜,终于等来了这暗中作怪的人。

要说这叶家偏支的人,看着叶忆葡顺利进了国公府,又看着大部分田产都进了勤二夫人的口袋,早就灰了心思,只剩下一个排行最末的叶七爷仍跟到了京城。

本就是平日里便游手好闲的主,碍着勤二夫人精明如斯根本让他;捞不着便宜占,只想着日后叶忆葡若是发达了,自己也好上门去打打秋风,这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了叶忆葡离开了京城,这就又动起了歪心思。

也是,上门打秋风看人脸色,哪里比得上盯着自家的侄女、直接抢走侄女的财产方便呢。

叶老七这就用为数不多的银钱,咬咬牙雇了两个莽汉,虽然得到消息时已是叶忆葡离开那天的傍晚了,但男子不乘车直接骑马赶路,又知道了叶忆葡行路的方向,倒也是追上了叶忆葡的脚程。

看着叶忆葡在客栈住的安稳,叶七爷前后踩点又花费了半天时间,终于在今夜打算动手了。

浪遏悄悄起身,在与隔壁相连的墙壁根底下,轻轻扣了几下,声音微不可见,都未必有人夜半翻身时床榻的声音大。

因为是事先商量好的暗号,很快影安便如水一般,从窗外滑进了房间。

“我查看了周围,他们只有三个人,两个高壮的正守在楼下,正估算着迷药发散的时间,而后院里还有一个穿锦袍的,恐怕就是你的叔叔。”影安的声音不急不缓,三个人对她来说不过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一般的小事。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直接料理了那个锦袍子。”影安觉得这种人自是处置而后快。

“对,”浪遏声音低沉,莫名的让人安心,“即便抓到了他们,送去官府也难保你被他反咬一口,目无尊长。”

“我唯一担心的便是,叶家偏支是否除了他还有别的人还在打我的主意,斩草除根,除恶务尽,反正有你们在,我就假装被迷晕了,看看叶家的好叔伯究竟是几个要置我于死地。”

叶忆葡起身悄悄穿了三层中衣,做了准备,便又躺倒了踏上,浪遏和影安便一同躲到了窗外。

浪遏用的提神药确实好用,屋内迷烟弥漫,而叶忆葡却无比清醒,过了一个时辰,房门被悄悄的推开,若不是一直在警惕提防,还真的未必能听到这极为轻便的脚步声,看来这来的贼人也是有武艺在身的,他们摸索着拿绳索把床上的叶忆葡捆了个结结实实。

“怎么就一个女的?”

“反正那叶老七也只要这一个女的,管那个男的作甚?”

“也是……”绑好了叶忆葡,一个按着叶忆葡,另一个便在屋内摸索起来,

“这包袱里哪里有什么银票,连金银首饰都没有……”

“要不,你立即去楼下喊叶老七自己上来找,我们只管帮他绑人,可别被他赖上这银钱是咱们哥两个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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