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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 1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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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与中原皇城,远隔千里,她要见蔺央,须得长途奔波,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可如今北疆大势已定,战局彻底结束,已无后顾之忧。

她现在担心的,只有蔺央这个人,便立即带着凤屠军和一众俘虏赶回了北疆驻地,刚好撞见江承云从营帐中出来,她纵身下马,拿着那个铁盒子,问道:“九龙连心有没有可能是无药可医的?”

江承云皱起眉:“什么意思……侯爷,莫非是赵淩夜这么告诉你的?”

霍缨看着他的脸色,心中却始终有疑窦,便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江先生,这很重要。”

“侯爷,赵淩夜是个疯子。”江承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缓声道,“六年前寒江峡口,他举全国之力起兵,却败于侯爷之手,随即他北燕,亲手将那太子做成了一具人皮傀儡,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疯了。”

一个疯子的话,怎么能相信?

正是仲夏,此时的北疆也是一年四季最温暖的时候,远处长风浩荡,河山一片清明,霍缨低下头,思量片刻,最终做了决定。

“将得胜的战报送往京城,诸位,班师回朝,我们已经赢了。”

她几乎没怎么给自己休整的时间,背影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急迫,江承云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的身影,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他便也要和霍缨一道南下了,无论蔺央身上的毒如何,他都该回去看看。

哪怕赵淩夜这个疯子的话信不得,他也得好好给蔺央诊治一番,万一真的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名堂,麻烦可就大了。

然而,北疆到中原皇城毕竟路途遥远,即使现在出发,也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在霍缨和蔺央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此时,身在江南腹地的青禾,自南方送来了一样东西和一封关乎生死的信,正在路上。

蔺央站在正阳殿中,神色冷淡地回过头,面上毫无起伏,仿佛此事一开始就跟他无关,他只不过是个被太子邀请来喝茶叙旧的。

倒是慕容清颇为吃惊地看了一眼殿门,思量片刻,还是道:“请他进来。”

殿中寂静了片刻,冯国公不知听见了什么风声,提早一步来见太子,他不知有没有预料到蔺央也在场,竟然直接行了个叩首大礼。

“参见太子殿下!”

他多年来,几乎不在朝堂上露面,蔺央还以为此人是个心高气傲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不拘小节,挑了挑眉。

慕容清倒也是个喜欢虚与委蛇的,连忙上去把老人家扶了起来:“国公太客气了,不必如此,我们正在聊兄弟家常,不知国公有什么要事?”

冯国公被他扶了起来,缓缓抬头,看了边上的蔺央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也毕恭毕敬道:“离阳王殿下青年才俊,意气风发,当真是丰神俊朗。”

蔺央听了这等场面话,并不以为意,他对此人只剩厌恶至极,因此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不予回应。

然而冯国公似乎并不在意,笑着对太子道:“听闻殿下……最近抓了一批普通百姓?此事可否是有些不合适呢?”

慕容清挑了挑眉。

他虽然也不喜欢蔺央,但是这一刻,他们当真应该是统一战线才对,蔺央对冯国公深恶痛绝,他将这个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早点拔了早好,于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国公可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先前无论是他还是蔺央,都未曾把此事告知出去,大理寺是将这件事秘密上报的,可如今冯国公居然知道的这样及时,看来他的身边也有一些不该有的人了。

思及此,慕容清的脸色更不好看,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往他身边安插眼线,如此忌讳之事被人触犯,怒火可想而知。

太子毫不客气道:“此事孤已有定论,倒是国公,这本与你无关吧?你如今突然向我提起这件事,莫非是……”

莫非是不打自招,还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类,那对慕容清来说,可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了。

蔺央站在他背后,冷眼旁观,意识到此事可能并不简单,他和李云鹤严防死守,却仍然被这人知晓了,还有自己为什么在京城的消息……朝廷有人看不惯他,但谁有这个本事把他找出来?

还能有谁呢?

冯国公看着慈眉善目,像个不问世事的普通老头,但蔺央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他站在阴影处,就像是一种从未露面的谋士,手中握着无数的棋盘,而对面有一个人正与他对弈。

“的确与臣无关。”冯国公恭恭敬敬道,“殿下,臣只是有一言,您正在查北燕人的事情,那北燕人本身便应该避嫌,身上流淌着北燕血的人……也应该,是吧?”

这话意有所指,指的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蔺央抬起头,莫说是朝廷查案的钦差,就是整个朝廷上下,八品以上,身上有北燕血脉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他倒也并不生气,反倒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如此看来,国公是对我有意见了?”

冯国公仍然看着太子,躬身道:“臣不敢,只是臣所言句句属实,如今北疆正在打仗,打的就是北燕人,北燕先前在北疆四方祸乱,还意欲行刺我们的商贾……”

慕容清当然没忘了,蔺央的生父是北燕皇室,可他也听说蔺央自小被送到霍府的时候,身上并无清晰的记忆,似乎早已经忘了自己的来路,这么多年,他也未曾做过对不起大梁皇室的事情。

何况,他背后的人是霍缨。

整个朝廷上下,谁人不知霍家姐弟关系亲密,情同手足?

孰轻孰重,孰是孰非,慕容清还是看得清楚的,攘外必先安内,他或许早晚有一天会对付蔺央,但在他们仍是兄弟的面子上,至少不是现在,起码是外面的虎狼通通消失了之后。

蔺央仍然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从容不迫道:“国公多虑了,我并未干涉什么,只是略微提点了李大人几句,等同于好友间的闲聊,不妨碍公事,此事乃是李大人的功劳,与我无关。”

冯国公也笑了笑:“殿下当真?”

“当真。”

年轻人坦坦荡荡地注视着那双眼睛,他眉眼间有一种与年纪远不相符的从容,近乎于死气沉沉,和这双眼睛对视久了,会让人想到古老的魂灵。

慕容清道:“国公,请回吧。”

冯国公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本以为太子会念及旧情,甚至于与这个留着北燕血的孽子为敌,但是现在,太子竟然和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站在了一起。

朝堂的形势变了,早就和六年前不一样,靖宁十二年开始,慕容武的陈腐和放纵就已经成了过去式,他的接班人或许过于严苛,但是终究是在拉着这个江山往上走。

太子永远不会成为他的朋友,蔺央明白。

但他们在某些时候统一战线,倒绝非难事,他站在暗处松了口气,忽然觉得耳边一阵轰鸣,有了一刹那的头晕目眩,还以为是自己最近操劳过度了导致的,并不以为意。

他回头一望,看向大殿中的那幅画像,不知是当年与现在所站的地方不同还是如何,他似乎看见画像侧面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乾坤,似乎……藏着一种关窍。

他愣了一下,看出那是机关,似乎还是一种江湖人常用的,这说明那幅画底下藏着东西。

冯国公脸色带异地告退了,蔺央心中估摸着收拾他也就是这两天,心中思索了一下,对太子露出一个纯良清澈的笑容:“殿下,臣弟有个请求。”

他帮太子除了这个祸害,太子正准备好好谢谢他,但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正有些发愁,他竟然主动开口了。

“你尽管说。”慕容清连忙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疏,只要是兄长能办到的,定然帮你办。”

蔺央朝他眨了眨眼,仿佛货真价实地欢喜雀跃了一下似的,缓缓道:“臣弟生母尸骨已寒,终生未能还乡,臣弟也未曾见过她一面,只有这幅画,让我知道她长什么样,可往后,臣弟若是离开京城,怕是见不到了。”

慕容清怕他要说“请太安公主的尸骨还乡”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结果到头来只是要一幅画,他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蔺央点点头,走上去自己取下了那幅画,躬身道:“臣弟告退。”

他被车辇送回南枫客栈的时候,看见薛冲和周复两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客栈门前,不知是在密谋什么,活像是两个做贼的。

他下了车辇,拎着幅画走上前去,挑了挑眉:“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公、公子,您怎么回来了?!”薛冲正要下意识回答,结果回头一看,蔺央竟然站在他们身后,他吓了一跳,“你不是被太子带走了吗?”

他们那么兴师动众,还围了客栈,他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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