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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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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琴音陡然变调,激昂如号角,刹那间犹如栩栩如生的刀光剑影在眼前浮现而出,令人浑身的血猛地滚沸了起来,霍缨顿时侧目而去,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慕容清抚掌大笑,笑着赞美道:“巧儿的确是个懂眼力见的,知道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我们大梁的名将霍侯爷,赏!”

有眼力的幕僚立即走上去,把两块碎银子放在了那艺伎巧儿的荷包边上,她羞涩地一笑,手中的入阵曲仍然没有停下来。

“好了,安静一点,换个雅致的曲子。”慕容清嘱咐道。

巧儿听了,琴音随即又柔和了下去,变得婉转绵长,十分优雅。

几人一起入了座,霍缨打眼一看,不少朝臣都在场了,一个个起身为她敬酒,霍缨滴水不漏地笑着一一应了,然而她却没有忘记巧儿那双眼睛。

这位有名的艺伎模样有些眼熟,只是霍缨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着姑娘眼睛里藏着什么幽深不见底的东西,方才那首曲子……

她默默将此事记下了,轻轻抿了一口酒。

京城另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小巷子里,藏着一户普通的人家,蔺央今天一早离开京城,便是来到了这里,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正是大理寺卿李云鹤。

李云鹤昨天便收到了一封书信,是离阳王本人送来的,说想见一见那个刺客昭松的妹妹。

他起初觉得十分诧异,看蔺央先前那个态度,以为他对这种事不会太感兴趣,然而蔺央解释了原因,说觉得那重病的小姑娘可怜,想帮帮她。

李云鹤也是心地热忱的人,琢磨了一下,心想这毕竟是霍侯爷的弟弟,应当不会存什么坏心思,便领着他来了这京城角落的一户人家,是一对做生意讨生活的夫妻,他先前给这家人送了些钱,让他们照看着小姑娘。

蔺央曾在西南见过不少古怪的病症,然而他看见那小姑娘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小姑娘身上的似乎不是某种疾病,而更像是毒,她昏迷不醒,脸色青黑,身上各处穴位附近泛着奇特的黑斑。

李云鹤解释道:“这病非常奇怪,我找来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治不了,几乎是只能等死,可怜她年纪轻轻……”

他叹了口气,那夫妻俩也是满脸的惋惜,蔺央思索了一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问道:“李大人,这病是这小姑娘先天的吗?”

“看不太出来。”李云鹤摇摇头,“殿下的意思莫非是……”

蔺央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看不出情绪,他轻轻垂下眼:“我看不像天生的,恐怕是有人故意下毒,才能让他哥哥心甘情愿卖命。”

他这话说的十分笃定,几乎不容置疑,而后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李云鹤:“李大人,你若是站在我阿姐这边,接下来我说的话,请你务必要相信。”

李云鹤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而后轻轻点点头:“殿下请讲,我和侯爷都是愿意为国出力的人,绝非好大喜功贪生怕死之辈,愿意查清楚此事。”

他先前听了霍缨的话,结案以后便将案卷封存,但他心中也清楚无论是自己还是霍缨,实际上都没有相信太子的话,只是彻查的时候还不到而已。

蔺央:“六年前,北燕人的使团如今,摄政王赵淩夜是领头,此人极为狡诈、阴险恶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他城府极深,称得上深谋远虑,不知李大人有没有听说,那段时间,三皇子殿下和他走得很近。”

李云鹤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六年前的事情他们都算是参与者和见证者,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们都清楚。

蔺央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那夫妇二人,两人立刻告罪退了出去,他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冰冷的神色,继续道:“后来北燕人离京,我不相信以赵淩夜的性格,就这样善罢甘休了,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京城里藏了后手,这些‘后手’像阴影一样留在京城,有可能还在蛰伏,也有可能已经被某个人用了。”

李云鹤脸色立即变了,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的意思是……”

那极为年轻俊秀的离阳王朝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大人有所不知,我对毒术和巫术有些见解,后来回去琢磨了一下,祭典那一天刺客的死状和他自杀的那种毒,不像是中原的,反而像是……巫毒。”

这个消息堪称炸雷一般在李云鹤耳边炸响了:“京城有北燕细作?”

“那北燕药师竟然敢单枪匹马地轻易进城,是他不怕死吗?还是谁在庇护他?”蔺央微笑了起来,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脸上光影重叠,如同俊美的修罗,“这小姑娘身上的病一定是毒,只可惜我那位神医朋友不在……”

若是江承云在场,定然是一看便知。

将近十年前,南晋与北燕之间商路开通,西南巫术便流入了北燕,如今西北的蛮人也掌握了这种阴毒的技术,与大梁极为不同。

“我和阿缨这两天就要离京了,无暇顾及这些事。”蔺央正色道,“我今天也是想告诉李大人,大人与朝中良心尚存之辈,务必小心,可以不管这些权势之争,但务必保全自己。”

他说完,没有等李云鹤说什么,便推门走了出去,离开之前,他将自己身上的一个布袋子拿出来交给了那对夫妇,袋子里装了满满一袋银两,他叮嘱他们,好好照顾这姑娘。

醉春楼的宴会上,慕容清再一次有意无意地暗示她,到底接不接他的“好意”,暗中表示假如她也鼎力支持他的大业,那么将来,她将是执掌天下兵权的第一将领。

霍缨当然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这人目的自然是要来她的支持,将她拉下水,日后若是有人和自己为敌,就可以搬出兵权来压对方。

但是她并没有答应,只是装糊涂忽悠了过去,一个劲跟太子聊什么风花雪月:“殿下忙于监国大事,大概是不曾听说,这长安街上风流韵事多得很,前些日子好像是某位大人家的公子哥豪掷千金,说要买一位舞女,这舞女却是心悦于一位书生……”

慕容清一开始捧场得很,听着兴致勃勃,后来越听越觉得她在打马虎眼,很没意思,慢慢就失了兴致,即使用各种不同的话试探她,霍缨也始终不接招。

这么一来二去,两个人心里都不怎么轻松,霍缨一边应付这里太子的纠缠,一边琢磨着那个艺伎的事情,一边还得惦记着蔺央今天到底去哪了,一颗心恨不得掰成八瓣来用。

一场宴席直到傍晚才差不多结束,太子见拉拢无果,也觉得没趣,先一步离开了,霍缨最后看了一眼艺伎巧儿,起身要走。

她下了楼,走到醉春楼门口,忽然被一个人拉住了,她回头一看,对方是刚才宴席上的某位官员,模样倒是年轻,但是十分陌生,霍缨一时间没想起来他是谁。

对方一再给她使眼色,告诉她不要出声,霍缨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了下来。

两人特意留了一会儿,等到其他人基本上走完了,才默契地绕回了雅间中,此时的厢房里还有一丝酒香气和某种不知名的花香,蛊意十足,但是巧儿已经不见了。

那年轻官员自报家门道:“久仰侯爷大名,在下是翰林院编修傅西林,慕侯爷名而来。”

霍缨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发现自己和这个人并无太大的交集,挑了挑眉,还是有些戒心:“你把本侯留下来干什么?”

“我此次也是费了些功夫才能跟着太子殿下来见您,家父傅昼先前曾在凤屠军中有过一官半职,我这才能凭着他的荫庇入仕,现在家父过世了,他便告诉我,要帮衬着点侯爷。”傅西林对她深深行了一礼,“我是有几句话要跟侯爷讲。”

霍缨一想,傅昼这个人她好像有点印象,听他的意思是老侯爷旧部,但是老侯爷的旧部可是多了去了,她并非每个人都记得。

见她仍然不太相信,傅西林便从腰间拿出一个狗牌,霍缨一看,制式正是凤屠军中独有的,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怠慢兄弟了,我在京城之中难免有些戒心,傅大人慢慢讲,出什么事了?”

“不敢,侯爷叫我西林就好。”傅西林连忙道,左右看了看,“侯爷有所不知,巧儿……便是方才那个弹琴的艺伎,三殿下生前,她曾经频繁出入三殿下府中,十分可疑。”

霍缨一想,这说法十分奇怪,便追问道:“此事太子殿下不知道吗?他先前和三殿下毕竟……有些僵持,岂能容忍这样一个人来宴席上给他助兴?”

傅西林一俯首,压低了声音道:“这姑娘身份藏得极深,后来变了几道门路进了醉春楼,很多人不知道她之前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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