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电话被接起,秦均恒的声音被免提传出,“喂,哪位?”
工作人员“严肃”发问,“哎,秦哥啊,我是节目组留在基地的工作人员。”
“什么事?”
“是这样,秦哥,我们发现你带着小朋友走了,问一下你们现在在哪,我派摄像过去。”
静了片刻,秦均恒的声音响起,“在大巴车上,你让摄像过来吧。”
末了,工作人员等着秦均恒挂断。
对方一改清冷声调,一字一句交代,“你们认真盯着导演那边,地址你们知道,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警!”
工作人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什么?”
“报、警!”秦均恒加重重复了一遍。
这下工作人员听清了,不过让他们报警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个村子有问题?
想到这个可能性,工作人员冒出一身冷汗,僵硬地回头看同事。
其他人和他一样,僵在原地看着还举在空中的手机。
现在可是,徐立这个实力派导演,刚跻身三线艺人的夏舒,顶尖豪门夫人的苏酥,还有奖项拿到大满贯的叶秋与。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这几个人出了什么问题,别说节目还能不能播。
他们节目组所有人都得被粉丝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在场的工作人员毫不怀疑秦均恒话的真实性,没有正常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不过,秦均恒交代是交代了,现在没证据,报警了也是被归为报假警。
就好比有人收到了恐吓信,你明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但是人家没下手。
报警了,警察也只能说派人保护你,得等到对方动手,你侥幸活了下来。
这个时候警察才有充分理由出警抓人。
现在工作人员能做的,只有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盯着直播间,一有风吹草动立即报警。
假设真的出事了,他们只能祈祷徐立他们福大命大,平安归来。
连接上秦均恒直播间,他正带孩子在车上看动画片。
没有剧情,胜在温馨。
两个直播间左右分割,连线上秦均恒的这段时间,苏酥他们返程回到了结婚那户人家。
院子里收拾残局的大婶们,停下手里的活,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回来了?”
苏酥一反常态,苦恼道:“是我刚才吃饭把金手链丢了,七八千块钱呢。你们要是谁找到了,我给五百答谢。”
猜测是不是她们不小心露了马脚的大婶们,一听是东西丢了回来找,还是七八千的金子,顿时眉开眼笑:
“哎呀,你看这……我们正打扫着呢,你们找个干净地方坐会儿,一会找到了给你哈。”
苏酥甜甜地笑了一下,特别单纯可欺,“好啊,谢谢了。”
大婶们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嘴上没说,心里门清儿。
——谁先找到那个金链子,谁就发财啦!
至于答应苏酥还给她?天真,五百块钱的报酬怎么可能有七八千贵?
徐立和村长到一旁研究宣传,苏酥他们坐在院子里搭的一个晒粮食的木台子上等,闲散地打量起院子。
氛围虽然没有秦均恒那边和谐,却也一股岁月静好的即视感。
【我觉得他们有问题,尤其是苏酥,她可是能在游乐场随手送出去三万不眨眼的女人,至于为了八千的手链折腾吗?】
【更奇怪的是,他们发现孩子不见了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重点你们没抓住!苏酥在路上说手链不值钱,我当时还以为她富的真看不上这点。回来找的时候,和那些大姨说可贵重了,好悖论。】
【喂喂喂,别太阴谋论了,你们没看到他们刚进院子,村长和村里其他人有多热情吗?别空口白牙地诬陷人好吧。】
【都吵吵什么,真把自己当网络键盘侠了?知不知道网络口水能淹死人啊?】
【村民们在山村生活本来就不容易,节目组是好心带来流量,想帮助村民们改善生活,被你们居心叵测一说,他们心血白费不说,村子也要被抹黑了!】
…………
和几个大婶说完,苏酥悠闲地坐在一旁欣赏周围山上的景色。
表情平淡,好像完全不在意。
就好像几个大婶急头白脸争论——手链是被谁私藏了的手链不是她的一样。
夏舒听完大婶们的争吵,又旁观大婶们一边仔细搜索不放过每个角落,一边用余光瞟着其他人找的进度。
本该勤劳忙碌的身影,怎么越看越邪乎,劳动人民的光辉愣是被大婶们鬼鬼祟祟的动作盖过去了。
夏舒愁眉苦脸,盯着大婶们的背影发愁叹口气,凑到苏酥耳边问,“喂,你说的计划,真的有用吗?”
苏酥满脸都写着“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看夏舒,平淡道,“你爱信不信咯。”
夏舒炸毛,什么叫她爱信不信,这件事可是威胁到她人身安全的好不好!
算了,这女人一直是这种颐指气使的模样,懒得和她计较。
夏舒自己给自己捋顺毛,又凑近苏酥说,“你微信发给我的计划里,有一句‘负责吸引村民注意力’是什么意思?”
在去村长家半路上,苏酥假装找东西的时候,趁机往节目组嘉宾的群聊里,发了段文字。
大概意思就是,她怀疑这个村庄的妇女是被拐卖来的。
蒋文文打字质问苏酥,凭什么怀疑这个村子的妇女是被拐卖的?
苏酥利落回复,阿婆家被打扫的很干净,说明阿婆是个爱干净的人,自己身上也干干净净。
唯独院子里的猪圈腌臜,有猪圈却没养猪,里面放着黑黢黢的被褥剩饭,很明显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而徐立和叶秋与不小心触发了阿婆应激反应的词——缺东西。
这个推理逻辑并不难,阿婆曾经被人当畜生一样养在猪圈,缺少正常人类生活用品。
也许她曾经向囚禁她的人哀求过,但换来暴虐。
阿婆害怕猪圈,自然不会靠近一步。
其次,阿婆的眼睛是蓝色。
她的头发,仔细观察可以发觉——花白的头发下,还有一点点红棕色。
具有这两个特征的中国人,只有生活在甘肃省永昌县者来塞地区的汉族人,还有极少部分人有。
苏酥难得有耐心细致分析,顺着她的思路,众人努力回想。
好像真的是,刚才他们吃席的时候,村子里其他人头发在大太阳底下乌黑油亮的,明显基因就不一样。
你要说为什么不能是阿婆主动嫁过来的?
徐立出动全节目组的力量才找到的小山村,上个世纪的阿婆开透视眼都有可能在进山的岔路口迷路。
蒋文文底气不足,仍强词夺理,“这不过就是你的猜测罢了,即使是真的,咱们十几个人也打不过一堆村民。”
说着说着,蒋文文找到了理由,喋喋不休道,“别逞能做英雄,最后救不出来人,反倒把自己搭在这。要我说,咱们赶紧走吧,等回去之后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是啊是啊,这个办法安全又能帮助人!
众人还没升起来的希冀,被苏酥一桶冷水浇灭。
她用“你们好傻好天真”的态度回复,“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不远万里来这里,说要给人家宣传,结果吃完饭就走,你们感觉自己能走的掉吗?”
山沟沟哪那么容易逃出去,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那辆大巴车,只要村民在路上放点钉子,他们就没机会逃出生天了。
何况,他们现在也在山村里,要是帮助这个村子宣传后再离开报警,事情不了了之,岂不是害了更多姑娘,可能会自愿嫁进来。
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女性有了孩子后,大多为孩子考虑都更多些。
因此,很多偏远山村,即使警察知道妇女是被拐卖的,已经掌握证据,仍然无法破案。
报警抓了孩子的爹,影响考公,也会让孩子受人指指点点,很多人会选择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