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韩澈长腿迈向他，没等靠近，身边的民警上前阻拦，韩澈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他强压下情绪，看着李光耀的眼睛说：“你该庆幸有法律，未来在监牢的那几年将会是你为数不多的好日子。你以为出来之后一切就会跟没发生过一样吗？不会的，你心心念念的高等学府已经与你无缘了，劣迹斑斑的你只能跟你爸一样打零工讨生活。而你眼里所谓苟且活着的穷人，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坦荡体面的，只有你才是蝇营狗苟。”

杀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束缚他的手脚，而是摧毁他的信条，斩断他的希望。

韩澈轻笑一声又说：“想改过自新重新开始？哪那么容易。”

他低头摸着手腕上的天珠，平静无波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你会发现，死很容易，活着也不难，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才是你后半辈子的归宿。”

这话从他嘴里轻飘飘的说出来，每个字都没有刻意加重，却让在座的各位纷纷变了脸色，在警察面前威胁人目无王法，乍听之下确实是威胁。

这些人中只有队长直接沉下了脸，他听出了这不是威胁，是陈述，对于男生结局的陈述，因为太过笃定、傲慢反而显得无足轻重，这个人的命在他眼里才是真正的不值一提。

韩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同样感受到威胁的男生疯狂的冲他喊道：“我不想伤害她，我才是只想要钱，你们这种天之骄子，不会知道没有退路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韩澈握着门把手没回头，只嗤笑一声说：“肖想她？你也配？”

随着门无声阖上，男生眼里出现的得意，挑衅、愤怒，恐惧统统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灰白的死气。

不出十分钟，审讯室里的队长急匆匆地出来，小跑着进入局长办公室汇报情况。

接着，市局接到热心市民匿名举报发现□□赌博场所，涉及的主要片区是锦绣街。

市公立医院走廊里，韩飞站在角落拿着两个手机，来回打电话。身后，两家父母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盯着产房的门。

韩飞他爸往韩飞的背影上瞅了一眼又一眼，实在是忍不可忍，走过来推了他一把冲他吼道：“你媳妇儿都要生了，你还在这打电话，你那点破事能比老婆生孩子还重要？”

韩飞本是背对着走廊的，在他爸开口的瞬间立即转过了身，捏在手里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

韩飞任他爸发火，等他爸说完后往产房门口看了一眼对着电话道：“我马上过去。”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没人告诉两家父母，此时听韩飞还不知道想去哪，韩爸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给韩飞一个嘴巴子，转念想想过了今天，韩飞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不再是那个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年纪了。

要照以往，没等他手抬起来，韩飞不是跑了就是头凑上来了，今天却只是一动不动看着，就等着巴掌落在脸上。

这样的韩飞反倒让他爸僵在了原地，抬起的巴掌停在半空中不尴不尬的。

韩飞平静的看着他爸说：“爸，你打我吧，打我我能好受点。”

韩爸疑惑地看他，他往他爸身后看，彭冉爸妈相互依靠，两双手紧紧抓着，神情里透着担忧。

韩飞靠近了他爸一点将手拉下来，低声把杨又恩的事简单说了两句，韩爸立刻僵直了身体，震惊的看着韩飞，之后视线茫然的在走廊里巡视了一圈才回过神来。

他转着圈挠头，一会儿停下来看着韩飞说：“那你快去，这儿有我和你妈，有事就给你打电话。”

韩飞点头转身正准备走，他爸又“哎”了一声，韩飞应声回头，他爸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后背，眼睛看着走廊尽头，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早点回来，小冉等着你呢，以后就是一家三口了，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

韩飞始终看着他爸，他目睹他爸说这话时脸上抹不开的难为情，从他小学毕业之后，父子俩每次离得这么近都是他爸凑过来揍他，这么多年第一次，他爸拍着他的后背说：“早点回来….”

只是以前他需要仰着头，现在，他平视着就轻易看到了他爸头顶的白发。

韩飞喉结滚动，咳了一声之后说：“知道了爸。”

说完小跑着直接从安全出口下了楼，他没再敢回头往产房门口看，他害怕只要回头看就想守在产房里，守着他的老婆孩子，可他答应了彭冉，一定把妹妹带回来。

韩飞亲自去机场接了杨昌雄和杨月，除了把目前的情况详细讲清楚以便和杨昌雄商量对策，最重要的就是稳定杨月的情绪，现在彭冉躺在产床上，彭冉母亲不知道情况又一颗心系在自己女儿身上，杨月这边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杨昌雄牵着杨月出来时，韩飞看到杨月平静到近乎麻木的脸，产生了一种悚然的感觉，他甚至不太敢直面杨月的眼神。

好在情况比他预期要好一些，当他试着跟杨月说话，杨月虽然反应迟钝了一些，但还是能条理清晰的回答韩飞的问题。

三人一路上没说话，韩飞尽量平稳的开着车先将杨月送到了医院，临下车前才告诉杨月彭冉快生了的消息，让杨月帮忙陪陪彭母。

一路沉默着连去哪都不问的杨月身体剧烈抖动，手抓住车门才稳住身形，一瞬之间红了眼眶喃喃道：“那年也是这样…..”

杨昌雄立刻扶住她的肩膀打断：“你说什么呢，孩子出生是添喜添福的事儿，不要胡思乱想，小冉那还乱着呢，你快去给张罗一下，别等孩子生下来要啥没啥。”

杨昌雄几乎是半抱着杨月将人送到了彭母身边，彭母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自己妹妹几乎丢了魂的状态就知道一定不是小事，一时间连对彭冉的担心都缓解了许多。

去往市局的路上，韩飞将韩澈那边的消息同步给杨昌雄，说到李光耀提供的消息后便没再说话，等着杨昌雄做决定，杨昌雄听后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