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放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但不可以是现在。
今天她统共就完成了两件正事,一件是治疗心疾,另一件是跟进除魔药剂之事,其余时间都与昆澜密不可分,实在消受不住。
她怀疑这灵泉殿内藏着一个色鬼,一会儿附她的身,一会儿附昆澜的身,以至于她们中总有一个性致勃发。
这种猜测过于离奇,昆澜一身正气,鬼怪自然不敢近身。更像是体内的魔念太过猖獗,从而影响到了神智。
也就是说,昆澜此刻正处于走火入魔的边缘,一旦答应与之双修,魔力涌入昆澜体内,更会加重对方体内的魔念,无疑是火上浇油。
“生肌丸应该可以补充灵力,我喂你两颗,双修一事择日再提。”
她从储物戒中取出药瓶,倒出两粒,让昆澜张大嘴巴,想要隔空掷进去。
听到双修被延后,昆澜委屈巴巴,尽管配合地把嘴张开,但舌头倔强的上卷,竖起一道不让外物入侵的肉墙。
“吃个补药不比双修节省时间吗?怎么耍起了小孩心性?”云止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都结契了,你喂药的动作哪能这么生分,你最好是递到我的嘴边,像是递一颗糖。”
一想到在济世宗给云止喂药都是嘴对嘴,其中一颗还是春药,昆澜甜的心都化了,当下提的要求已经算克制了。
昆澜此刻在生动的诠释什么叫恃宠而骄,不吃这一套的云止嘴角堆起假笑,说:
“师尊,身子虚了就该吃药,药来了,别噎着哦。”她捏住两枚红色小药丸,递到昆澜的唇边。
昆澜一脸较劲,连她的半根食指都险些吞进嘴里。
云止抽出手指的瞬间有些惊愕,感觉不是自己的手指在搅动昆澜的舌,而是昆澜的舌在灵活的缠吸自己的手指。
看来是真的很饥渴。
难道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的春梦都不够让昆澜满足?
昆澜被魔念影响的太深了,对此还浑然不觉,云止觉得当下有必要为对方调理一下身体。
“昆澜,可不可以送我一朵灵力凝成的莲花?什么颜色都可以。”
一朵无柄的粉色莲花在昆澜的双手盛开,她送到云止手中,得意的说:
“灵莲比凡间的莲花开得更久,灵力能维持一个月不散。”
云止随意夸出一句好看,指尖生出一团红色业火,犹如烛火一般微弱,她极其小心的从这团火中分出一丝红光,像涂漆一样点缀在莲花花瓣的尖端。
业火本就是她的杀手锏,攻击力不容小觑,哪怕只是一丝火苗,也足够燃尽一整瓣莲花。
看着灵莲被毁坏,昆澜有些心疼的皱眉,但又不敢说什么。
她今夜仍是想着双修的,万一哪句话惹恼了云止,这种美事就落空了。
“我想试一试,业火究竟在何种状态下才能与你的灵力共存。”云止主动进行解释。
她把业火分得更细,几乎是针孔的一半,将其点在莲花瓣尖,还是一样的结果。
火苗小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她能操纵的极限。
无论业火变得何其小,只要带有攻击性,都会把莲瓣烧掉。
或许应该换一个思路,抽出业火中毁灭一切的欲望,往里注入一道守护既定事物的温和欲望。
就像昆澜控制魂火那样,能在湿热的温泉中隔绝水分,精准的焚去她的衣服,但又不灼烧她的肌肤。
要结出一道不能伤害到昆澜的业火。
云止收起原先那道火苗,在指尖重聚出一道嫣红的业火,她回忆起在济世宗未觉醒身份之前,目睹昆澜魔息发作的心情,自然而然生出了守护的欲望。
原来她对昆澜的欲望,竟是嫣红色,纯纯的没有杂色。
云止把变色的业火分离出最小一束,像一颗毛毛雨一样落在莲花瓣尖,这一片花瓣除了瓣尖被烫到微微内卷,形状总算得以保全。
可能是她的欲望太强烈了,需要适当的压抑,才不会伤及灵莲。
不那么强的守护欲所结出的业火变成了更浅的水粉色。
由于云止压抑了对昆澜的欲望,体内的“不害羞”又开始蠢蠢欲动,牵动起一些气息交缠的回忆,指尖的业火不再是纯色,明黄色的欲望缓缓融入焰心。
“我从未见过双色的魔焰,云止,你真厉害。”围观已久的昆澜赞叹道。
云止不敢解释这是她心有旁骛才凝出了杂色火焰。而且这一团火,明黄色占比竟有三分之二,是不是在印证她的色欲熏心?
“这一次一定能成功。”
抱着必胜的信念,云止不再分离火焰,而是将这团火直接落在莲心上,对着业火吹一口气,让它均匀的四处散开,布及所有的莲瓣。
这朵灵莲像是被降下一层薄薄的黄粉相间的轻雾,没有一片莲瓣受到损害。
如果不是昆澜亲眼所见,她绝对想不到这也是一种火的形态。
“昆澜,你把这朵灵莲融进心口,它能助你压制体内的魔念。”灵莲上的业火仍具有攻击性,它会略过昆澜的灵力,专克魔念。
其实云止有能力完全拔除昆澜体内的魔念,但魔念越重,拔除难度越大,依目前昆澜体内的魔念生长速度来看,至少要耗费几天几夜才能除尽。
昆澜比她的实力更强,如果被魔念缠身,无意识的反抗,会费更多时间。
明晚就是她俩的结契大典了,她选择的是一条更省时更便捷的办法。
昆澜接过灵莲,隐约能闻到淡淡的香气,她立马反应过来,是“不害羞”发作时散发的药香。
云止动欲念了,且压制了下去。
她表现得主动一些,今晚双修的可能会不会更大?
“云止,我把这朵莲花融进心里,是不是等同于,你在我的心头放了一把火?凡间有种说法叫‘芳心纵火犯’,用来形容你很贴切呢。”
听不惯肉麻话的云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
见昆澜把灵力送进心口,她立马定位业火在昆澜心脏内的具体位置,业火如她所料追着那两道魔念跑,她指挥着业火乘胜追击。
魔念一边逃一边搅动昆澜的灵力做掩护,昆澜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暴动,表情也有些痛苦。
“你先忍一下,我暂且用业火把你体内的魔念关起来,这样你就不会被影响到神智。”
云止见不得昆澜受罪的模样,但魔念狡诈,她不能停下。
业火穿过了一面又一面的灵力墙和灵力盾,把魔念逼退至心脏某个角落,化作一张火网,成功将魔念困住,又幻形为一方火笼,让它们逃无可逃。
绝大部分魔念都被关在笼中,一小部分从之前的火网缝隙中逃逸,不知躲到了何处。
这点魔念应该成不了气候。
昆澜的面色也渐渐如常。
业火脱离了手,不能被眼睛看到,云止全程在用神魂之力感知它的轨迹,操纵业火期间还不能误伤昆澜的心脏,非常考验精准度。
与魔念斗智斗勇,让云止累到大脑有些放空,她懒洋洋的趴在池边休息。
“昆澜,你帮我揉揉肩膀,我们在池中泡了许久,等会儿一起上岸吧。”
她的脚趾肯定都泡得发皱了,昆澜应该也差不多。
昆澜没有说话。
那些慌张窜逃的魔念早已逃离了心脏,占据了昆澜的识海,她的眼瞳闪过一道猩红的光,消逝的极快,难以被放松状态下的云止察觉。
“云止,你前胸和后背没有泡到温泉,一直暴露在外面,是不是很冷?”
这话问的真是莫名奇妙,她一个出窍期圆满的修士,怎会惧这点程度的冷?她甚至都累得身体微微出汗,昆澜怎么还不给她揉肩?
莫非是清理了魔念,昆澜又回到以前无欲无求的状态,对她的身体也敬而远之了?
“昆澜,不受欲念控制的感觉,很美妙吧。成魔以后,我很少有这种体验了。”
云止感到失落,昆澜与她的亲密,很多都是受魔念驱使的。
当魔念不足以影响昆澜,昆澜会很抵触这种事吧,或者为了维持关系而配合她,对昆澜而言,亲密行为会成为一种隐性的折磨吗?
那就减少频率吧,她也需要照顾昆澜的感受。
云止正趴在池边暗自伤心,突然被昆澜从背后紧紧的抱住。
昆澜凑在她的耳边说: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就是默认很冷了,灵泉殿内没有你的衣服,我给你织一套吧。”
“我可以隔空从寝殿取一套衣服来穿,你才刚稳下魔念,哪能为我……”她的嘴巴突然被一道魂力封住。
“云止,你要是想说话,就把我的魂力吸进嘴里,它会游走一遍你的身体,寻一个舒适的位置歇息。”
云止放弃了挣扎,比起全身都被占尽便宜,被封住嘴倒也不那么可怕。
昆澜的魂丝从体内飘出,一根根搭上云止的身体,横横竖竖的半透明魂丝被她织成了极其贴合云止身体尺寸的魂茧。
衣服还能留出可供伸展活动的余量,而茧是不那么冷冰冰的温情锁链,云止只有头部和右手两根手指是自由的。
露出来的两根手指让云止觉得莫名羞耻。
“我抱你上岸吧。”
昆澜不愿多走几步,上岸以后她就被直直的摆在池边,脚尖几乎能挨着阿花的花盆,昆澜压在她的身上,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一层魂茧虽薄如蝉翼,但不太透气,云止热得脸有些红。
“云止,你真的很自私。魔念助你成事的时候,你纵它护它,一旦它碍着你了,你一点也不留情面。它和你同根同源,你怎么舍得?”
昆澜收走了云止嘴上的魂力,迫切想要听到一个答案。
“你不是昆澜。”云止总算知道昆澜体内逃窜的魔念躲到了哪里。
昆澜的清明台,正被魔念霸占着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