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在翌日早上醒了过来。

医生赶过来又做了检查。

季父和季母站在旁边担心地看着。

季礼整个人都是蒙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很疲惫，浑身无力。

例行检查结束后，

医生将这对父母叫出来，交代了季礼的具体情况。

“他目前已经出现使不上力气的情况了，还是尽快吧。”

季父神情严肃，点了点头。

病房里季礼还以为是昨天打了球，身上的劲很小。

当他听父母告知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病，整个人都裂开了。

“什么？”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但是季母和季父的表情告诉他，是真的。

季父说准备告诉周述他们，他已经醒了。

季礼赶紧拦了下来，“我不想告诉他们。”

“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通知他们。”

季父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等我们走了再告诉他们，我现在不想见他们任何人。”

季礼低下头。

“周述呢，你的女朋友也不说吗？她很担心你。”

季父皱着眉，“逃避不是好的办法，你难道准备永远不和她见面了吗？”

季礼噎住了，整个人都颓下来，自嘲着，“我都这个样了，还见干什么？”

“那对别人来说是什么感受，你考虑过他们吗？”

季礼沉默不说话。

季母见父子两要吵起来，赶紧拦着。

她严肃地看着季礼，“你要有担当，要对得起别人。昨天你的朋友们为你忙前忙后，要不是他们，你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见，我见！我不逃。”

听闻季礼醒了，几个人赶紧来医院看望他。

纪讼捶了他一下，“吓死我了，你可算醒了。”

季礼吃痛地嘶了一声。

乔元元瞪了纪讼一眼，他讪讪地收回手，干笑两声。

“什么时候走？”

温年看了他一眼，说。

“明天。”

气氛一度冷下来。

纪讼哈哈两声，“到时候，我们去送你啊！”

周述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季礼。

季礼躲着周述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聊了会儿，他们都出去了，周述没动。

她定定地看着他，轻声说，“季礼，你在躲我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在怕什么？”

季礼脑子像锈了一样，抬头看见周述红了的眼睛。

他干巴巴地说，“述述，你别哭。”

他发现真的看见周述，他说不出分别的话，他不想看到周述红了眼，也不想别人来哄她。

可他可能活不久了。

季礼想替她擦泪，最后只是拉过她，“我会心疼，你别不开心。”

“你是不是要放弃我？”

他嗓子被堵住了，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半天，季礼艰难地开口，“要是我25岁还没回来，你就别等我了。”

周述的泪马上就出来了。

季礼慌忙地替她擦着，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述述，我可能活不久了。我很愧疚，我做出的承诺很多，但实现的很少。”

他顿了下，“遇见你，我真的很欢喜。要是，我活着回来，我就娶你。”

“你说话还算话吗?”

周述带着鼻音。

“算话！”

后天，一架飞机离开。

它带走了季礼。

周述没有去送。

她写下这样句话——

季礼，你最好实现你的承诺。

我们只要来得及，不要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