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手相叠轻轻拍打,有节奏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不必为此愧疚,这是我愿意的。”
仿佛回到儿时,阳子孩子私塾的那些年里,两个人手忙脚乱照顾三个刺头,大刺头带着其他孩子到处捣乱,高杉总会不知不觉被牵扯进去而不自知,最后被阳子松阳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唱双簧收拾的日子,是所有人都无法割舍的日子,美的冒泡。
猝不及防的,累积等待太久的眼泪从中坠落,顺着脸庞滴落在下方抓着他的手背上,温热的泪滴让两个人都为之一愣,高杉呼吸短促,眼泪接二连三终于控制不住的滴落,他闭上眼睛,红了鼻子。
“高杉,你哭了,真的假的。”银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这句话的杀伤力非常强大,原本很温馨的场面瞬间破坏,原本坐的有点远的人屁股跟装了轮子一样,甚至脚都没抬快速蠕动到高杉附近,银时没有靠近,一脸坏笑的啃着米饼,一口饼一口茶,看戏不亦乐乎,高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欸——真的也,高杉你是这么柔软的人吗,脸上都是眼泪。”桂摩挲这下巴陷入深深的思考,如果不是他跟高杉近的快贴脸上,或许都会被他那张严肃的脸欺骗,他撇嘴左看右看,在观察这是不是自己的发小,大眼瞪小眼对视。
“高杉晋助?高杉晋助?你真的哭了耶高杉。”他像个社区大妈手撑在耳朵后面,侧过头故作耳聋,其挑衅行为实在恶劣。
捣蛋鬼坂本一把揽住高杉羞耻颤抖的肩膀,无视青年耳朵红的发烫,高声对着桂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仅有坚强的身躯也有温柔的内心,我们的总督就是这么优秀的人才,我看假发你就是嫉妒!你这是嫉妒!”说完晃着人肩膀笑的大声,甚至搭在耳边对着耳蜗吼:“高杉你说是不是,我总是这么火眼金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杉接近燃烧状态,一度忘记罪魁祸首,挣脱坂本的大手站起来从地上抽出自己的爱刀,打刀锋利冰冷,亮面切割着高杉、坂本和桂对峙的倒影,深绿色的眼睛因为羞耻浮出浓浓杀气,血丝布满充血的眼白,微红的眼眶还有未干的泪珠,抿紧的唇线气的直直颤抖,脸色黑的非常浓郁,他咬牙切齿大喊,并狠狠挥下,用手上锋利的刀刃审判嘲笑他的恶人。
“天诛!!!!!!!!都给我去死吧!!!!!!”
三个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甚至穿插各种说唱跟脱口秀,桂带上鸭舌帽跟卫衣,跟换上篮球服的坂本一起扛着音响高唱攘夷JOY,左闪右避灵活躲过每一刺,屡屡失手高杉气的直冒烟,阳子躲开混战走到了银时那边,在他身边坐下。
“嗯?”银时眉尾一挑,含着糕点的嘴巴连话都不想说,眼神示意她有屁快放。
阳子伸手到他面前摊开手掌,五指抖动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银时眉头渐渐皱起来,咽下嘴巴里的东西后也不说话,扫了两眼阳子,阳子原本非常淡定都给他看的抖了两下,还是很坚持的朝他张开手掌,讨要自己的东西。
“嘁……烟瘾也太大了吧,放我这里都还没过一天就想要回去,是不是有点天真。”
“嘛,看在我要出远门的份上,咳!”
阳子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手还是坚定不移的放在银时面前,示意他把之前没收的半包烟还给她,两个人眼神有来有往,青年的瞪视简直要冒出火花,厚脸皮抵挡住了谴责的目光,最后还是舔着脸拿到了最后半包香烟,阳子迫不及待坐到走廊边点了起来,忍了十几个钟的心痒终于得到了安抚,吸入肺的那口尼古丁转了一圈,从鼻孔喷出。
“没救了老烟鬼,你没救了,教你抽烟的那个应该下地狱。”银时坐到阳子后面把玩她的麻花,把它拆了又编织起来玩的不亦乐乎,洗漱过的发丝透着一股淡淡皂角粉的味道,是这里最常用的那款,它混着烤烟的焦灼气息钻入银时的鼻腔里面,比香料都来的热烈凶猛。
“军医也是看我可怜别这样说人家,最后一次了,抽完就没了,下次就只能在胜仗上看到了,那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买又太贵了我是个穷鬼,传统烟我还抽不习惯,带着烟丝挺麻烦的。”阳子叼着烟无视脑后捣乱的手,今天晴朗的天气,微风徐徐,觉得今天是自从松阳被抓走后最敞怀的一天。
舒展眉头不由自主笑了起来,逐渐整个人都在抖,半散的头发披在肩膀上,银时走在旁边坐下,无视后面焦灼混战,两个人并排望着天,数着飘过来的云朵。
“你可能会死哦。”良久,银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这是他看完情报最终想法,情况非常凶险,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入的局,他及不赞成高杉走到这一步,更不同意阳子以身涉嫌,奈何他不能决定所有。
“我知道,不怕,如果松阳真的在那里,我会将他带回来,提前结束你们的军旅生涯。”阳子叼着烟侧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人,伸手轻轻拍在攥紧的拳头上,伸过去的手反而被抓住狠狠握紧不留一丝空隙,阳子放任这种疼痛,眉头舒展。
“当你危险的时候我们没有一个在你身边,单打独斗不亚于把你放进角斗场,甚至还不如角斗场来的安全,你受伤了你被发现了你掉到圈套里面了,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帮不到你,失去你的概率太高了。”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所以才更不应该让你们这些小孩去啊,这都是我们大人该做的事情。”
银时的声音越说越低,低哑到几乎听不见,最后沉默不再出声他选择尊重阳子的决定,阳子朝他喷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足以圈住那头耀眼的银发跟通红的眼睛,水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笑得放松的女人,唇线紧抿成一条直线,直到手被抽走才转移视线,盯着空地长得不好看的野草。
阳子抽出了绑在腰间的短刀,这把没有刀镡非常朴素的利器轻轻在手心上一划,不到十厘米长的刀口形成,可能是刀太锐利伤口看起来非常深,切开瞬间就看到横截面断开的血管,不到两秒就跟破开的水管一样喷涌出来,在手心积成一滩,满满一圆极具张力。
“□□……”银时爆粗口,才反应过来给她止血,愤怒情绪涌上头,此时他真的很想给这个女人一拳让她好好反省,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没手伸过去帮她止血,阳子的一个动作让银时时间仿佛被暂停,硬生生停在那里。
阳子一手夹着烟头,受伤的手心凑到唇边,只见唇缝伸出淡红色的舌尖划开血滩,舌面摩西分海般将血液舔舐干净,湿润的舌尖缠满半凝固的红色,收回的舌头带着战利品咽下,从舌根一路滑落至胃部,为这场表演做最后的压轴。
她的手心光洁如新,刚刚的断截面如烟花一样不复存在,若不是银时对自己记忆的引以为傲,保不齐会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或者说面前的不是本人而是阿飘在跟他耍猴戏。
“这是松阳保护我的目的,这也是我保护你们的资本,明白了吗,这件事只有我去做,而你们不能。”
细碎刘海下眼睛深深的望着银时,向他展示自己的底牌,将自己内心深藏的死海掏出来给同伴们看一眼,口腔中充斥着铁锈气息,她甚至不太期待银时有什么反应转回头不再看人,似乎是不在乎了,只不过烟蒂烧到指节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紧张到僵硬。
银时呼吸恢复正常,探过头伸手将她烧的就剩一口的烟蒂拿过来,夹到自己手上,无视烟嘴沾湿他人唾沫学着阳子动作深吸一口,不出意外尼古丁不仅不能入肺,苦辣的气味呛的他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忍着咳意再来一口,喷出长长的烟气环绕两个人,染上同一款香烟的气息,晕染周围空气。
“我等你回来,早点回来。”
心脏稳稳下降被血肉托举,这一刻喷涌的不仅仅是安心,更是长久积攒的郁气被扎破爆出来的冲击,阳子挠挠已经合上的伤口,低头低声回应,温热的眼泪滴在手心上,捂热那个刀口。
“嗯,我爬都会爬回来的。”
“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