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抽了三只烟,陈白和毛鬼终于洗漱完准备回房间。
陈白回房之前问了一句:“哥,浴室里怎么有女生衣服?像是安言的。”
于述飞心跳慌了一下,想了一下说:“她今天毕业聚会,回家住一天。”
“哦。”陈白看了一眼主卧,又想到刚才于述飞从房间里出来的场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问,自觉地回了房间。
待他们安静后,于述飞这才下楼去买解酒药,顺便也买包烟。
小区门口的小卖部还是这么热闹,于述飞本想就在这里买烟,但想想后又算了。正要离开时,却有一个大妈叫住了他:“小于哦,你可不能像你妈那样乱搞哦,这么小的女孩子,会害了人家的。”
旁边的一位大妈也接话:“是哦,要是她父母知道了肯定会疯掉哦,你别像你妈那样毁了别人一家哦。”
于述飞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心里一团怒火,眼里却黯淡无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离开。就像说的不是他,又或许早已习惯这样的言论。
*
回到家后,于述飞直接进了浴室,一头冷水淋下来,整个人清醒不少。接着他又将安言的脏衣服洗了,用洗衣机脱水后晾好,这才去沙发上躺着。
那晚他几乎一夜没合眼,一边想了很多事,一边又时刻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生怕女孩醒了后会有什么过激反应。
次日早上,于述飞给两个徒弟交代了几句后,便让他们先去上班了。自己则在厨房熬了一锅粥,一直坐在客厅等安言醒来。
等到快十点,房间里仍没动静。于述飞想了想,去敲了下门,可依然没反应。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毫不犹豫就推门进去了。
谁知刚一进去,就迎上安言那双破碎的眼睛。
只见她面容憔悴,神色平静,半身坐起,背靠在床头一动不动。
“醒了?”他问。
安言看着他,没说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也没进去,倚靠在门口问:“好些了吗?”
安言又点了点头,依然不说话。
“昨晚摔到没?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又摇头。
于述飞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坐了多久,更猜不出她此刻的心思,只看到她眼神如深渊一般浑浊不清,仿佛透着一种不可言状的迷惑和茫然。
“没事就好,先出来吃饭吧,吃了饭我们谈谈。”于述飞说。
安言仍坐在那没动,只突然开口:“现在谈吧!”
她语气很轻,也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情绪。但她清楚记得于述飞上次说这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那是他第一次将她推开,她独自一人回了学校。
于述飞顿了片刻:“先吃饭吧,你昨晚吐了,胃是空的。”
安言却挤出一丝晦涩的笑容:“我没事,你要谈什么,直接说吧。”
于述飞看着她那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五脏六腑瞬间揪成一团,他眉心微蹙,又说了一声:“先出来吃饭,我熬了青菜粥,还是热的。”
他的声音很哑,却有难得的温柔,像是在用最大的耐心哄一个不愿吃饭的小孩。
“我不想吃。”安言弯着嘴角看着他,“你直接说吧,我真的没事。”
于述飞动了动嘴角,但全身上下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噬,钻心地疼,好几次话到嘴边都被咽了下去。他心里堵得慌,最后干脆转过身,在门口平复好一会儿后又才回过头:“昨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一时冲动趁人之危,如果伤害到你,我向你道歉,如果想要什么补偿……也都可以。”
他靠在门边,和她隔着三四米的距离,说出的话却如一把把利刀刺向她的胸口,分毫不差,刀刀致命。
安言只觉得脑袋瞬间炸开,耳朵里嗡嗡嗡地响。预判了一晚上的结果,终究还是来了。
在半梦半醒中放纵,借着酒精在他身上撒野,就像是一场廉价的成年游戏,一时贪欢,注定徒劳。
一晚无眠,就像在等一场明知结果的宣判。
其实昨晚于述飞从她身上离开,关门出去那一刻,她是有感觉的,谈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但冷静下来,好像就只剩下可笑。
可笑的是,她的这份喜欢,已经变得如此廉价……
“不关你的事。对不起,是我酒后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