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腥风血雨汇聚成河,那漂浮着人手、人脚、人头的冥河上,缓缓敞开一扇大门。
狮头和狗头纷纷瞪眼张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俗喇样子。
镶嵌着骷髅的大门敞开后,缓缓走出一个英俊的男人。
来人及拉着彩色人字拖,穿着防水短裤,还套着一件极为花哨的花衬衫,妥妥海边度假的打扮。
狗头阿努和狮头卡隆眯着眼睛稍作打量,然后普通就跪了:“饶,命,饶命啊。”
倒不是这俩人眼神不好,主要是他们这个级别的碎催,一般见不着眼前这位大人物。
“您,您,您……”卡隆哆嗦着磕巴着,由于太过激动,一下子咬掉了舌头,胡乱的从地上捡起半截舌头,急吼吼塞进嘴里,。
“王,王,王……”阿努一向胆小,干脆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地狱职工的录取标准是不是忒低了,居然招了一对儿磕巴。”花衬衫摘掉圆边的草帽,露出一头金灿灿的发丝,“这点活儿让你俩干的,还真是惊天动地,”花衬衫瞥了眼地上抱在一块的两货,“我仔细看,你俩本事不大,能耐倒是不小,差点没把地狱给拆喽。”
两个碎催被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哆嗦着开始磕头:“饶命,大人饶命啊”。
花衬衫格外开恩的放过了两个碎催,信步走向困在六芒星阵中的费特,眯着眸子,而后冲天嘟囔道:“那么大的牌子挂在那,都说了这是不归路,随随便便就让把魂魄拽出去,你当地狱的规矩是放屁吗。”
花衬衫纹丝未动,一句话透出无限黑暗力量,直接碾碎了纠缠在六芒星周遭的圣光。
“嗤~真正来自天国的光,是无法被黑暗轻易呵退,一帮狗仗神威的教廷杂碎,居然连圣光都敢伪造。”花衬衫目光低垂,俯视着地上卑微的灵魂,“小伙子,看来你把教廷那帮伪君子得罪的不轻,以至于死后他们都担心你跑到地狱里告状,千方百计的想要弄得你魂飞魄散呢。”
这人说话的口吻,让费特不自觉的想起某个人。
“你是谁?”
费特硬着头皮问出这句话,对方言辞和善却透出的威压无限,似乎眨眨眼就能将他卑微的灵魂碾碎。
“做个自我介绍,鄙人路西法,在你们那,喜欢称呼鄙人撒旦,听起来凶巴巴的,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宽宏大量,不太介意。”路西法彬彬有礼,似乎今天颇有兴致扮演一个宽宏大量的恶魔。
“久仰您的威名,”费特苦笑:“您为什么要救我?”撒旦的人情,把他念成渣滓都还不起。
“这是个好问题,你可比那些见面就问我为什么死了的选手招人喜欢,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自己给作死的,干嘛老问我。”路西法似乎今天心情不错,或许是度假生活愉快的缘故,“至于为什么救你,大概是我座下某位颇为得宠的员工,八百年的老铁树开了花,在你身上刻下了六芒星的印记,搞得我不得不暂停度假,被迫来收拾烂摊子,就为了帮助一个卑微的人类灵魂,给他一次在地狱洗清罪孽,为自己赎罪的机会。”
撒旦洞悉一切的眸子幽深的不见尽头,“啧啧,听起来可真够感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开的是善堂。”
“六芒星印记?”费特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
“小伙子,你的问题可真多,我很赶时间。”路西法似乎跟某人一样,看着热情,其实没什么耐性。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费特虔诚的目光望向地狱之主,“得到答案后,我会自己走,去接受应该接受的一切惩罚。”
“态度不错,告诉你也无妨,谁让温娜·提亚·萨麦尔是我最欣赏的员工呢。”路西法似乎颇为无奈,“800年的功德,换一个男人的灵魂全身而退,啧啧,真是够傻的,不过谁让她是我的销冠呢,只好宠着。”
地狱之神,冥河之主挥挥手腕,虚无缥缈的灵魂沉沉的堕入地狱。
“小伙子,祝你好运,但愿你能熬得住地狱的酷刑,别辜负我们家小铁树的一番美意。”
万鬼哀嚎的深渊中,费特恍然回忆起漫天烟火下,那姑娘眨着灿若星河的眸子对他许下的诺言:“费特先生,我以死神的名义对你降下誓言,万丈红尘、黄泉碧落,我的爱意不朽,你的灵魂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