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排行榜比赛,简称实力大比,是修真界含金量很高的一个榜单,专门为青年战斗系修士开放。
实力排行榜,那当然是实力为王。抛却性别与门派之分,前十里,男女修士参半。排行榜的裁判们都是修真界久负盛名的大佬,作弊的可能性极小。
柳言师定位是奶妈+功能型辅助,这种比赛他参加不了。所以,当知道应拂雪参加这个比赛之后,他也踊跃报名了比赛……的医疗队。且,由于实力突出,他十分顺利地被选上了。
比赛场地几乎占据了整个山头,由阵修圈成了一个场内大阵,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上首是一些仙气飘飘的裁判老太太老头儿,下面就是巨大的比赛场。
这么大个赛场,到时候选手们打到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支撑不住,也不好绕一整个赛场去救。
于是,一整个医疗队又分了许多小组,每组一位医修,一位药修;分别候在赛场的各个角落,方便用最短的时间实施救助。
与裁判席相对的便是观众席,有台阶,高度比他们都高,方便更好地观察场内赛况,也更加安全。
比赛采用抽签制,电子大屏滚动抽签,公平公正公开。正所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来,小柳,吃点坚果吧。”
是一道很温柔的女声。柳言师不客气地接过,微笑道: “谢谢南舟姐姐。”
南舟就是之前去秘境时,带队的医修系导师。这次倒巧,他们分到了一组,一起坐在赛场的东南角落。
当初他与应拂雪等到救援时,柳言师对她有一些印象。
应拂雪已经昏倒了,而他也迷迷糊糊快到极限。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就是这位导师从天而降一般,把他们捞了出来。
南舟平时不常来济世堂,至少柳言师打工的时候没遇见过。不过,后面养伤的日子里,南舟来得勤了些,估计是冲着应拂雪来的。
自应拂雪伤好之后,他们就不曾再有什么联系。现在分到一组,也是缘分。
现在还只是初赛,人员伤亡情况比较少,医疗队活不多。柳言师咔咔开了个夏威夷果,放嘴里嚼嚼嚼: “这场是谁对战谁啊。”
南舟盘腿坐着,吐槽: “两个剑修系的孩子互殴。不是我说,他们剑修系真的很喜欢打架。”
柳言师嚼嚼嚼: “是啊。这么多战斗系修士,就属剑修受伤的最多。”
有时候问都不用问,一看背上背的剑,还有两个吹胡子瞪眼的人,就知道必定是三句话不合,起了冲突互殴所致。
像徐清来那种性格咸鱼到有点像卡皮巴拉的剑修,才是剑修里少数中的少数,奇葩中的奇葩。
南舟双手合十: “希望这次不会被打得太惨。”
柳言师跟着双手合十: “希望人没事。”
这场比赛其实毫无悬念也毫无看点,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了,一方几乎是按着另一方锤。
而打到一半,另一方心知不是对手,十分知趣地投降了,无人受伤。
比赛结束得很快。这场结束,正好到饭点。等选手从台上下来,柳言师坐久了伸伸懒腰: “吃饭去。回见啊南舟姐姐!”
同南舟告别,他给应拂雪发了条消息。
【言师采药去:结束了吗?去吃饭呀。】
【[男朋友]:嗯。】
【[男朋友]:在南广场等你。】
南广场不远,离食堂比较近。柳言师站起身来,收拾背包正要往南广场去时,一人开口叫住了他: “学长。”
柳言师把背包收进了储物戒里,看向不远处那人,有点迷茫。
他眯了眯眼睛,问: “你是?”
谢知徵一噎: “我是谢知徵。学长刚刚才看我打完比赛,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
这么一说,柳言师想起来了。
之前音乐社那个长相没什么记忆点的帅哥。这人耳骨钉上次还是黑色的,这次居然换成了骚包的亮粉色,非常吸睛。
红毛配亮粉色耳骨钉,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距离音乐节结束也过去了一个多月,柳言师虽然不怎么记得谢知徵,但多少还是对那段醒了就哄应拂雪的日子记忆犹新。
说起谢知徵三个字,柳言师会默认要去哄应拂雪。
柳言师很有分寸地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是你呀,表现很出色哦。有什么事吗?”
什么表现出色都是瞎编哄小孩的,他压根就没看,光顾着和南舟唠嗑了。夏威夷果壳剥了一地,刚刚才收拾完,他打算一会儿丢垃圾桶里。
如果是别人,他也会这么说的。
谢知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骨钉,说: “学长,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午餐吗?我确实有事情要找学长。”
?好端端的摸耳骨钉干什么?耳朵痒?
但是这个颜色……
柳言师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时间,推脱道: “下次吧。今天我有约了。你刚打完比赛,回去休息一下比较合适哦。再见。”
顿了顿,他补充道:“耳骨钉颜色蛮特别的嘛。”
恕柳言师直言,这么骚的颜色,再加上谢知徵特意去摸,他很难不看见。
至于下次一起吃饭什么的……根本不需要看时间,他是不会和谢知徵一起吃饭的。下次也不会。之前被那个王帆在酒里下过药之后,柳言师尤其谨慎,不仅不会和不熟的人同桌吃饭;就连离开自己视线的食物,他也不会再吃。
听到他夸自己的耳骨钉好看,谢知徵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不过,他还是伸手拦住了抬脚欲走的柳言师:“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学长。”
柳言师再次后退几步,抱臂,没什么波澜:“哦,那你就在这儿说吧。”
这里人多,发生什么事情好说清楚,不至于百口莫辩。不然,家里那个要是因此吃起醋来,估计又有的哄。
谢知徵默了默,表情很快变严肃,压低了声音说:“学长,我知道说这些事情有点冒犯,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除了你,应拂雪导师似乎,还喜欢别人。”
柳言师皱眉,即答:“不可能。还有,这是我的私事,你越界了。”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柳言师心说就应拂雪那种恨不得每时每刻挂他身上的样子,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喜欢别人。
谢知徵对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态度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好心提醒:“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而且,那位学弟和学长你似乎有点像。”
谢知徵没说假话,因为他真的觉得那天晚上的学弟,和柳言师身形很像。
不过学长平时对人礼貌又疏离,怎么可能那么粘人?所以一定不是学长。而且,应拂雪只是在追求学长而已,又不是确认了关系,学长怎么可能给他抱?
综上,谢知徵倾向于应拂雪得不到学长,退而求其次找替身。
“请不要过多揣测他人,”柳言师声音变冷,依然不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说完这话,柳言师径直略过谢知徵,朝南广场的方向走。
他就当谢知徵放屁,没放在心上。
赛事持续了几天,在第五天,应拂雪非常巧妙地和谢知徵对上了。
他整理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偏头问柳言师: “你觉得,我和他,谁会赢?”
又开始了。
本来上班就烦。
柳言师打哈欠整理药材,非常不客气地回:“你要是不自信,可以找小澈要点丹药磕磕。”
比赛严禁磕药,这话只是说着玩玩。然而他对于应拂雪的实力十分有信心,因为谢知徵总不可能比大蛇还难打。
昨晚方神新版本活动上线,柳言师熬夜肝活动,一不小心熬穿了,当他再次望向窗外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他放下手机紧急补觉到七点多,但无济于事,该困还是困。此刻,柳言师两只黑眼圈尤其明显,精神状态也肉眼可见地不是很好。
而且这个赛场蚊子巨他|妈多,柳言师昨晚快被蚊子生啃了,到现在脖子上还有蚊子叮的红色大包,没消下去。
应拂雪察觉柳言师状态不佳,问: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么困?”
两人虽然有通感,但柳言师熬夜的时候,应拂雪应该早就呼呼大睡了,没感觉到很正常。
柳言师没好意思说自己玩游戏玩太嗨,囫囵搪塞道: “床不太好睡,有点失眠。”
应拂雪没怀疑,又问: “你脖子怎么红了?”
这个没什么好藏的,柳言师实话实说: “蚊子叮的。”
说完,他整理好药箱,继续博爱发言: “我只希望你们谁都不要受伤,因为你们受伤了,我的工作量就会增加。所以,你打的时候,下手注意一点,意思意思算了。”
应拂雪自动过滤成“不希望你受伤”,应了一声: “嗯。”
战斗中不小心磕磕碰碰,乃至受伤什么的都很正常。
为避免赛后扯皮,选手上场之前要签生死状,在修真界合法合规,所以即使打死了,也能算……
呃,算失手。
不过,参与比赛的少有散修,都是各大宗门的弟子。要是真打死了,一定会给自己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点到为止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一个潜规则。
整理好东西,两人站到赛场上。封场阵法徐徐展开,应拂雪甩了甩鞭子。
谢知徵没有着急拔剑,反而说: “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学长的喜欢。”
蓄势待发的应拂雪:“?”
谢知徵继续说:“你这种爱而不得找替身、脚踏三只船的人渣,有什么资格喜欢学长?”
应拂雪:“??”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在乱讲什么胡话,但打架归打架,先打了再说。
应拂雪率先甩了谢知徵一鞭子。这一鞭子没用全力,只是一个开战的信号而已。
谢知徵灵巧躲过,同样祭出本命剑: “出招吧。”
冰蓝色光芒附在鞭子上,带起一阵破空声。鞭子不客气地往谢知徵身上抽,每一下都带着破空声。出招太快,谢知徵接连躲避,剑锋又一次又一次地被应拂雪化解,已经隐隐落了下风。
——而应拂雪甚至没有召唤本命灵兽。
有一道鞭子躲避不及,抽在谢知徵小腿上。浅色的裤子很快洇出血痕,谢知徵吃痛地闷哼一声,说:“就算你比我强,那又怎样?学长不还是不喜欢你?”
应拂雪面无表情,又抽了他一鞭子:“哦。”
一鞭子抽完,应拂雪好心提醒:“要投降吗?我不欺负小朋友。”
谢知徵炸了:“你!”
“二年级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应拂雪轻松地躲过剑意,“你很优秀。但你的耳骨钉真的很丑。”
他杀人诛心:“红毛也很丑。柳言师不喜欢你这样的风格。你追他之前没有打听过吗?”
谢知徵怒极反笑:“是吗?可他前几天才夸过我的耳骨钉好看。老师,你的情报从何而来呢?”
应拂雪愣了一下,不自觉看向这人耳朵上的骚包耳骨钉。
柳言师喜欢粉色?他怎么不知道?
这才过去没多久,柳言师的品味不至于退步成这样吧?
但是想想,柳言师上次看上的小猪玩偶,似乎就是粉色的。
啧。
应拂雪挥鞭打开谢知徵的剑,鞭子碰到金属,发出很激烈的碰撞声。
好烦。
柳言师居然还夸他?
应拂雪有些吃味。
谢知徵见他表情有些心不在焉,接着打嘴炮: “学长说下次要和我一起吃饭。”
顺便还给了应拂雪一剑——虽然并没有刺到。
应拂雪心如止水,即答: “不可能。”
谢知徵继续刺激他:“为什么不可能?他亲口说的。”
这人……表情看起来真的很笃定。
不像撒谎。应拂雪不禁思考:不会是真的吧?
但柳言师不可能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而且柳言师从前都是和他一起吃饭的……
怎么好端端的要换人?
是他做错什么了吗?
这个红毛好烦,能不能认真打架。
应拂雪晃着鞭子,无端想起前几天吃饭的时候。
柳言师不喜欢吃蛋黄,但又很喜欢吃蛋白。所以每次吃鸡蛋,柳言师都会把蛋黄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