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运在战场上丢了小命,我的骸骨就由你拣了。我死而无憾!”对方露出坚毅的神色,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红烛摇曳,书房在烛光的氤氲里,透着一丝温馨的氛围。二人没有言语,四目相对,像是在用眼神做无声的倾述。
良久之后,路阮复言道:“我可以带你离开,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无论做什么都要事先问我,不许胡闹。”
萧迟满口答应道:“好好好!都听娘子的!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万一在战场上我丢了小命,棺材一定要金丝楠木的,归葬之处必须是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风景要好。下葬时两手要有握玉——”
路阮没好气地截口道:“打住!你当自己是统领三军的大元帅呢?不过是个负责军械制造的无名小卒罢了,要求还挺高。万一丢了小命,直接扔乱葬岗。”
“好吧!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萧迟忽地站了起来,扬手一脸悲壮地吟诵起来。
路阮一脸嫌弃,最后道:“说正经的,你要不要跟父母道个别?”萧迟摆手道:“还是不了吧,免得又出什么岔子。我们现在就走吧。”
路阮道:“那好吧,你等我一下。”随即化作一道光影出了书房,手指一点就将几名家丁制住了,然后开了房门。
萧迟一出来看见几名家丁倒了一地,道:“接下来呢?”路阮携了对方身子轻轻一纵,已经站到围墙之上,再一闪,人已经来到萧府外的街边上。
萧迟不由深呼吸了一口,舒适地道:“这是自由的空气啊!憋死我了!”又道:“我们现在去土楼村吧,去小胖头家里取物品。”
当下二人雇了一辆马车坐了进去,吩咐车夫直接向城门方向驶去。萧迟浑身舒泰,一把搂住路阮感激道:“阮姐姐,谢谢你救我出牢笼。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了!”
路阮方欲开口斥他几句,对方忽然凑了过来,一张温热的嘴唇贴住了她的红唇。路阮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浑身如触电一般,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马车像是停滞了,两个世界像是停滞了,时间像是也停滞了!
好一会儿,萧迟才缓缓放开她,一本正经地道:“阮姐姐,除了亲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到用什么方式来表达我内心里对你的感激之情。再者说,你我相处了这么许久,是时候该吻一下了,增进彼此的感情嘛。”
路阮内心里甜蜜爆棚,嘴上却冷冷道:“小魔王,这些不正经的你是无师自通!正儿八经的你是一样也学不会!”
“多谢娘子夸奖!嘻嘻!”二人正在你侬我侬之时,忽听外面一阵喧嚣声,原来已经到了城门口,负责守卫的官兵正在逐个盘查出城的百姓。萧迟怪道:“这个时候怎么忽然盘查起来了?”
路阮想了想,提醒道:“会不会是萧老爷布下的哨岗?专门防止你偷偷溜出城的。”萧迟慎重道:“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这回两位长辈可是动真格的,什么手段都使上了。况且萧落雁那个死妮子就爱逞能,专门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儿!”
眼见接受盘查的队伍逐渐靠近城门口,萧迟道:“我们就直接冲过去吧。若是查我的,有劳你出手制止一下他们。”路阮道:“为了你的婚事,萧老爷和萧夫人真是煞费苦心!连城门口这一关都设了哨卡。”
不多时,马车驶了过去。只听一名官兵威风凛凛地道:“车上坐着何人?奉太守大人钧令,但凡进出鹅城人员皆要下车接受盘查!”萧迟挑开车帘子,那官兵面上表情一变,立即给身后的两名官兵递了个眼色。
那两名官兵得令,匆忙去关城门。车厢里的路阮早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手指动了下,那两名官兵立时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呆若木鸡地站着,纹丝不动。
那领头的官兵一看情形不对,“嚯”地一声抽出佩刀,大叫道:“萧少爷,我等接到命令,不能放你出城!”
萧迟呵呵笑道:“没想到还真是专门查我的。你回去转告萧落雁,就说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少掺和母家的家事。”
那官兵还要说什么,忽见帘子后面伸出一只玉手,食指忽然指了一下。那官兵立时觉得浑身动不了了,而且嘴里发不出声音。
萧迟嘿嘿一笑,冲那名官兵招招手,吩咐车夫道:“赶紧出城吧!”那车夫早已看呆了,回过神来一扯马缰绳,马车迅速地穿过城门楼子,向黢黑的夜色里快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