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索名分邵郎脱身解袍，清君侧邺王逼宫皇城。

（五）

太后召集后府诸人时，下了懿旨，不许人心浮动，一切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老人家见多了政变宫变，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不算新鲜事。看着眼前的孩子们，时毫又怀孕了，九儿又出门上山了，时空好像一个轮回，往事在重现一般。这一次不知道九儿会不会平安回来。

南山上的潜藏着数万兵将，南山泊的山匪是归皇上调遣的，这些事情，除了先帝与皇上，就只有他和谭将军、显王知道。

当年梁王的东西被盗，她杀上南山，不知道杀卷了刃多少刀剑，将这些悍匪杀服了，从此归她调遣。有的人议论皇上，对山匪搁置不管是一种渎职。只有她们几个人才知道内里的原因。

当年，梁王将越衔藏在地牢里，以应对宫变。现在若重演这一幕，不知道还奏不奏效。九儿走时，对太后说，预备着禁卫军和水缸，是防备而已。大概率邺王不会对唐王府动手，因为邺王一定还想拉拢太后。

太后疑惑，为什么唐王会判断邺王会用火攻。唐王说，因为邺王不希望皇宫中任何一个活下来。包括，邺王自己的王夫与子女。

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孩子没了可以再生，邺王生性凉薄阴狠莽撞。如有机会谋反，她一定想办法把宫中的皇上、宫傧、皇女都杀干净。哪怕有人逃出去，她也会在以后坚称，在火中发现了那些人的焦尸。谁谁现身了，一定是假扮的。

至于邺王为什么不取中京，因为她一旦占领了中京，收上来的税赋少不说，还可能腹背受敌。占据京城、取玉玺、夺国库、拉拢士族，而后与诸位王姑谈妥归顺的条件，这应该是邺王的方案。

至于唐王自己，邺王一定想杀。所以她大概率会想一个双管齐下的方案，清君侧的侧，一定会指向唐王。

她要活捉邺王，只有生擒，才能用她的嘴去服众。不然，百姓不会知道，那一夜造反的究竟是谁。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她想从邺王的口中知道，邺王是不是谁的替死鬼。她究竟有没有党羽。

邺王会用火攻，但她一定不会大范围烧皇宫。因为她喜好享受，她这个人一定想尽快入住皇宫。她不会用油烧皇宫，她只想把人都烧光。

宫中供奉水神防火，又有水龙局灭火。邺王为了卡住时间，一定会先去烧蓬莱殿和有皇女的宫殿。可蓬莱殿禁卫森严，防火设施多，在此处她会硬杀。还会派遣一拨人去大理寺杀唐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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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暗影潜伏在紫宸殿的房梁上。她们听见了宫人们被吓醒，进而喧哗、救火的声音。

“奶奶，咱们为什么要在紫宸殿藏着啊？为什么不去皇宫门口和她硬杀？！”芍华擅长拳法，在梁上潜伏则不够擅长，何况今日她们穿的是涂了糯米胶与白善泥涂层的盔甲，身上重得很。

“赌罢了。做什么事情不要运气？”

“哈？奶奶，您就这么拿皇上的命去赌啊？邺王怎么可能火烧紫宸殿。”

“你说得对，邺王一定不会火烧紫宸殿，一块砖她都舍不得碰！她幻想着自己在这里被百官朝贺，被万人叩拜。所以，她那种急功近利、贪图享受、好大喜功的人，会遣旁人去做别的事情，但她自己，一定会先来紫宸殿享受当皇帝的感觉！”

“那她为什么不先去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杀皇上。”

“皇上居住在蓬莱殿，那个地方只能用沾了火的弓箭射进去，她想确保皇上会被烧死，一定用最多的热油往里面泼。蓬莱殿对她来说可弃，但紫宸殿她舍不得破坏一点。对于那些宫傧、皇女，她未必要亲眼看着。一来，那些皇女好杀，皇女身边都是宫人和乳公。二来，那些宫傧若是死不了也无妨，她喜欢淫人夫子。她喜欢玩儿鳏夫、人夫。她若是篡位成功，玩儿那些皇姐的宫傧，她会有一种别样的|快|感。何况，那些宫傧也是大族人家出来的，换个皇帝，你家儿子还是那个位份，世家大族就满意了。”

“奶奶，现在坊间传言，喜欢淫人夫子、霸占鳏夫的是你！”

“闭嘴！”

“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