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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27章 月盈则亏,秋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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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苒脸上挂笑,回道:“妾身小妹今日进宫,我想回去送送她。才特在此等王爷恩准。”

“是。我一忙忘记同你说起了。那,我送你?”

“不必了,您夜半才安寝,妾身自去就成。”

“那成。”萧承言说着拍了拍常苒肩头。

常苒虽笑着却道:“她明日天微亮时起身,我今晚......就住在常府了。王爷......”

萧承言闻言略有一怔,点头应允,却是那眸子直射常苒眼底。瞧着常苒迈上木阶的迟缓,萧承言忽而几步过去,近身从后抱住常苒,良久才道:“苒儿。抱歉。”

常苒抿唇抬手轻拍萧承言的手。“明儿我就回来了。”

齐九娘不明所以在旁附和:“就是就是。就一日。您二位真是羡煞旁人。片刻都分不开呀。”

连着雁南看沐菊打蔫也觉得奇怪。

抬脚踩上一阶又一阶,常苒终是坐上了马车,萧承言眼瞧着帘子放下,马车驶远。

掀开轻薄帷帐来,秦燕怡拽起常若。“快起身了,九娘都已去请你姐姐回门了。日后进了宫,可不能这般懒散。到时候传出去定是说为娘的......”

“我知道了娘,你最近念叨好多回了。不就是出去就说你是正室嘛。外头谁不知呀。”

“快梳妆,今儿还一堆事呢。选好了衣裳、首饰,旁的今儿都要先行送进宫呢。”

“那些自有下头人操办,不需若儿操劳呀。”常苒的声音传进来。

才坐于妆台前的常若急忙起身去迎:“长姐。长姐自回来的?”

“是。”常苒应着。

“娘,你一大早请姐姐回来,姐姐定没歇好。左右还未到早膳时,一会再来叫我们。”常若说着将秦燕怡推出门去。

“我瞧是你还想睡一睡。”秦燕怡走出房去还忍不住念叨。

“长姐,我们一同躺一躺?我们还未挤在一处睡过呢。”常若祈求的眼神,看向常苒。

常苒点头却道:“小时候夜夜在一处,只是你不记得了。”

沐菊与芷香一齐关上房门,其后又各自站在一旁。

常若就着那身未换的寝衣,急忙躺在床榻之上。相比,常苒并未摘下钗环,直接便躺在外侧。

常若侧过身子瞧着常苒道:“长姐,其实我小时候挺羡慕别人家的姐妹,能打、能闹、能抢衣服穿、能抢钗环戴、一起读书、一起睡觉。但是长姐你都不理我。”

常苒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忽而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时常吵嚷着同常衡一块睡得。常衡也是冷冷拒绝,让自己很不开心。却没想到常若也是想同她一起睡得。拿起被子搭在常若身上,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长姐,其实我有些怕,都说那宫里是要吃人。也不知皇上好不好相与。外间都传瑞王待你甚好。可瑞王真的待您好吗?那次回门,我看着瑞王板着脸,都没笑过一般。同兄长倒是交情蛮好的样子。”常若不无担忧的问。

常苒笑了笑说道:“王爷板着脸时,是挺唬人的。总还是好的时候多。可你那......各宫各院都是贵女,你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说话做事一定要谨慎。连吃穿用的都要警惕。君恩有时候,既是保命的,又是致命的。但还是要,求一求这君恩的。否则日子也是难捱。”

“长姐把那钗留给我时,便想到了吧?”

“嗯。宫中不太平。我本以为是我......”常苒转头看了一眼斜躺着的常若。“我这几次进宫给太后请安。看皇后不大去,贵妃反去的勤。但皇后毕竟是当年太后所选。其他人我尚且还看不懂。但皇后和贵妃定是不和睦的。贵妃娘娘只差一步,定不会甘于此位。至于若是有个差池,太后会保谁,也还不好说。你进去不要那么快站队,看清局势。宁可旁观,也不要过早牵扯进去。先看看能不能有君恩保身。”

“嗯。这就是为何长姐日前不要我去律王府的缘故。那律王府,必定同宫中贤妃娘娘是一起的。那贤妃娘娘会是哪个阵营?”

“这就要你自己去看了。或许归于一派,或许自己一派。你之前推拒了两次,虽是找了由头。律王府也必定看出了端倪。所以进宫后未必会再拉拢于你。你之前摔了律王妃给的那个钗,修好了吗?别忘了还是要带进宫的。”

“修好了。长姐,你这么说完,我更怕了。”常若叹了口气。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宫去拜见太后。总不是你孤身一人。”常苒道。

“那我呢?我要去拜见太后吗?”常若问着。

“若是没有太后下旨,还是不去的好。若是你去了,你恐怕一个队都站不上了。后宫之中便会孤立无援。恐怕君恩也就不能指望了。”

“长姐是说,太后和皇上?”

“不。我可没说过。”常苒急忙打断。“只是......将心比心。你、我都不希望被人操控。你若是常去太后宫中,那陛下必定会多有疑心,你是否涉及诸事都会去禀报。就算不是你说的,你也有嫌疑。所以我们,也是不要常见面的好。但常家还是在你身后。以前我幼时进宫,长公主同我说过几句话:‘进了宫,我便不是我了,而是常家女。言行举止,恩宠荣耀,旦夕祸福都是常家。千机盘算、一哭一笑也都是为着常家。一人荣耀便是满族荣耀,一人获罪便是查抄满门。’”看着常若发愣,便说道,“汇总起来只四个字。谨言慎行。”

常若长久无言后还是道:“长姐,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不太明白您与二哥哥。”

常苒在床沿的手一紧,抓着床铺下铺的被褥。面色却未显,问道:“不明白什么?”

“没什么,我只要记住二哥哥去世那年被封了少将军。长姐是瑞王妃。大家都是常家人。”

常苒渐渐松开手,又问:“陪你同去的人选好了吗?”

“芷香、芷凝。”

秦燕怡从房出来,正遇上常文华。

“苒儿回来了?”

“是。与若儿在房叙话呢。老爷厅前坐吧。”两人坐于前厅,一室寂静。秦燕怡忽而起身道:“老爷好狠的心,只记得苒儿。您回来几日都未来此,她回来了你倒是来此院了。女儿就要出门子了,您就一点没有不舍得?那可也是您亲骨肉呀。这么多年来你抱过几回?何曾放过肩头?”

常文华叹了口气,看着秦燕怡道:“那时候我不是同你日夜在一处吗?我那时忙着做什么你不清楚?”

“之前苒儿出门,您可是几夜睡不安静,就在那院子中走。如今您怎这般铁石心肠,仿佛瞧着旁人嫁女一般。”秦燕怡说着默默擦泪。

“路不是你们自己选的,有什么哭的。你得了这天下的富贵,有了盼头。你不是该笑吗?”

“那女儿能进宫,是多少人期望的呀。也是给家里争富贵,日后若是得了宠,那家里门楣都要光耀了的呀。您怎的就同旁人不同呢?”秦燕怡说。

“光耀门楣?我已经到头了,还能如何光耀?一品国公吗?你总想着有宠,那无宠的时候呢?她一个人在深宫如何度过?你想过吗?我不想她去,那是因为我爱女儿,不舍得推她们进火坑。你舍得......你太舍得了,若是年岁还够,身子清白是不是就自己去了?”

“您说什么混账话呢?”秦燕怡一下站起身来,手拽着袖口说道。“您怎的这般狠心呢?我做了什么,让您这么多年还这般讽刺于我。当年的事妾身也是冤枉的,为何您深信不疑?我也敢指天发誓,若是我当年做过伤害常芜的事,便叫我女儿常若天......”

“别说了。要发誓就用你自己发誓,别害了女儿。”常文华瞪了一眼起身欲走。

“侯爷。”秦燕怡跪了下去。却是说道:”这些您扔下我们在京,只那书信几封聊表之情。我是何等思念呀。就算当年事事指向于我,您也要让我分辨分辨呀。也不能就这般武断冤枉了我呀。您说......您到底为何?当年常芜到底同您说什么了?您说出来,我给您解释。您让妾身翻一翻案吧。”

常文华一笑,看着秦燕怡说道:“怎的?当年无从辩解。现下重新盘算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想出来理由翻案了?好计策呀。死无对证了。现下无论说出什么,琼儿难道还能驳上一驳吗?还不是白纸一张,任你勾画?”

“谁说都死无对证了?”秦燕怡站起身来看着常文华的脸,行到他身边悄声道:“常芜不是还在吗?”

常文华一把掐住秦燕怡的脖子,咬着牙说:“你最好小心说话,若是说出了口,就收不回来了。到时候别说这一家子,就是旁系几十口,都跑不了。”

秦燕怡挣脱了常文华,嘴角带笑,抬眸娇声道:“所以我们是一家人呀。您说是吧?侯爷。这若儿是嫡女。这才能进宫。可若是外头知道我非正室,那若儿也算不上嫡出,这只怕......只怕常家也会获罪的。这罪过说小不小,但若是一追查,扯出些旁的......我不过是想堂堂正正为正而已。你都不愿,到底是为着江琼还是为着常苒,这些年您多有偏爱,偏爱到要全家陪着她去死......”

“侯爷,夫人。四小姐起身了。是否现下传膳?”外头齐妈妈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打断了秦燕怡话。

餐桌上,仿若那年除夕夜......整一日大家都聚在一处,嬉笑玩闹好不自在,却都各怀心事。

常若回房梳洗,常苒便也归院,在梅树前拿着枝杈在光秃秃的树干上来来回回。

“怎啦?白日就瞧出来你不大对了。”常衡问,拿过斗篷披在常苒身上。

“哥哥,今夜我给承言让出去了。”常苒回。

常衡一愣随即展笑。“那你即刻回府去呀,指不定还赶得上。”

常苒却是抬头看向常衡,尽显委屈:“我没有同你说笑。”

常衡收敛笑意。“那你不是早知的吗?高氏进瑞王府也快三年了吧。你不是还摘了梅花送他成婚,不记得了?”

常苒似散了一口气去,可仍是难提起精神。

“那我陪你喝一杯?”常衡说着动手开始挖土,渐渐地酒坛子开始显现而出。

“哎呦,爷您这是要把娘娘这桃花酿都喝完了,娘娘回来会不高兴的。”雁南夺过萧承言手中酒壶。

“我不喝点,怎么去禧仪院。”萧承言说着直接拿起酒坛子灌着。

“爷,您要去禧仪院?那......娘娘。”雁南似才想起白日。

“她知道。可她不说。在府门口,你瞧她看我的眼神,明明口中说我明日回来,但那眼眸瞧着我,仿佛就在说,让我留下她,留下她。你瞧,这酒,也是她备下的,要不怎好好的多出来一坛子酒在此呢。常若进宫了,纵使她说她不在意,到底有着血缘呢。高氏于后宫中很使得上力,若是因为我这给常若使绊子,苒儿还是一样的担心。况高氏军中还有人,虽是不成器却也根深蒂固多年。我日前那般罚了、打了,再不给点甜头,说不过去了。”萧承言又饮一口。

雁南没有说话。心中却想,这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由头罢了。

萧承言足把那坛子饮完,才从懿德院中躺椅上起身,去了禧仪院。

雁南叹着气看了看天色,跟了上去。

时近午夜过半,府内早已安寝,萧承言自进到禧仪院中,进了正房。雁南却反身去往中院,不顾深夜,敲响小北的房门。

正房内守夜的丫鬟先是惊讶,后是请安。萧承言却是全然不顾,只掀开帷帐坐在床榻沿边俯身抱住高月盈。手也摸上那早已消肿的脸上,问:“还疼吗?本王下手重了。”

“疼。王爷。月盈错了。”高月盈发现是萧承言,忽而委屈上了心头,泪便涌出。

萧承言缓缓将人抱起,道:“不哭了。别哭坏了身子。腿还疼吗?本王今日留下来陪你。三年了,你也受委屈了,本王知道的。”

高月盈闻言却是哭得更凶。一把回抱住萧承言。

萧承言似乎借着酒劲毫不克制,未等安抚,便直接撕碎了高月盈的那身衣裳。

两名守夜的丫鬟并未退出,瞧见骤然落地的衣裙还有叫声以及随后的声音......皆不敢闻之更不敢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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