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闹了笑话,您却是还说着贴心话哄着。心中恨起了常苒。连手中绢子都撕扯开线。想着便走前两步,既是彰显自己这王府中位置,又恰此时给正妻难堪。
张嬷嬷代表南阳大长公主在旁观礼一直不语,此刻忽走到高月盈身前,压低了声音道:“与瑞王礼数尚未行完,难不成还要掀开盖头喝妾室茶不成?侧妃娘娘可别挡着路,误了正经时辰。”
如此反倒惊动了喜堂上几个人。连萧承言都转眸瞧了一眼。
喜娘高喊:“请王爷、王妃娘娘前往喜房。”
常苒在盖头下,也是听到了张嬷嬷的话,此番转身之际,正见身侧一满绣吉祥富贵花样的红色衣衫。一想便是高月盈。
萧承言在旁经过却是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只看着常苒。
被搀扶着去往懿德院路上,喜娘才悄悄在常苒耳边笑道:“瑞王真是抬爱娘娘,娘娘俯的低些,王爷竟也低些。这才有了方才的小插曲,不碍事的。是王爷爱重娘娘。娘娘不必忧心,您这规矩仪态,可是比那宫中娘娘们都全。”
常苒在盖头里,才知原因。却也只是微微扯动嘴角,因那嬷嬷说的抬爱。
懿德院正屋,萧承言在众人起哄声下掀起那龙凤呈祥大红盖头。一刹那两人四目相对。
常苒似打量似娇羞的眼睛那么明亮,波光闪闪,楚楚动人。脸上顷刻升起的红晕,随即低下了头。
萧承言心中高兴坏了。终于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常苒,而不是只能远远相望,看到的只是常苒的背影,甚至是轿子。重要的是,常苒刚刚也看着自己。
萧承言看着一旁的嬷嬷剪下一溜两人的发丝,用红绳系在一起。又被拥着喝了合卺酒。那么近的距离,连常苒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都看得清楚。
那年相约的酒,等着这么多年,终于又喝到了。虽然不是状元红。但是这杯女儿红,更让萧承言高兴。那嘴角的笑,一丝一毫都压抑不下去。
看着他们撒帐,说着吉利话。常苒娇羞样子,萧承言直恨今日来的这般晚。连旁人都疑惑,这还是那个人们印象中的那个瑞亲王,那个杀伐将军吗?此番笑的那么春风一般。
萧承言还看得出神,却是被人拉出了新房,拉去了喜宴陪着宾客喝酒。
众人走了大半,高月盈仍打量着新房,面目不善。才要过去却被张嬷嬷直接推走。在喜娘与经年嬷嬷还在同常苒说着晚间规矩与如何侍候之时,张嬷嬷却道:“这瑞王府忒没规矩,侧妃竟要在......”
“张姑姑。今日我大婚,我不想听旁人。无事便好。”常苒忽而道。
张嬷嬷微一愣却也是只点头。常苒打发走旁人与张嬷嬷问道:“姑姑,为何母亲未能回来。”
“唉......”张嬷嬷一叹未说话。
“此番礼已成,不知张姑姑是否要回宫向皇奶奶复命?”
“娘娘意思是?”
“我初入瑞王府,您方才也见了。姑母那头没事就好。若是不急,是否能在京多住两日。”常苒问。
“那老奴即刻回宫复命。”张嬷嬷并未久待便直接回宫。
瑞王府各处张灯结彩,席面菜色极好,酒为上等贡酒。到处人声鼎沸,却衬出禧仪院内冷冷清清。高夫人瞧着高月盈在旁哭泣,仍是道:“你爹爹这一阵总是训诫我。怎教出的女儿这般无用?好好的位置便旁落了,枉费了一众人的力。”
“这瑞王一直在外征战,两年未归。这归了便下旨了。我这一点近不得身呀。”
“盈儿,你同为娘的说句实话。这瑞王,怕不是有什么隐疾不成?你这好好的大姑娘,这怎么都不正经瞧上一眼呢。这好好的正房,变成偏房了。”高夫人拿着扇子,一下一下扇着。
“女儿也不知呀。”高月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萧承言特安排素远与秦霜两人坐的十分靠前。那同桌的都是叔叔辈伯伯辈。两人很是拘谨。待萧承言到来先举杯同镇国公夫妇道谢,其后便道:“素远兄、秦霜弟也乃我与夫人的大媒人!两位挚友。交情匪浅。望尔后能前程似锦。”
......
待夜深萧承言被送回懿德院时,已被灌得不省人事。常苒急站起了身让萧承言倒在床上。来人一个劲的道抱歉,未看住瑞王。常苒口中道着无事却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萧承言亲随雁南与小北只宽了外裳便自觉退出。沐菊和芷兰也一道而出。徒留常苒坐在床榻边瞧着瑞王。
看着那穿着白色中衣平躺在面前的萧承言。记忆中的尚战几度重叠。他如今真的不同了。当年什么都不大懂凭着一股傲气的尚战,如今都能驰骋带兵了。也不知他在外是何模样,想必更加威武吧。果真大家都变了些模样的,也早没了当年的懵懂。期间已发生了太多的事。瞧着萧承言不觉嫁于一陌生人罢了,这此后还需谨慎度日,生怕露出端倪。可时至晚矣。自拆下凤冠和耳饰放在桌上。才想起拉过榻上大红喜被搭在萧承言身上。自去房间中柜里再拿一床,去到软榻之上躺下而眠。并未褪下嫁衣,虽是也沉而繁复,却是只裹着薄被窝睡在塌。听着外头一直未停止喧嚣额声音,心中越发不安,无法入眠。只想自己也能出外饮几杯的好。
屋中烛火彻夜而点,直到燃尽。外头院落也秉承着王爷先前吩咐,添不少宫灯照耀,且上贴喜字。待宾客夜半尽兴离府时,无一处黑暗,皆是光亮一片。
天刚蒙亮之时,常苒才睡片刻。萧承言反而先行听到隐隐唤门之声。睁开双眼,触目皆一色大红,顿感不真实之感。伸手一摸,床内侧却是空的。萧承言一下坐起身来,似激了昨日酒劲,头脑眩晕,生怕一切也皆是梦来。未着鞋便下床四下瞧着,看到常苒着大红嫁衣侧卧软榻,身盖单薄被子时顿生悔意。期盼多时新婚之夜便是什么话都未说上。
门口再传敲门声,萧承言回身踩上鞋便走去门口,只拉开一条缝隙。
站在门口满脸堆笑的墨贞即刻行礼,道:“我们娘娘来给王妃请安敬茶,侍奉梳妆。”
萧承言并未动,只冷眼瞧了一眼墨贞。墨贞便停止欲挤进门的想法。
萧承言就势转眸,看到高月盈站在台阶下,笑的美艳。还是昨日那身绯红衣裳,头上也满是红宝石点缀,攅金的凤钗含着珍珠流苏垂下来。萧承言昨日注意力全在常苒身上,压根没看高月盈。这么一看,才觉得昨日她好像也是这身。此刻一见却是微皱了眉头。从小见惯后宫娘娘们花枝招展的争宠,时常僭越自己的母亲皇后。从小嫡庶妻妾观念就很强,一下冷下了脸,沉住气道:“熹微厅候着”。
旁侧候着的嬷嬷和常苒陪嫁丫鬟,也准备进来侍候。萧承言却也不待他们进来,一把关上门,把之前没落的门栓也挂上了。沉着气重走回软榻之侧,还未等说话却见常苒睫毛抖的厉害,想是已经醒了。
萧承言也未说话,退回床边看着床上的喜帕发怔,又看看常苒。若是......现在怕是来不及了。那般仓促只怕也委屈了。可宫里知道昨日没圆房,也定会刁难。都怪我饮醉了......先帮你瞒过去吧。拿起剑便割破了手指,将血抹上。
常苒坐起身,在萧承言拔剑时便睁开眼睛瞧着。看着此番一时也未发声。
萧承言瞧见常苒目睹这番也略显羞涩。收起剑支吾着道:“该起了。一会还要去宫里叩见皇奶奶和母后呢。我让你的侍女进来给你梳妆。”
常苒点头称是,却掀开被子起身走到柜子中翻出一小瓷罐重走到床榻前,萧承言身旁。期间已打开用手指挖出些膏体便要抹在萧承言割伤的手指上。但还未碰到便迟疑着手指顿止在空。
萧承言却是毫不介意,手指去碰触常苒的指尖。拇指无伤,却也搭在常苒手侧轻柔的划过。
常苒顿时羞红了脸。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和你兄长是知己好友。与你,二哥小时也是相识的。”这话萧承言说的极慢,就是想看看常苒的反应。
“是。”常苒低垂着头,朱红色的嘴唇微微颤动却是没有反驳什么的。
萧承言转而伸出双手,去解常苒衣裳。
常苒并未阻止,却是身子微颤。萧承言看得清楚,连手也顿止。低着眼帘说:“时辰来不及了,委屈你了。”这红色映衬着常苒的脸都微微有些红。很想用手碰一下常苒的脸,可又怕自己因此控制不住,误了进宫拜见的时辰。到时没人怪他,可都会觉得常苒这个正妃不懂事。便如那喜帕一般。低眸瞧见常苒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抓着瓷瓶的那只手指节都已发白。只她紧张,手下更轻,只是帮她脱下外衣便站在一旁,迟迟没动。克制的很。
常苒含羞的抬眼看向萧承言。
萧承言即刻笑着。俯下头在常苒耳侧道:“夫人,新婚夜我后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