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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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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歲月如流,轉眼第一次忍界大戰邁入第五個年頭,時值二月初春,火之國和鐵之國邊界不遠處的三狼渡頭擾攘一片,驢鳴馬嘶,夾著人聲車聲,這幾日天候乍寒乍暖,三狼河先是解了凍,到這日北風一刮,下起雪來,河水重又凝冰。水面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車,除了不怕死冒險渡河的忍者外,許多要渡河北上鐵之國都城的平民都給阻在三狼渡口,無法啟程。三狼渡上雖有幾家客店,但南來行旅源源不絕,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滿了,後來的客商再也無處可以住宿。

鎮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宿八",取的是住宿發財的彩頭。這家客店客舍寬大,找不到客店的商客便都湧來了,因此更是分外擁擠。掌櫃的費盡唇舌,每一間房中都塞滿了三、四個人,餘下的二十來人實在無可安置,只得都在大堂上圍坐。店伙搬開桌椅,在堂上生了一堆大火。門外北風呼嘯,寒風夾雪,從門縫中擠了進來,吹得火堆時旺時暗。眾客人看來明日多半仍不能成行,眉間心頭,均含愁意。

天色漸暗,那雪卻是越下越大了起來,忽聽得人聲,三人急奔而至,停在客店門口。堂上一個老客皺眉道:"又有客人來了。"

果然聽得一個少年聲音說道:"掌櫃的,給備兩間寬敞乾淨的上房。"

掌櫃的陪笑道:"對不起,少爺,小店早已住得滿滿的,委實騰不出地方來啦。"那少年說道:"好罷,那麼便隨便一間好了。"那掌櫃道:"當真對不住,貴客光臨,小店便要請也請不到,可是今兒實在是客人都住滿了。"

那少年取出佩刀,"噹"的一聲,在空中虛揮一記,斥道:"你開店的,不備店房,又開甚麼店?叫人家讓讓不成麼?多給你店錢便是了。"說著便向堂上闖了進來。

眾人見到這少年,眼前都是眉頭一緊,只見他十五有餘,黑髮黑眸,結髮髻於頂。神情倨傲的他身穿寶藍色的錦緞皮襖,領口處露出一塊貂皮,服飾頗為華貴,還有一把造價不凡的武士刀。這少年身後跟著兩個男孩,都是九、十歲年紀,一人留著瓜皮頭,濃眉大眼,神情粗豪,另一個的卻是一頭銀白短髮,眉清目秀,腰間配著一把長直的小太刀。那兩男孩都穿淡綠緞子的皮襖,一看也都是很不錯的料子。

眾客商為這三人氣勢所懾,本在說話的人都住了口不言,呆呆的望著三人。畢竟能在戰火之下做這身王公貴族打扮,還能夠平安旅行至此,想必三人年紀雖輕,手裡也是有幾分自保功夫的。

店伙躬身陪笑道:"少爺,你瞧,這些客官們都是找不到店房的。你三位若是不嫌委屈,小的讓大家挪個地方,就在這兒烤烤火,胡亂將就一晚,明兒冰結得實了,就不定就能過河。"那少年心中好不耐煩,但瞧這情景卻也是實情,蹙起眉頭不語。坐在火堆旁的一個中年女人說道:"小少爺,你就坐在這兒,烤烤火,趕了寒氣再說。"那黑髮少年昂了昂頭,說道:"好,多謝你啦。"坐在那中年婦人身旁的男客趕緊向旁挪移,讓出老大一片地方來。

三人坐下不久,店伙便送上飯菜。菜餚很是豐盛,雞肉俱有,另有一大壺白酒。

那少年酒量甚豪,喝了一碗又是一碗,那兩個年紀稍輕的男孩也陪他喝些,眾人圍坐在火堆之旁,聽著門外風聲呼呼,一時都無睡意。

一個風之國口音的漢子說道:"這天氣真是折磨人,一會兒解凍,一會兒結冰,老天爺可真不給人好日子過。"一個南方口音的矮個子道:"你別怨天怨地啦,咱們在這兒有個熱火兒烤,有口安穩飯吃,還爭甚麼?你只要在我們木葉圍村中住過,天下再苦的地方都變成安樂窩。"

那黑髮少年聽到"木葉圍村"四字,向兩男孩對望了一眼。

一個茶之國口音的客人問道:“請問老兄,那木葉圍村之中,卻是怎生光景?"那南方客人說道:"那一年水土兩國一萬大軍猛攻木葉,千手家的新家主是個庸庸碌碌之輩,幸蒙猿飛蒜山大人一馬當先、率軍奮力抗敵……"那少年聽到"猿飛蒜山"的名字,神色一動。聽那南方人續道:"木葉村中數千忍者平民也是人人竭力守村,沒一個畏縮退後的。像小人只是推車的小商販,也搬土運石,出了一身力氣來幫助守城。我臉上這老大箭疤,便是給水之國忍者的忍術射的。"眾人一齊望他臉上,見他左眼下果然有個茶杯口大小的箭創,不由得都肅然起敬。唯獨那風之國的客人不以為然地哼了聲。

那茶之國客人道:"真想不到戰國時代叱吒風雲的千手家和宇智波家,就幾乎這麼被猿飛家漁翁得利,搶去了三代大位……您說千手柱間之子平平無奇,但宇智波家可是出過宇智波斑如此巔峰強者,不至於也後繼無人吧?"

"不錯……二代火影是有個叫做宇智波鏡的徒弟,論功績,那人和猿飛蒜山不相上下,可以說是猿飛與志村一脈爭奪火影大位的頭號勁敵……"那個南方客人意味深長地說道。

剛剛讓位的中年女人插口:"不過你別小看猿飛一族,這渡口往西二十里,可不是有個山谷嗎?據說那谷就是三十年前猿飛佐助的通靈獸弄出來的,俗話說虎父無犬子,猿飛與志村合作、又有軍師奈良效忠,自然不是什麼好說話的角色。"

"但木葉經此內耗,落魄至斯,又青黃不接,只怕大陸第一武裝力量的名頭,不出幾年又要被咱們鐵之國的武士奪去囉!"一個本地大漢神色很是得意地說道,一出狂言,頓時語驚四座,引起在場眾外地人一陣騷動。

那風之國口音的客人憤憤地道:"此言差矣,人人皆知傳說中六道仙人時代以來,忍者伴隨查克拉出現,武士地位一再衰退。這場戰爭也是以各村忍者為主角,才被叫做忍界大戰,要我說,戰後第一大武裝集團當是未參戰的風之國砂忍村才對,哪裡輪的到武士說話?"

"不對,二代風影不過是縮頭烏龜,我看雲忍的三代首領才是條萬夫莫敵好漢,他不才打敗了與初代火影交過手的判忍角都、憑一人之力平定了瀧之國的內亂嗎?"另一個外地客人插口道。

那眉清目秀的白髮男孩轉過頭來,好奇地問道:"大叔,你倒說說,鐵之國武士到底是怎麼個厲害法?"

那個本地大漢得意一笑,說道:"小伙子,聽過古人有言'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吧?這就要從創立鐵之國的風火山林四大將軍說起了。"

"這我知道,風將軍智之大人名頭最盛,他是四大將軍中唯一的二刀流,開創了螺旋閃光超吼舞流,最擅長居合斬,迅捷勝風,出手往往只有一抹金色閃光,一擊必中,你一眨眼他便收刀入鞘了,據說至今還沒有人看過他的雙刀究竟長什麼模樣,上門踢館的至強者都是他負責,一百六十八勝無一敗,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看就算二代火影再臨,也遠不是他的對手!"那茶之國客人搶了話頭,拊掌笑道,很是暢快地說。

這下大夥兒起了談興,另一個本地人緊接著道:"我倒覺得林將軍秀信大人的技藝有過之而無不及,秀信大人不用打刀,只佩脅差,人人都覺得他是亡命之徒。偏大人最擅於流水之動,融合了小太刀和瞬身的招式,用徐似流水般的動作使對手捉摸不到行蹤,快慢自如,而且他的明鏡止水流講求形態、姿勢的優美和瀟灑,力圖每一劍都物有所值,同時也要求蘊含美和意在裡面。在下有幸親眼目睹一回,真的是能讓人徹底忘言啊!"

"何止如此!去年初代風影烈斗之子投奔鐵之國,風影派遣名震天下的傀儡師姐弟千代與海老藏來要人,秀信大人正面迎上,他的單手揮刀美技相傳被稱為'亂輪刀',所謂'亂',是'不定型'的意思,'輪'是'像輪子一樣旋轉',一般雙手持刀雙手時,刀的運轉會卡住,要是使用單手的話,便能形成亂輪般變化無窮的運動。這個狼起山對決,才使鐵之國的名號聞名整個忍者大陸。"中年女人插口,當地人顯然對於鐵之國開國元勳的功績可是如數家珍,說來滔滔不絕、巨細靡遺。

白髮男孩聞言,不自覺握緊了腰間的家傳小太刀,神情甚是嚮往。

他身旁的寶藍衣少年眼睛微瞇,饒有興味地繼續聽著。白髮男孩的男孩歪了歪頭,忍不住問道:"那另外兩個人呢?"

本地大漢和店伙小子對望一眼,沉吟了聲,緩緩說:"自然也不是簡單貨色了……號稱不動如山的賢雄大人是四位將軍的核心骨,那位大人可真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就拿前年春初來說,那回狼哭山頭發生了一場大雪崩,萬傾雪潮覆淹而下,相傳賢雄大人正在左近,他憑虛禦風,精氣神三者與天地合一,一瞬間,白虹貫日,猛地下斬!"講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吊了吊眾人胃口。

眾外地人忙問:"然後呢?"那大漢只是大笑,連稱:"痛快,痛快。"那風之國人欲知詳情,命店小二打來兩斤白干,請那大漢喝酒。

那大漢喝了一大碗白干,意興更豪,大聲說道:"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相傳那一刀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攪動風雲的威嚴,更沒有森然的殺意,有的只是清風拂明月的從容與柔和,以及不動如山的心和信念。那一瞬間,時間在此凝固,歲月在此截流,撲天蓋地的大雪被定在天空中,幾秒後,化為塵漠,如風沙般悄然散去。"

聽那大漢彷彿說書人上身,說得有聲有色,把那山將軍誇得便如天神一般,眾人讚聲不絕,宿八旅店又是一大筆酒錢入了帳。

那結髮簪的少年突然插口道:"你怎能知道得這般清楚?還不是道聽塗說?忍者大陸上的傳聞,十成中倒有九成靠不住。"白髮男孩聽得出神,驟然被夥伴潑了冷水,不禁惱怒,偷偷用肘子拐了少年一下,對方也不干示弱的左手向後掠出。

本地大漢沉吟了聲,緩緩道:"事實勝於雄辯,你不信我也不勉強你,至於侵略如火的直哉大人……"他話沒說全,四周突然沉默了下來。

少年同白髮男孩止了動作,後者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不假思索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店伙小子微一遲疑,接口說道:"本領非凡的奇人俠士,世上畢竟還是有的。但小弟不是親眼目睹,可也真的難以相信。"

白髮男孩不禁一凜,要知道他們生活在每數個人中就有一人飛天遁地吐水噴火的忍者世界,這鐵之國軍民從談吐中雖可能多少誇大,但也是有些見識,能讓店伙小子出此言,只怕這火將軍的武力更勝前面三位將軍一籌……

只聽得一個本地人繼續說道:"據說,直哉大人只出手過一次……岩忍和霧忍之所以會放下兩位首領同歸於盡的仇恨,暫時結盟,也是因為這場千人斬的戰役……那時候二代水影和土影正分出勝負、兩方殺自然殺紅了眼……哪知直哉大人憑空而現,他闖入強敵環伺、不死不休的戰局裏,兩不相幫,憑著一把刀孤身如豪火橫掃千軍,那是絕對碾壓的力量,一瞬交錯之間他就可以解決一千名霧忍岩忍……而且這場戰役,死亡人數為零。"

粗眉毛男孩張大了嘴巴,終於是忍不住,連忙問道:"零?"

那人低聲說道:"這事太打擊士氣了,所以自然被兩國下了封口令,後來一個投誠的岩忍說……直哉大人在那場千人斬中……持刀劍各種忍具和他過招的三百一十八人被斷了手筋,拳腳過招的一百三十人斷了腳筋,用忍術偷襲的六百三十二人此生再也無法凝聚查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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