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鳴人艱難地開口,最後什麼都沒有說。他的朋友願意為了他的村子大義,徹底放棄復仇……嗎?
"雖然有點勉強,但值得一試……如果對方被逼得狗急跳牆,八成會拿你的家人要狹,向日葵和雛田有日向本家顧著,那唯一的麻煩,就是不聽話的博人了……而且被派出村子的人也不能保證都跟顧問派沒有半點牽連。"鹿丸不自覺地成了思考特有手型,摸了摸山羊鬍,嘆了口氣。
"好,那就讓佐井指揮暗部行動吧。讓所有的下忍都跟著出去追浦式,把情況跟天天說,讓她做主。博人先讓他在家待命,等他來找我再看情況,真不行的話就把他留在火影室了。"七代火影將手放在背部中間,像個長者一樣伸了個大懶腰,思考了一下,做出決定。
鹿丸領命,出去發布消息。
"那我、獅子和脫兔去追蹤真正的大筒木。貓也已經回來了,我讓她直接去找佐井報到,先借給你用。"佐助淡淡地說道。
宇智波佐助信任漩渦鳴人,甚至山中佐井和奈良鹿丸,他相信以他們的自身品德和信念,做出的選擇和決定一定是正確的。
你負責引導,而我負責清洗,佐助心想。我會繼續尋找,觀察、思考、判斷,一旦我判定某處黑暗仍無法被導正,我會以我的方式幹預。
"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鳴人還來不及回應,鹿丸又敲門回到辦公室,火影一聽,又是頭皮發麻,一陣緊繃。
"先說好消息吧,我們和其他村子地步調總算一致了。如此應當能進一步縮小對大筒木的包圍圈。"鹿丸徐徐說道。
金髮男子不禁苦澀地勾起唇角,多了一堆炮灰,哪裡是好消息?頂多掀起的煙塵可以掩人耳目罷了。
"壞消息呢?"鳴人沉重地問。
"一名中忍在巡邏過程失蹤,派人找了,還沒消息。"鹿丸深吸了口氣,說道。
"失蹤的是誰?"鳴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猿飛未來。"鹿丸吐了一口氣。真是完蛋了,這事情說什麼都不能讓已經遭受打擊的紅老師知道。
"是那傢伙幹的?"佐助難得開口問了聲。
"不能斷定。但並非沒有可能。"鹿丸說道,對佐助來說,這回答似乎在打糊塗戰。
"那個大筒木……名字是浦式吧?"金髮男子壓抑著怒意,說道。
"未來就拜託你了。浦式那邊,我用分身把他找出來。"鳴人肅然說道。
"冷靜點,鳴人。"鹿丸勸著。
佐助也看了七代火影一眼,"他的目的是你的查克拉。"
"可是……"鳴人不甘心地欲言又止。
"說道浦式的目的……他搜集那麼多查克拉,不像是用來自行吞噬的。"鹿丸分析道。
"我猜,奪回查克拉這件事本身,正是他的目的。"佐助徐徐地附和,他分析得不怎麼起勁,與其在這邊瞎猜耗時間,不如等水門的訊息。
"喂,等等……博人。"遠處木葉丸的嚷嚷聲傳來,腳步聲由遠而近。
"我等不了!"
"果然來了啊!"鹿丸微微苦笑著道,眼裡卻閃過一抹精光。
伴隨著一聲無奈的嘆息,七代火影起身,面對身後橫幅的大窗,檢視著外面木葉的街道。在這個燈火通明的夜晚,這個村子看起來在燈光之下閃耀著,被包裹在一個柔和安詳的氣氛之中。
一旁的佐助感覺到大衣內側的口袋發燙,拿起了紙的便條,很快地看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這次下忍也被派去搜尋浦式了對吧?為什麼只要求我一個人在家待命!"博人闖進辦公室,怒氣沖沖地質問道。
"冷靜點,博人!"木葉丸說了跟鹿丸幾分鐘前才對孩子父親說的話,"這是執行部的決定!"
"我問你為什麼?"博人怒吼道。
"博人,你經過浦式一戰已經被他記恨,派你出去有風險。所以這次就放棄吧!"我可暫時沒有多餘的人力可以撥出來救你,鳴人心想著。
"怎麼能就我一個人放假,"博人抗議道。
"這是命令。"鳴人當然不會跟兒子解釋背後的意涵,僅僅這麼簡單說著。
"成熟點吧,博人。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要明事理的多了。"鳴人忍不住感慨道。
"我管不了這麼多!那你倒是讓我見見當時候的爸爸啊!"金髮少年不負責任地說著,提出了任性而幼稚的要求。
"如果你執意不服從,就只能暫時拘禁你了!"深恐今晚變故突生,金髮男子嘴唇微抿,有點不耐,很是難得地撂下了狠話。
"怎麼能!"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爺看起來有點怕了,卻在此時佐助突然出聲救場,"打斷一下,鳴人。"
"佐助先生你也說句話啊!"博人心急而不客氣地插嘴道。
"佐助,不用為他求情。"鳴人又轉了過去,掩飾住那張苦惱的臉,而看向村中動態,不少忍者都慢慢往村外移動了。
"我和博人我組成兩人小隊。這樣行嗎?"佐助罕見地自動請纓。
"嗯?"博人有些意外。
"兩人小隊?"鳴人轉過身來,也是頗為驚訝。
"有我在,博人應該不會突然遭襲。"佐助簡單地解釋道。
"可是佐助必須留在村裡。以防浦式突然襲擊。"鹿丸有些不解地說,這樣還有餘力可以顧及激進顧問派的暗箭嗎?
"把活動範圍限定在村裡即可。"佐助淡淡地道,他可沒有說是哪個時代的村子。
"拜託了,爸爸……不對,七代。"博人決然請求道。
鳴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佐助在打什麼主意。
他閉上眼睛,思量了一下利弊得失,最後做出相信好友的決斷:"兩人小隊……我同意。但是,禁止出村。"鳴人對佐助強調這一點。
"佐助,拜託了。"金髮男子說道。
對方"嗯"地應了一聲,惜字如金。
"太好了!"少年完全沒有自覺自己又被大人們牽著鼻子走,只顧著歡呼的時候,佐助和鹿丸打了個眼色,黑髮男子本體和博人走了出去,影分身留下來傳話。
發出另一聲長嘆,漩渦鳴人從椅子站起。他繞過他那放滿了卷軸和書本的桌子,站到了鹿丸的身邊。朝天辮男子冷不及防地被鳴人灌入一股查克拉。
"解!"
"呃……"鹿丸擰著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抱歉抱歉,看你回來後,話說得比平常含糊、不太直接,直覺得怪怪的……現在非常狀態嘛,小心總沒大錯。"鳴人搔搔頭,尷尬地引用鹿丸離開前才對他說過的話。
"我能理解。"鹿丸鬆了口氣,正色說道。
"你不需要給自己這麼重的負擔,你知道嗎。"鳴人喃喃著。
鹿丸沒有回答,十幾年前,處理默之國的那件事的時候,卡卡西也跟他說過一樣到話。
給自己沉重負擔……可能吧。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鹿丸結果不知怎麼就背上很多、很多的重擔。
就算他覺得事情很麻煩,他不知怎麼結果就不像自己的去背上很多東西。就算他的擔子已經遠過他所能承受,他亦仍不能扔下任何一個。
在一旁的宇智波佐助咳了一聲,打破沉默。
"剛剛接獲獅子和貓的消息,得知大筒木真正的目的了。"佐助開門見山道。
在場的另外三人,也就是鹿丸、鳴人、木葉丸俱是一驚。
"猿飛未來被獅子和脫兔救下了,兩人建議讓未來繼續被幻術催眠,成為假的浦式供忍者追蹤。"佐助抿了抿唇,一頓後才說道:"這和我們的計畫不謀而合,我們可以將計就計。"
"那浦式本人呢?"鹿丸眨眨眼,問道。
"他打算去木葉考古學研究所,那個海底撈上來的古代文物,叫做犂……簡單來說是個大筒木家的時光機。"佐助這才將手掌伸平,把手心裏的那張寫滿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紙條,給另外三個人看。
"大筒木的企圖,應該就是回到過去,奪走九尾查克拉。而讓博人直接從現在的村子裡消失,實際上就是最容易確保他安危的方式。"佐助唸出了紙上的字。
"所以說,佐助桑要帶博人回到過去?什麼時候的過去?"木葉丸緊接著問。
"浦式欺善怕惡,所以應該是九尾無法發揮實力的時候,也就是最和平的時期……我猜是我們幼年的時代。"黑髮男子平靜地大知道,他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有了自己的盤算。
七代火影身子一僵,抬起頭來看佐助,默了很久,眼神深邃如淵:"你知道……不能隨便改變歷史吧。"鳴人的藍眸暗了暗,"尤其是在發生忍界第四次大戰前,如果照成任何蝴蝶效應,可能……我們當年贏得戰爭的奇蹟就不會發生……"
鳴人看著表情莫測的朋友,心中感覺到無限悲涼。大概會是他還沒成長起來的時代吧,那個無憂無慮,和博人一樣不知道失去的痛楚的時代。
也許……那時,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人……寧次、自來也、鼬……甚至於老爸老媽都還活著也說不定。
很多事情就是因為沒有辦法更改才變成遺憾和悔恨,如果改變的機會遞到面前了……他們卻只能視而不見……
沒有力量的時候無力改變,有力量的時候不能改變。
大概,這就是命運的殘忍之處吧。
"放心,我知道,獅子和脫兔會和我一起前往。"黑髮男子緩了一口氣。他要改變的,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既然有機會回到過去,不失為命運的一種轉折吧。佐助心想著。
"他們兩個回村了?他們已經制住大筒木了?"鹿丸有點訝異地道。
"嗯,他們判斷對手實力向來準確,這個浦式不會構成任何人的生命危險。我保證,我們四個都會準時回來的。"宇智波佐助堅定地說。
忍者始祖大筒木的血統……說穿了也是忍者的武器,武器的強弱會根據使用者的力量來決定……即使手上有手里劍,也是有可能敵不過高手射出來的小石頭……
關鍵就在實力的差距……波風水門幾天跟監試探下來,大筒木浦式的器量與才能遠遠低於他們的想像。
也就是說,大筒木浦式就像是空有毀滅級武器的小娃兒,拿來幫他們實行計畫,讓公子練手、回到過去避險正好。
就算他把兩顆眼睛吞了,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水門的訊息這麼寫著,佐助不禁被這個這個過份生動的比喻給逗樂了,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
當然,佐助倒沒有絕對的自信能夠完全不出意外。但不這麼說,好友是不會放任他們亂來的。
鹿丸看得比他透徹,見火影仍在震驚迷茫,朝佐助無奈一笑,道:"那就應該沒問題了。"這麼幫腔,也算為水門和止水背書。
七代火影凝視宇智波佐助良久,眾人皆沉默地垂首隨立在側 ,等待火影到決斷。
你去執行你的使命,我則完成我的任務,這不就是你口中的"協力"嗎?金髮男子耳畔很自然地又想起黑髮男子的話語。
"好,注意安全。"鳴人只能相信著對方。
常在生死邊緣遊走的人,對危險都有種近乎直覺的敏銳預感。鳴人和佐助不約而同地望向濃雲卷積的天際,秋去冬來,萬物沉寂,雷聲隐隐,未來卻似乎蒙上了一層陰翳,這一年,或許並不如某些人所期望的那樣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