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卡卡西老弟啊……"老闆抬眼看了年輕時在簽書會認識的蒙面男子,鬆了口氣道。
旗木卡卡西,紙的腦海中快速閃過他的公開情報,忍者登入號碼009720,木葉34年9月15日生,處女座O型,身高181,體重67.5公斤,五歲成為下忍,六歲晉升中忍,十二歲成為上忍,三十一歲當上第六代火影,參與過第三、第四次忍界大戰,於後者扮演關鍵人物,師從波風大人,也是漩渦鳴人大人與宇智波佐助大人的老師。
"您好。"紙頷首打招呼道。
銀發男子犀利的眼神一閃而逝,眸光突然柔和了下來,右眼慢慢彎成月牙,大手一擡輕輕壓在紙的髮頂,俯身露出一個鄰家大哥哥般的笑容,開口說道: "呦!小姑娘也懂得欣賞親熱天堂嗎?"
"說'欣賞'是言之過輕了……"老闆嘟囔著,目光移不開在櫃上的黃金。
"哦,原來是看中了自來也大人的親筆簽名啊。"卡卡西從老闆掙扎的目光推斷出女子所求,便把手放開,改從身後拿出一本新穎許多的橘皮簽名書,只見龍飛鳳舞的自來也三個大字及兩顆小愛心橫在中央,卡卡西笑道:"不介意的話,我這兒也有本限量簽名版唷~"
紙的紫眸精光一閃,拿起櫃上的四錠黃金,塞進卡卡西手中,另一手一把取走了銀髮男子剛掏出來的親熱天堂,回身抱起櫃上的那疊□□仙人全集。
"誒,等等,我不能拿那麼多,剩下的你留著吧。"旗木卡卡西忙喚住紫髮女子,將四分之三的價金退了回去。
"我也是。"老闆見櫃台上還留了一錠金,忙找了些碎銀和鈔票,並道。
紙微微點頭,也不言謝,只拿走了其中兩枚銀髮男子退回的黃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瀟灑地離去了。
卡卡西與中年老闆面面相覷,過半晌,老闆方道:"想不到,老弟你還真捨得呀!"
"嘛,剛救助完被搶的老奶奶,這下這禮拜的餐費總算是有著落了。"卡卡西這又從身後掏出另一本陳舊的橘皮小書,頁首同樣是三個大字的簽名,懶洋洋地道。
"難道你給她假貨!"老闆倒抽了口氣,驚聲。
"喂喂,我的人品有那麼糟糕嗎?"銀髮男子抽了抽面罩下的嘴角。
"那怎麼……?"就他所知,剛出版親熱暴力的時候原書作者的徒孫這個身份可是不管用,簽書會負責人揮揮手說即使是卡卡西桑也沒有後門可走。所以兩人才會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清晨結識,搶得頭香與二香。
"嘛,說來話長,不過那的確是真品。"銀髮男子搔頭說道。
作者徒孫求之不得,但作者徒弟卻是得之不求……。卡卡西的確耳聞當初自來也大人硬是塞了整整一打的初版親熱天堂,還有未曾面世的親熱動力給新婚的水門老師,說是要助他新手上路,造福子孫…….。但顯然在玖辛奈師母的淫威下,老師別說是翻過了,根本連碰都不敢不碰,直接用時空間忍術把那一打無數粉絲眼中的瑰寶扔到了火影樓地下室的倉庫角落,直到前些日子才偶然被成為六代火影的旗木卡卡西發現。
這樣的好東西放在暗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實在可惜,除了自掏腰包出版了親熱動力以外,剩下的書乾脆送給有緣人。銀髮男子於是陸陸續續地送了鳴人、木葉丸等後輩和幾位朋友,卻意外引來小櫻和綱手等女忍的眾怒,遭逢不幸的六代目急忙帶著阿凱跟未來出國避避風頭順便泡個溫泉,這才剛回火之國的他從此可學會了贈禮也得謹慎擇人啊謹慎擇人。
而且那紫髮女子的確是有緣人啊,六代火影的目光再度銳利了起來,他在之前遭逢巨變的中忍考試上似乎有瞥過那個身影…….。
"卡卡西老弟,這錠是官銀呢。一個外地旅客怎能身懷官銀? "老闆的一面仔細檢查那錠金子,一面驚聲嚷著:"而且這不是那位大人的標記嗎?"
"啊,看來如此。"銀髮男子挑眉注視著手中黃金道,常年掩在面罩下的臉看不清是個什麼表情,語氣卻一如既往地慵懶而隱含鋒芒。
店老闆喚來一個夥計:" 你快去通報。"年輕夥計答道:"是,前些日子侍者還貼過公告呢,咱這就去通報。"說著就匆匆出門。
看來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旗木卡卡西望著女子消失的方向,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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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雨綿綿反反覆覆走走停停,後在朝陽冉升的那一刻消失無蹤。
暗沈的天空被撕裂,橙光從天的邊際慢慢破出。
水珠在金黃色的樹葉上搖晃,於晨光中閃耀著淡淡的金澤,林間,小鳥被驚起,鳴叫一聲,雙翅撲稜,振落一地清冽。
紙抬起頭來,瞇了瞇眼睛。
"借過借過!官府行事平民讓道!"
晨光之中,馬蹄聲由遠而近,一打穿著獨特的侍者包圍住了方踏出旅舍的紙。
"啊!"幾名侍者見到紫髮美女的容顏,頓時驚得呆住了,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活像是見鬼般的表情。
這讓紙的秀眉狠狠一蹙。
"隊長,您確定是這位……?"氣氛變的死寂,直到副隊長不安地低語。
"這曾是小姐您的東西吧?"領頭的侍者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取出一錠黃金,問道。
"不錯。"紙只瞄了一眼,也冷冷地回。
"那就是了。"隊長肯定道,話語中透著一股冷傲。"紙小姐,能請妳和我們走一趟嗎?"他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命令。
年輕女子的唇角彎起微不可察的自信弧度。
"可以。"她正有此意,哪怕是不請自來。
隊長正納悶著事情怎摸會如此順利時,後頸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恐懼陡然而生。
白光閃過,隊長的刀刃出鞘。
男人猛地回頭一看,這朝來水溶溶的大道,依舊是一片祥和,只有一陣微風拂過葉梢,發出柔和的沙沙聲響,點綴著周遭的沉默。
是錯覺吧……。
他握著刀柄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押紙上了馬匹,一行人順這大道走去,走到盡頭,再轉入另一條更寬更整潔的主幹道,往人煙稠密處走去,終是到達了都城的心臟。
大名府。
恢弘的城門後,錯落有致的石牆門洞朗庭環穿,木地板上溫度適中,下面大概是灌了溫泉。雕花棟宇敦厚純華,蔥翠的草地上名花遍野,修剪得當,開得枝枝怒放。不時還能看到訓練有素身姿挺拔的侍女巧笑倩兮 。
卷軸上府城的詳細地圖早被紙熟記與心。儘管在侍者的夾押下身不由己而偏離了地圖紅線標示的最佳路徑,但她並不心焦,猶然隨遇而安。
走進禁戒森嚴的大名府不過是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她便明瞭自己經過了懷公府,而此路的盡頭,是關押要犯的地牢。
然一切猶在掌握之中。
鎮定地,紙一步一步深入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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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圓賴桓曾經強烈的決定過什麽。
端坐在紫檀木書桌旁揮毫而就,在侍女的服侍下紥緊華服,或練武場內,將搭在弓弦上的手指一鬆之時,所有這些時候,他會突然想起這件事。
他曾經決定過什麽。決定和誰相遇,不不,是為了和誰相遇,決定了什麽。
盥洗時凝望梳妝鏡,撥弄琴弦之時,在高樓的縫隙間滲出的朝陽中眯起棕色眼睛,所有這些時刻,青年會這麽想著,縮頭苦笑。
不管是和誰還是什麽,結局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嗎。
關上義祖父靈柩安置廳堂的門房的同時,賴桓又想到。
但,他現在仍在掙扎。說的誇張一點,還在和這個人生鬥爭。他曾經決絕的事情,也許就是這個。去掙扎。呼吸、行走、跑步、吃飯、把酒顏歡,再自然不過著他不普通的人生。
再一點就好。
再一點也好,再一點就好了。
即使不知道渴求的是什麽,青年還是在祈願著。
再一點就好。再一點就好了。
秋晨,睜開眼睛,一直盯著右手,食指上,留存有小小的水滴。剛剛截止的夢,讓眼角一瞬間濕潤的眼淚,都已經幹涸。
再一點也好——這麽想著,圓賴桓從床上下來。
再一點也好。
他一邊祈願,一邊面向鏡子打理好儀容。打開寢房的窗櫺,一時間望著鋪陳在眼前的都城風景,看著高樓,看著數以千百人的在街上流動 。
眺望這些的同時,再一點也好,男子這樣祈願。
他收回遠眺的視線,正要旋身回到枯燥的案牘之中。
那個瞬間,沒有任何預兆的,他遇見了。
就在窗外,樓下,門口,一躍而下就可以擁抱住的距離,一行侍者中,那個人在那裡。
真的就在數米的下方,她在那裏。即使是不認識的人,但青年知道就是她。武士們漸漸離遠,若干僕人步入兩人之間,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突然間,他,終於知曉自己的願望。
再一點就好,想要那時在一起。再一點就好了,想要現在在一起。
從寢室中奔出,圓賴桓沿街狂奔。追逐她的身影。
"慢著!"他啞聲輕喝著,唇舌如被曝曬多日的海綿一樣乾燥。
再一點就好了 。那個身影他依稀還記得,很久以前的記憶中似乎見過這個身影,為什麼他想不起來,她的名字。園賴桓的心在砰砰的跳動著,雙腳宛如變成麵條地癱軟無力。
半數的侍者轉過身來,有點驚訝看到少爺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賴桓開始一點點走下坡道的樓梯,走向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個身影,走向那個不該忘記名字的她,秋天的風帶來了清新淡雅的花香,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世界變得死寂,只剩下他和她寬鬆的衣裳被微風吹得微微膨起,而發出很輕的啪啪聲響,還有青年的心臟,在肋骨中砰砰砰躍動著,越來越快。
"是你嗎,你還記得我嗎?"他在內心呼喊著。
"少主,這女人私藏官銀,罪無可逭,請您……"侍衛突然止住了話頭,被他的目光嚇得噤若寒蟬。
好冷,圓賴桓此時與平常的溫吞判若兩人。
他酒紅色的眼眸冷得可怕,和他的義兄大殺功臣時眼中燃燒著的殘酷和狠戾,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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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嗎,你還記得我嗎?"低沉沙啞的嗓音勾起了紙的好奇心,不經意的回眸一瞥。
彷彿慢動作般,紫髮的女子轉頭過來,看到一名面熟的年輕男子上表情從期盼到狂喜,最後變成飄渺茫然的不敢置信,突然覺得大事不妙了。
是他。
一霎那,紙的腦海變成一片空白,彷彿在裡邊引爆了一枚千萬噸級的尾獸砲,渾身一僵,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迷茫不知所措過。
他怎麼還記得?
張了張嘴,卻無力質問出口 。紙眼睛眨也忘了眨,就愣愣看著棕髮男子慢慢向她走來,一步一步,仿佛要將這段距離謹記於心,刻入時光,從此再也不會忘記。
兩人間的距離在不知不覺間縮減,直到秋風夾帶著花香放肆的在兩人之間穿過時 ,紫髮女子的忽地心臟抽動了下,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回了神,感到生平未有地緊張恐懼。
條件反射轉身想逃,可這個打算註定是要落空。棕髮的男子似乎能看穿紙的想法,反應極快攥住她的手腕。只不過輕輕一扯,女子卻如被電流擊中,動彈不得,連思緒也麻痺了,將所有逃離的可能方案全部忘卻。
"果。然。是。你。" 紙聽見他咬牙開口,似乎恨不得嚼碎了每個字,帶著決然憤恨的激烈感情,在這廣闊的皇城裡轟響。
意識漸漸回攏,聚焦在青年男子棕眸中溢滿的迷蒙和痛苦,紙為之一凜,剜心般痛,心虛又心慌地草草分了一張白紙,封住男子顫抖的唇。
可是,下一刻,棕髮青年卻露出勝利般的得意眼神,因為他透過一雙近在咫尺的明媚水眸中窺見了。
那張紙。
那張覆在他半張臉上的白紙。有著一行熟稔又陌生的墨跡,莫名喚起了心中久違的酸澀。
"把她留給我。"迎上一個個侍者們目瞪口呆的神情,賴桓炙熱的眼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宣示著訊息。
而紙,仍徹底呆愣在原地。
似乎有什麼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早已完全脫離了應有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