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虎直直撲向水門叔叔和自己時,和也只能看著叔叔手中的苦無被彈飛,自己卻太過無力,根本什麼都不能做,連自己也保護不了。腦袋裡,一個念頭盤旋不去。
力量,想要力量。
從沒有想過,力量這麼的重要。
這時,世界忽然被染上血污,什麼都看不清了,卻又看得異常的清楚。宇智波和也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幕。老虎的爪牙,從他的視角來看已經劃上了叔叔的臉頰。
水門叔叔!
少年失聲尖叫。
不知道是不是木屑隨著勁風飛入了眼中,和也只覺得眼睛好疼。
然後,他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了。
老虎聽到了他的尖叫扭頭朝他看了過來。殷紅的世界裡,和也無法思考,只是直直回望,深入了白虎琥珀色的雙瞳,不假思索地把所有驚嚇、恐怖、害怕的情緒一股腦兒地傳給了大老虎。
接著,原先懾人的白虎竟像是完完全全感染到他所有的恐懼,也害怕的發出嗚咽聲,向後退去,最後逃之夭夭。
宇智波和也這才呼出一口氣,覺得身體已經徹底沒有了力氣。他揉著自己疼痛不止的眼睛,好一會兒後才注意到,一旁金髮叔叔的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男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從中讀出一絲絲憐憫的意味……?
“我沒事的,叔叔。我知道我的眼睛有點紅紅的。但我看的見啦!應該只是竹子的細屑抱進眼睛了吧。”
"唔,我也知道你沒瞎,不用擔心,小和,還是等等你自己看看吧。"水門哈哈一笑,又簡單說道:"跟我來。"旋即轉身離開。
路上,水門邊刻意放慢腳步,邊和男孩解釋:"一般來說,白色的老虎是很稀有的,再加上在竹林間不似普通老虎擁有保護色,不易隱藏白色的身影,因此對白虎來說,狩獵是很困難的。剛剛那隻白虎,能長到那麼大,很不簡單,恐怕也是狡詐異常。看準了我們對付另一隻老虎後鬆懈之際,打算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再後。"
說到這裡,他喟嘆一聲 ,想起他當下忍時的第一個任務,也是在這裡……。
水門搖搖頭,甩開回憶,又向黑髮男孩補了一句讚美,"小和,剛剛對付白虎,你做得很好。"
"可是水門叔叔,我什麼也沒做啊?"和也歪了歪頭,只覺得莫名其妙。
水門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竹節上發足一蹬,借力使力,繼續前進。
過一陣,兩人返抵營地。
守夜的止水起身微笑相迎。"四…….水門大人,不好意思,這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緊接著白髮男子扭頭向小少年責備道:"小和,下次可別……..! "止水話說一半,下個瞬間,臉上的笑容卻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是滿臉驚異: "等等,你的眼睛!"
"到底怎麼了?"疼痛雖然漸漸退去,但視野還是一片血紅,宇智波和也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耐地問。
“別揉了,自己看吧。”水門從左近的小溪舀了一碗清水,遞給少年,溫柔地示意他看向水中倒影。
他依言照辦。
"哐啷!"
男孩嚇了一跳,手一滑,掌中的陶碗因此落地,所幸是落在草地上,才沒有碎了個滿地開花。
"哇!這…..這是什麼...…?"宇智波和也呆愣住了,急聲連問。
倒影中,和也的瞳孔變成了血紅色,一枚勾玉狀的東西在上面安安靜靜的待著,一條黑線將它們圈成一個圈,首尾相連。
止水彎腰拾起陶碗,靜靜表示: “你的眼睛,名叫寫輪眼。是只有木葉宇智波一族的後代才有擁有的眼睛,依靠血緣的羈絆潛伏在宇智波一族體內,即使在宇智波一族中,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領悟寫輪眼。”
寫輪眼?少年臉色蒼白,咬著嘴唇,不發一語。
"水門大人,發生什麼事了?"止水眉頭緊鎖,問四代火影道。
水門便把遭遇二虎之事,一五一十地向白髮男子說了。
語罷,他又轉向和也,補充道:" 剛剛你開了寫輪眼,並對那隻白虎使用了幻術。我猜那是一種類似於'魔幻·地獄見術'的基本幻術,令對手見到心中最懼怕的映像,進行心靈打擊。"
"看來,宇智波又出一個天賦異稟的孩子了呢,也許會變成下一個'最強幻術忍者'也說不定……。"水門看向止水,喃喃輕道。神情莫測,男孩看不懂。
宇智波止水臉色一沉,向兩人嚴肅地回應:"擁有力量,不見得是件好事。"
水門一怔,想起了每個強大的宇智波都有一段悲劇命運,也感嘆了起來,點頭表示無聲同意。
★☆★
水門將思緒拉回此刻。四大二小在餐桌前坐定,金髮青年瞥了一眼宇智波和也,少年的瞳仁在堂伯的指導下,已復歸漆黑,只是似乎略顯疲態,不時打起哈欠。
佐助見狀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和也頭一縮,不敢再張嘴,正襟危坐地用餐。
"放輕鬆,要吃飽喔,等一下你們就要去木葉了。"水門朝兩個孩子鼓勵一笑,然後自己先吃了起來。
“唔!真好吃!”才一筷子入口,男孩便後筷接前筷,兼之扒了幾口飯,速度越來越快地飛速吃將起來。
玉奈同身旁的大人見狀一笑,也跟著開動,一時間只剩下清脆的筷子、碗盤碰撞聲,以及喝湯的聲音。
"紙姊姊,我們等一下要去木葉忍者村。那你們也是嗎?"經過一晚的相處,宇智波玉奈和紙也漸漸熟稔了起來,便天真地轉頭向女子問道。
"這個……"紙有些遲疑,不太知道要怎麼和玉奈解釋。
倒是止水搶先一步答了:"我,紙姊姊和叔叔他們……還有任務要完成,之後再去木葉找你們。你們在學校和佐助叔叔家要要乖乖的,不可以給木葉的大家添麻煩,知道嗎?"
"伯伯………"和也不安地動了動身子,不久前他和姊姊才剛失去父母,現在僅剩的堂伯父也要離他們而去,自然是很沒有安全感。
"止水哥,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佐助察覺到了男孩的神情,眼神閃過一絲的憐憫。他挑眉問向白髮男子。
"確定。我想得很清楚了。"止水放下筷子,堅定地回答道,黑色的眼光眸中沒有一絲波瀾和動搖。
"小和,你已經長大了,要堅強一點。玉奈也是哦。"白髮男子轉向小姊弟,眼神柔和了下來,鼓勵道。
"我們會的照伯伯說的話去做,請不要擔心。"玉奈順從地承諾。
一旁的和也咬者下唇,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要交幾個值得信賴的好朋友,好好唸書與學習忍術,還有記得要敬重忍者學校的老師、大哥哥大姊姊哦。"止水不忘叮囑道。
一旁的波風水門忽然心一揪,覺得不大舒服,擱下碗,心不在焉地拋下一句:"我吃飽了。"便離座告辭,瓷碗中的飯只吃了一半。
三個大人交換了一個略微驚訝的眼神,連孩子們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停下了喝湯的動作,疑惑地望向止水。
似乎每個人都不敢大破著一種詭異的靜默氣氛,沒有人想要隨隨便便開口。
"繼續吃吧。"佐助眼看時間不早了,這才有些不耐地催促道。
大夥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埋頭扒飯。而止水朝紙示意了一個眼神,女子立刻了然,率先用餐完畢離席。
最後,她在竹林的一個隱密角落找到了金色背影。
方由紙片化回人形的年輕女子擔憂地喚了一聲:"波風大人。"
金髮男子抓著一個白色卷軸,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如此動作反複了三四遍後,他這才顫抖著心收拾起心神,轉過身,勉為其難地扯出一個笑容,應道:"沒事。沒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他說到這裡忽然不在意地擺擺手,藍眸裡光芒惆悵未定,低低笑了一聲,簡短地道:"我們回去吧。"
水門支撐在樹幹上的手掌用力朝左按了按,又閉目定了定神,到最後才算終於至少於表面間顯得平靜起來,這才拔足便行。
"是。"
紙垂著頭,臉上開始分裂出片片白紙,這些白紙飄飄悠悠地跟了上去。因為她不敢多問,也不敢把視線投向金髮男子似乎微微泛紅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