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做父親的
因為比賽沒什麼進展,場內開始起哄,就是這個時候。
突然站定的想睡微微震了一下。呃,還不能上床睡覺嗎,想睡心底抱怨著,朦朧間閉著的眼瞼微微睜開。想看看那個小男生現在怎麼樣了。
二人的眼神接觸到。
把查克拉注向眼球。
寫輪眼。
發動過程只用了僅僅數百分之一秒。
鼬把勝負賭在那一瞬。
避過攻擊的同時,把腦內描繪得非常細緻的景像透過想睡的瞳孔傳送過去。
“痛!”
想睡發出悲嗚,小男生鼬潛行到想睡的背後以苦無割下他的頭顱。
描繪得非常細膩的影像以實像形式在想睡的腦袋中再生。
想睡的咽喉被割斷死了一次。好厲害的幻術,他不禁佩服地想著,但想睡感覺到自己仍然生存,所以再次閉上眼睛,忍耐著疼痛,只清醒了僅僅一瞬間又再次睡起來。
但已經不能像原來那樣完全放鬆地睡覺。
在鼬連續數分鐘避過想睡的攻擊後,對方的眼瞼再次有動靜。
在剎那之間,鼬的視野變成紅色。
今次的影像是切腹。
“啊......!”只是幻覺,幻覺而已,想睡安慰自己。沒事了,繼續睡吧。
不斷重複。
每次被殺後想睡的睡眠變得越來越短。
斬殺,絞殺,毆殺,毒殺。
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把想睡殺死。
最後想睡不能再次入睡。
他驚醒了。
只要一睡覺就會被鼬殺掉。
對不斷重複的死亡感到恐懼,身心已完全被恐懼支配。
“呼......呼......呼......”
由於過度呼吸肩膀上下動著大囗喘著氣,想睡身體不斷顫抖。
在鼬看來是這個樣子。
但實際上,是因為恐懼。他最深沉的恐懼被幻覺喚醒了。
死亡。
避過鼬再三的攻擊後,想睡的動作開始因極端的害怕變得遲緩,面上開始流著急汗,而且更開始哭起來。
明明沒有被鼬的物理攻擊擊中過。
“救......救我......”。
想睡生平第一次,向別人開口乞求。
然後膝蓋軟綿綿地跌倒地上,開始放聲大哭。
“我......我已經不想再死了。求求你,救救我......。求你。”
“勝負已分!”
輸了。
但那又如何?
想睡根本不在乎,腦海中最為恐懼的光景依然揮之不去。
考官跑到二人中間。
會場一片寂靜,只有被考官抱離場的想睡抓狂地哭叫著。不間斷地發出“我不想死”這說話,冰封了會場每一個角落。
★☆★
“從那一天起,每當看到苦無,我就感覺到後頸的劇痛,好像宇智波鼬會隨時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把我的頸肉很快切開的只連著脊椎,用力一掰,然後頭就掰了下來。“想睡淡淡地說著,水門不禁屏息,這是何等殘酷的經歷。
“放別說是放棄當忍者了,我連雲忍村都待不下去,看到苦無都後脊發涼,飽受兄長和同儕的嘲笑,我更長達一個月完全無法入睡,父親只好帶著我四處尋訪解藥,最後落腳在這個盛產纈草,沒有忍者紛紛擾擾的村子“。
想睡指著草地旁植株高約一米,一大叢一大叢盛開的薔薇色小紅花,水門本來以為這不過是路邊味道濃烈些的野花雜草,被他這麼一提,才知道這不起眼的纈草有安眠抗焦慮的作用。
“那你怎麼......?”水門語帶好奇地問。
“後來,第四次忍界大戰爆發,我的兩個哥哥和許多夥伴都慷慨就義,卻再也沒有回來。我才意識到其實喪失成為忍者的資格,未嘗不是我逃過真正死劫的契機。這就是典型的賽翁失馬,焉知非福吧。“想睡打完哈欠後,嘴角一斜,露出慵懶地笑容。
水門了然地點了頭,想睡繼續說道:“我很貪生怕死的,當年才選擇依賴睡眠的忍術。咚,只要睡一覺,敵人就不在了。到底還是因為我的怯弱,極端地恐懼受到傷害,所以要靠睡眠來逃避。但直到最近幾年,我終於不那麼怕死了,因為我最讓我恐懼的事情已經變了。“他釋然地笑了笑。
“什麼意思?”水門知道對方在等他追問。
這時候,男人投出的釣線末端上的魚漂開始劇烈地浮浮沉沉。想睡準確地配合著釣竿的節奏動起手腕。
水門探出身子,想睡在他身邊悠然操縱著釣竿,一口氣將一尾發出藍色光輝的大魚拉出水面。魚在男人手邊跳了幾下之後,就他被收進冰桶急速冷凍了。
想睡盯著冰桶,說道:“比起自己,我更害怕春曉和小玫,當然還有父親......有什麼萬一......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光是變得無比強大是不夠的你看,春曉喜歡的四代火影年紀輕輕就死了,宇智波鼬也沒有得到善終——其實我還挺感謝他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春曉根本不會出生“。
“我了解。”水門神色複雜地附和道,難怪春曉那麼對富岳的兒子感興趣。
“所以,我要說的是,忍者就是世間上紛爭的元兇。只要世上少一個忍者,便會少了一顆引起紛爭的種籽。即使在和平的時代也是如此。我當年之所以成為忍者,只是因為我的爸爸,還有哥哥們都是忍者,我沒有想過世界上還有很多可能的選項。教那孩子一點防身技巧我不反對可以,但是,我不希望春曉當忍者,請你別引起他的興趣,森川君“。
“但是——”水門正要開口,想睡一手拋出釣竿,一手又舉起手制止他的話。
“我觀察過你看那孩子的眼神,所以我猜,你也是個父親吧,森川君。做父親的,不求兒子當什麼救世主,只不過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長大,幸福快樂就好。你明白嗎?“想睡淡淡地反問。
水門長噓了一口氣,苦澀地道:“啊,但我是個糟糕透頂的父親,最爛的那種”把剛出生獨自一人的兒子變成被村民唾棄的怪物,然後不負責任地死去,還巴望兒子可以打敗自己都搞不定的奇怪面具男,有什麼樣父親能比他更糟糕呢?
想睡盯著波風水門看了好一會兒,冷不防說到:“我想,我知道要如何治好你的睡眠障礙了。”
金發男子對於話題的突然跳躍感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只是愣愣地看著對方問:“什麼意思?”
想睡故作神秘地一笑,站起身收拾釣具,向水門道:“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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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睡和奇拉比的帶領下,波風水門在同一天傍晚時分踏上了傳說中的龜島。初覺樹木茂盛,陰深深濃蔭匝地,頭頂枝椏交橫,地下荊棘叢生,但林中鳥鳴不止,又見珍奇百獸,巨大無比,且無一被比馴服得服服貼貼,他不禁暗然稱奇。
行了數裡,隱隱聽到轟轟之聲,不絕於耳,越走聲音越響,顯是極大的水聲。轉過一個山峽,水聲震耳欲聾,只見山峰間一條大白龍似的瀑布奔瀉而下,衝入一座大池,奔騰雷鳴,湍急異常,水中挾著樹枝石塊,轉眼便打入潭底,流得不知去向。
“只要閉上眼睛坐在瀑布前的草地上,就可以看見真實的自我。在你控制夢靨之前,你必須能主宰自己的身心。”想睡必須大吼著,才能蓋過四周充斥著瀑布的巨響,蒸騰的水霧瀰漫,四顧水氣濛濛,蔚為奇觀,水門由不得瞇起眼睛。
他“咻”地聲直落在空地上,盤腿而坐,闔眼而待,他沒有等太久。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胸口前中正騰出一縷細絲似的黑煙,悄無聲息地往前飄去,川流入海似的,直沒入真實瀑布。
一拐一拐地走出瀑布的男人不是水門所能預料的。他赤裸著上身,胸口和腹部纏著已經泛黃的繃帶,但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皮開肉綻,淌著膿水,觸目驚心。
男人的雙臂盡失,泊泊鮮血沿著斷肢淌下,把池子染成了不祥的暗紅,水門小小地倒噓了口氣,但還是很快地在男人跌倒前接住了他,把他扶向憑空而生的床上,水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內心世界代表著在他和玖辛奈的家,一股暖意從心底升起。
“我去拿些繃帶。”水門承諾道,急忙跑向存放醫藥的櫥櫃。
“我不需要,”他內心的水門固執地拒絕道,“我應受的罪遠比這些傷還重多了。”
水門不理他,開始解開胸前暗黃泛紅的繃帶,準備纏上新的,突然水門倒抽了一口氣。
一個大洞,足足有一張臉的大小。在他的內心自我的軀幹正中央。
那是一個鋒利又巨大的錐子一樣的東西快速直接的插上去,從後背把內臟都毀乾淨了。
“你應該跟我一樣躺下,面對死亡。”鼻青臉腫,血流不止,如果在現實世界絕對沒有救了的水門說道。“你沒能救她。沒有她的第二人生,根本不值得活“。
水門仔細一瞧,他內心自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每一個竟然都是如此熟悉,全部都是他短短二十四年人生,847個任務中所留下的傷痕。
儘管身體復原了,他的內心其實還是傷痕累累,飽受摧殘。
波風水門,木葉的四代火影,敵軍聞風喪膽的黃色閃光,火之國第一紅顏玖辛奈的丈夫,英雄漩渦鳴人的父親,一個史冊上以“完人”稱之的人,終究不是神祇。
他只是人。有著人性的弱點,會迷惘,會傷,會痛,會鑄下大錯。
他沉默了一陣子。
終於,他徐徐開口道:“還記得犬塚爪嗎”
“我就是你,記得嗎?她就是那個老是帶著一隻狗亂叫的野女人。”另一個水門的眼神深不見底,嘴邊掛著冷笑,從頭到腳透著寒氣。
“拜託,”水門嘆息,試著避過病人深可見骨的腕傷,那是他剛學會飛雷神,沒能控制好而被一名雪之國上忍有機可乘所留下的。“記得爪嗎?“水門握起另一個水門不請願的手,好冰。
“好啦,我記得在遇上玖辛奈之前,我們還蠻'欣賞'她的。”他內心諷刺的說。
“那是五歲的事情了!”水門抗議道。“總之,你還記得玖辛奈對她說過的話吧?”
他的內心立刻了然,不請願地道:“如果她讓自己消沉而步上足的後塵,她將有辱於丈夫畢生追求的一切,辜負了他的心意對,我記得之後還碰到了他們的小兒子,好像叫牙,也想當火影。“黑暗水門好笑又不屑地哼了聲。
“所以,玖辛奈不會希望我們受苦的。”局促不安的男人稍稍平靜了下來,讓水門替他包紮。“然而,我還是倍受折磨,這一點急救無法解決問題。”
水門艱難地開口道:“關於......玖辛奈的......的......死亡嗎嗯,我也是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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