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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单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架。

许以诗死死抓着扶手，心有余悸地问：“这么费尽心思要弄死你干嘛？你爸的仇人也没那么离谱吧？”

我满不在乎地跑火车：“电影男主角就是这样，身怀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被各路人马追杀，身边一般会带着朋友，在路途中还会遇到自己命定的女主角，在跌宕起伏的一百二十分钟后他们一起利用这个秘密打败各路人马，最后结尾定格在公路的车屁股上，一般都是这样。”

事实上我是家里的武力值盆地，这也是为什么我常驻纽约偶尔才回哥谭的原因。

许以诗评价道：“没有一部电影男主角会靠牛奶瓶子把一个像终结者一样的家伙打下车。”

她顿了顿，冷酷道：“除了憨豆，宝宝。”

“我们这是公路喜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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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诗兴致勃勃问：“假如我们现在呼叫超人……”

我想了想：“嗯，他今天好像不在地球。我们这是速度与激情，和他们不是一个片场的。没关系，我们离哥谭近了，而蝙蝠侠不会坐视不理的。”

许以诗看了看时间：“可是现在天还没黑，蝙蝠侠不一般晚上出动吗？”

我扫了一眼手机的消息页面，群聊里布鲁斯说他很快就到。

抽空看了眼后视镜，就见那群家伙已经掏出了火////箭////筒。

我沉默片刻，一把抓起手机塞给许以诗：“我要打方向盘了，要是咱俩在这里嗝屁，一定要把我们的手机格式化，密码你知道……”

许以诗抓着我的手机，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念经：“信女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啊啊啊和林礼安的聊天记录不算的话连口业也没怎么犯过！不行，林礼安，下辈子你就投不到这么好的胎了，给我支棱起来！！想想你还没发货的谷子和娃娃——！方向盘、方向盘！”

我死死攥着方向盘，特认真道：“我的下一辆痛车要换布加迪，假如有下一辆的话。”

方向盘一歪，油门踩死，肾上腺素飚到顶点，不成功便成灰——

R.P.G.的最大射////程是六百米，有效射/////程大概在三百米，还有爆炸掀起的气流碎石以及塌陷的路面……

我得罪了哪方神圣要这么索我的命？

天杀的，我要报警让蝙蝠侠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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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我们躲过了，就连爆炸的碎石也没擦到我的宝贝车车，就好像有层看不见的膜隔开了一样。

蝙蝠战机在车顶擦着飞过，我松了油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活过来了。

许以诗在一旁劫后余生地感叹道：“我忘了，我其实带了十几个护身符过来，到时候就给你车上挂一个……”

我望着前边逐渐熟悉的路，意外发现没有导航我也可以记得回家的路了。

我想流眼泪，但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是死里逃生的喜悦还是委屈？不知道。

身旁的许以诗虽然语气还是大大咧咧嘴角带笑，我听得出她话语里藏得很好的颤音。

她在后怕。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布鲁斯他们要死命掩藏自己的超级英雄身份。这个身份带来的后患无穷无尽，像漩涡一样把身边亲近的人通通卷进去。

这不是只有120分钟的公路喜剧片。

有的人随波逐流也成为超级英雄，有的人被溺毙在漩涡里，再也没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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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稳在韦恩庄园的车库，像早上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车钥匙上的q版挂件在拔下来的时候会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做完这个动作后，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只能靠在柔软的座椅里。

车载蓝牙早就被关上，车内一片安静，只有我和许以诗的呼吸声。

常年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迪克的电话，可是我现在不是很想接。

屏幕很快就再次熄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以诗颤抖着声音打破沉默。

“我们都还活着，礼安。”

我说，“嗯。”

声音一出口才发现干涩的厉害。

我重复她的话：“我们都活着。”

我听见许以诗轻轻笑了一下，“我们都活着回来了。所以礼安，不要自责。”

湿润的触感滑过脸颊，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解开安全带，俯身抱住了我。

“我有点点庆幸，这次这么危险的情况我可以陪着你。”

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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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请假赶回哥谭。

这座城市不知道为什么下起了雪，大概是蝙蝠侠又在和急冻人打架。他推开大门，就见西礼安正在客厅的壁炉前烤火。

她眼圈红红的，眼皮浮肿，看上去可怜又可爱。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映在西礼安嘴角耷拉着的脸上，她一下、一下抚摸着怀里白猫的毛。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哔啵作响以及雪花簌簌扑在窗台上的声响。

听见声响，西礼安扭头来看。她脸上带着些不正常的酡红，眼睛亮晶晶的。还没等迪克思考这到底是烤红的还是喝醉喝红的，那穿着毛绒厚睡衣的小醉鬼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带着一身淡淡的葡萄酒味几步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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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来时就看见韦恩庄园门口堆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雪人咧着个大嘴冲他笑，脑袋上还顶着两个尖尖的东西，看上去怪掉san的。

“门外那丑东西你堆的？”杰森一推门就大肆嘲笑迪克。迪克抬头看他，杰森顿时笑得更大声了：“牙印？不会吧翘屁嫩男？你被谁咬了，恶魔崽子？”

“一切要归功于一个从没见过雪的华国南方小醉鬼。”迪克说。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被啃了一口的帅脸，“据时间线推断，西礼安和她的小伙伴把布鲁斯珍藏的红酒干了大概两三瓶，两个人在外边打了一场雪仗，再之后被阿福赶回屋子里。她的小朋友酒品不错倒头就睡，西礼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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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着五条猫咪跳了舞把猫累趴，于是又打起阿尔弗雷德猫的主意，追着阿尔弗雷德猫跑酷，被阿福一掌劈晕十分钟后爬起来看壁炉思考人生撞见迪克回来，拉大哥出去堆了个蝙蝠侠雪人——对，那堆玩意是蝙蝠侠。

西礼安喝醉了显露出非凡的100%E人风范，所做的许多事情会让她半夜醒来都要抽自己两巴掌。想来第二天她只会断片忘记所有事情，但迪克觉得，他应该会记得这个下雪的夜晚。

记得西礼安被冻得红红的鼻尖和她故意冰他一激灵时狡黠的笑。

以他们的关系这样子做也不奇怪。但迪克总觉得，他们应该更早、更早，大概在西礼安五六岁时就会每年打一场或者几场雪仗。

她在雪地上写名字，长长呼气，白色水蒸气吐出长长一条，她自顾自笑起来。

“迪克，你可能不相信，但他们的确是陪伴着我的。我今天很害怕，他们都来安慰我了。”

西礼安的眼镜糊上水雾，她毫不在意地捻起迪克抓着她围上的围巾擦了擦，扬头看满天飞雪。

“我可以说我从来没有真情实感地后悔过。但是今天……今天，我真的很后悔，同时也害怕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而……而死去。”

她伸出被冻得红彤彤的手掌，接住落下的雪花。

雪花扑簌簌落在西礼安身上，她声音很轻，像是在调侃又像是在自嘲：“原来下雪是这样，真的很像水晶球。我很喜欢的幼儿园实习老师送过我一个下雪的水晶球，很漂亮，但是被砸碎了。后来好像是我的主治医生送了我一个新的，放在医院的床头柜。我每晚痛的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盯着它看。”

“后来我自己把它打碎了。”

西礼安讲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讲了。她拍拍身上的雪花，就好像什么也没说过一样微笑，冲迪克撒娇说累了让他背自己回去。

醉鬼不闹了，安静地在大哥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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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不理会莫名其妙陷入沉思的迪克，随手拿起桌上一沓拍立得。

相片里有雪，还有两个女孩靠在一起动作搞怪的自拍，还拍了几个小小的雪人。还有一张大概是拍糊了，西礼安站的远远的，错眼一看身边仿佛站满了人。

仔细一看，旁边的人影又像是雪。

西礼安冲镜头龇着大牙笑，鼻尖冻得红红，眼睛都是弯着的，看上去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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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时我的脑袋疼的像是昨天晚上有谁狠狠用棒球棒拿我的脑袋当球打出全垒一样，手脚还有些酸痛。我洗漱完捂着脑袋下楼，意外发现几乎全家人脸上都带着个带着诡异熟悉感的牙印！

吸血鬼入侵哥谭？！

我们的超英大片最终要转换为暮光之城了吗？！

不，不对，吸血鬼不是有两个尖牙吗？按理论来说应该还有两个深窟窿，而不是这么正常齐整的人类牙印……

嘶……他们昨天晚上应该是遇见了很难缠的反派吧？这个反派的手法很不常见啊，应该是横空出道的新人？该叫什么花名，牙印人？

我决定先不触他们的霉头，飘回房间收拾要带去LA的行李了。

书桌上的几盒拍立得相片纸不知道为什么全空了。昨天不是喝完酒就睡了吗？我茫然地翻开我的拍立得相册，映入眼帘的第一张是一张家庭合照。

看样子是布鲁斯掌镜，我露出这辈子我本人从来没见过的开朗傻缺表情，一手揽着迪克一手揽着杰森；还有臭着脸的达米安、生无可恋的提姆、面带微笑的阿福以及抱在一起笑得开心的芭芭拉卡珊和史蒂芬妮。

……难道我被外星人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