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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舒:[图片]
覃舒:要吃烧烤吗?
该死,她也学成了他转移话题的本领。
简煜笑了笑:十串羊肉,不要辣。
抵达A市,随川流不息的人海漂流,临近出口,他一眼相中她,刹那万象失色,只她鲜亮如初。
裹着赭色格纹围巾的覃舒个子出挑,黑发如瀑,些许直的散落在棕榈色呢子大衣,些许鬈的勾勒出小巧玲珑的瓜子脸,清冷不乏令人神摇魂荡的生命力,似艳阳骄横,又似草茎,确是刚里带点欲盖弥彰的荏弱。
闸机一开,她的眼瞳噌的亮了。
……
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有这样的时刻,觉得一些事非做不可。
对简煜说“想见他”,整日没有回音。覃舒指挥团队修复bug之余不忘腾出空期检查简煜回她了没。结果微信翻个百八十遍,姓简的连屁都不放一个。
去哪了?
总不能掉进核反应堆了。
覃舒赌气一拍:妈的,过了今晚姓简的无论回什么都没用了。
她决心把她即将敞开的心房用水泥封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入夜做了个梦,梦到和简煜做,感觉上来连脚趾都痉挛。
他俯在她脊背,边喘边絮语,梦里她什么都没听清。依稀感觉男人扣指压她舌根,带出一连串晶莹的涎水顺着漂亮的手筋淌落。高潮前夕,欲/仙/欲/死的刹那惊醒,怅然若失,再无睡意。
查日历,排卵期。
她有种想把自己打包丢出去的冲动。
想见他的心没死透,次日照常上班也没分神。
下班组团烧烤,简煜才姗姗回信,覃舒给他拍了烧烤的照片。
王止见她捧着手机乐,探头探脑问:“聊这么欢呐?”
被覃舒嫌恶推开:“你爹。”
她捎十串羊肉马不停蹄驶东站,哈着热气度秒如年地等他。
待在浩穰人烟中辨出他,恰似冲散阴霾的曙光,覃舒忘却昨日悬而未决的愁绪,除再见他的喜悦没别的心情。他有些倦怠,轮廓较往日柔和不少,看到她,竟也情不自禁牵起嘴角。
闸机大开,男人步伐矫健。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紧拥住了他。
……
从学龄期盼家长上下学接送至风尘归家一桌热菜。有人如浮萍,流离失所;有人如榕柏,枝繁叶茂,探源溯流觅得着根。
简煜自觉他是前者。
可当覃舒在闸机外翘首以盼,他第一次发觉他是如此深沉地热爱这片土地,处心积虑地想要活着,想要死死攫紧能够使他切实感受活着的羁绊。
据守枯井远眺的男孩一定想不到,有天他会遇到一个人,这个人不会再让他无望地等待——那种不可能存在的希望,使他黯然魂消、求而不得的挂念。
她亲手送来希望,他发了狠地揣着,直揣得疼了,覃舒掐他胳膊肉,简煜恋恋不舍松开她。
她望着他。澈亮的瞳仁倒映着贪得无厌的他。还有什么?简煜感到头重脚轻。穰村那堵由黄土砌的高墙,松散的秸秆垛,魏邵坏死的糖尿足,张妈的搪塞,仿佛都是很久前的事了,他要忘就能忘,只需被她注视着就能将一切都遗忘,连同——定格在储物柜尘封已久的农药的一乜。
“欢迎回家。”他隔着缥缈意识,听到覃舒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