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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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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他这方向应当没错,但月色隐约、夜幕深沉,还是给他带来了些许仿佛嗅到危机般的不好的预感。

时至如今,他竟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叫柳轻绮知道他谁也没带就这样独身追击,恐怕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了。

蔓城人流密集,大城一座。房屋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街道狭窄而简洁,一眼望去眼花缭乱。幸而今夜月明风清,这点儿亮让他省去了不少时间。原本的三道微弱的魔息也在夜风的吹拂下渐渐分为两道,一道直指向后方,另一道大约在前方西南角处,虽然模糊,但几番确定下,方濯认为那儿一定有。

他释放出了不少魔息以谋求路径,但也在其中发觉了微妙之处:这两道魔息的来源似乎是不同的。尽管他现在对魔息的来源还是不甚了解,但细分之下也能感知到微弱的区别。西南处的魔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仿佛只是停留在那里的一只死物,身后的魔息却隐隐有漂浮之势,不知是被风吹来,还是的确有埋伏在后。

幸好方濯大部分时间都是个果断的人。他做出了判断后,不管这个判决是否准确,立即便调转身形拔剑而出,伐檀尚未完全出鞘,一道魔息便已瞬间袭来,正冲他胸膛,被一剑挡了回去。那魔息顺风而来,无声无息,饶是方濯早有准备,却仍险些被打个措手不及,后退一步,险些踏碎脚下的砖瓦。身旁安静如梦,却危机四伏,方濯的指节因为紧紧攥住伐檀而微微发白,他朝着魔息来处的方向望了一眼,那儿空无一人,唯有城墙的灯笼在远处细细闪着微光。

方濯扶着剑柄,又后退一步。由于事发突然,难免感到惊吓,胸口起伏也重了些,可他却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瞄了那来处一眼,便毫不犹豫,纵身而起,当机立断直奔西南处而去。果不其然,在他还没奔出去两步时,身后那道魔息便仿佛移形换影,瞬间离了他十分近。他几乎都能感受到呼吸喷洒在自己后脖颈的感觉,夜风带来隐隐的血腥气堵塞了鼻腔,人仿佛已经在身后。

他的手指抵上剑锋,并不停步,只轻念一声:“去。”那剑锋便如白雨飞虹,倏从指尖跃出,在肩头绕了一圈,好像在寻找目标,下一刻便一头撞去,在他抽身而去时,剑锋与身后虚空倏地撞出一片火星,仿若撕裂夜色,骤然拽出一段闪闪发亮的绸带来。

方濯确定了西南的位置,便不再隐藏灵息,周身淡蓝猛地一闪,人便往前窜了数尺,立即与那剑锋所在处拉开了距离。他心里倒是清楚得很。明白身后那人是谁根本不重要,但凡他出来阻拦,就说明这一定是楚惊楼的人。只要将楚惊楼攥在手里,他便相当握住不败砝码,管身后那个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为了不让后面的人追上来,他还特意侧身,伐檀出鞘一半,随时预备。但直到他奔到西南城墙处,却也没有等到身后人的追击。而与此同时,他一直牵引追逐的那抹魔息也消失了,方濯身形蹲在原地,一霎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愣了一瞬,猛地回头时,便骤然撞上一团雨云似的黑雾,像一面网,张牙舞爪地往脸上扑。

伐檀被猛地举到面前,剑鞘脱落,手掌尚未完全贴合剑柄的同时,手指已经抵上剑锋,猛地推出一道剑气。强大的应激似的反应不仅让这黑雾瞬间支离破碎,也叫他被一股强烈的蒸气掀翻出去,险些一头撞上城墙。方濯在地上滚了一圈,便立即又翻身而起,此时感觉到有一阵轻风拂过耳侧,不是夜风,而仿佛柳条似的吹拂。这感觉更像是有一只手正抚摸他的耳廓,方濯浑身鸡皮疙瘩一起。他以剑为指,匆匆要砍去,那只手指却哎哟一声,速速收回了。

“方小仙君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总能解决的——”

“出来!”

方濯一剑劈出。他立于原地,紧握着剑。

“少在这儿装神弄鬼。出来!”

尽管他自己明白,不会有什么人是他一句话就能喊出来的,可他却也没想到,仅仅只是危机之下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句命令,竟然真的达到了它本不该应有的效果——

从城角处真的转出来一个人。没有隐藏脚步声,也没有收敛魔息,就这样走出来,除了身上还好端端地穿着衣服,简直和□□没什么区别。他就这样坦荡地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展现在方濯面前,手中还有一把扇子盖在下腹处,瞧见他,轻轻扇了扇。

“你好,观微门主。”

方濯头皮一跳。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正轻轻皱着眉,伐檀在掌中不动声色地掉了个方向,换做更方便他的位置。

夜色中,两人静立相望。弟子凝视着他的危机,敌人仇恨着敌人。自打振鹭山遇袭后,见到楚惊楼时还不如何觉得,此时遇见一个新的魔族,仇恨便如同火山一般骤然喷涌而出。尽管不知道此人是否参与了对于振鹭山的进攻,但同为魔族,他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凉和怒火。方濯紧紧握着剑,放做以前,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可现在却只感觉是那万丈红尘中最微小的一点,只不过经由他的怒火烧灼,将会永不熄灭。

半天后,他才说:“我不是观微门主。”

“但现在你是了,”那个完全不掩盖自己的气息的魔族说,“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柳门主已经去了?你作为他的弟子,那当然就是继承观微门主的位置。我这么喊,也没喊错。只不过算提前贺喜,恭贺观微门主大驾光临呀。”

语罢,像是还不够似的,他一勾嘴唇,很是温暖地笑了笑,又补充道:“不过,方小仙君也不用过于紧张,小柳门主当时接位的时候也不过十几来岁,十分年轻。我看你比他天赋高多了。这个观微门,你会管得比他还好的。是吧?”

这一声宛如直接宣判了死刑,彻底杜绝了另一个“观微门主”的可能性。当即耳旁一声巨响,震得脑子里都嗡的一声无法停止。方濯怔在原地,冰凉的夜风拂过肌肤,却像是落入冰窖,连同心脏和血管一起,一瞬间便彻底冻结。

很久后方濯回想起当夜的这一刻时,能回忆起的感受也依旧只有“空白”二字。空白,空白,什么都没有。没有初听到振鹭山遇袭的震惊,也没有对柳泽槐明显藏着掖着的支支吾吾的遮掩而那么心急如焚,他平静非常,令自己都感觉到害怕,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在这天地间游荡着的唯有一种情绪,一种虚无的、空旷的、丝毫不带一点感官与个人感受的情绪:

空白。

空白一片,空空如也。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眼前的一切开始颤抖,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晃动着的虚无。呼吸突然在一瞬间停止了,剧烈的窒息感令他感觉到浑身发麻,头晕眼花之下,他一把按住胸口,手指仿佛撕裂了肌肤,突破皮肉和累累白骨,一把攥住了那热气腾腾的心脏。手指按压着血管用力一捏,四肢也随之变得冰凉,一股剧烈的疼痛直冲头顶,方濯喉间一动,只觉一股气流直直地往上窜,喉头被挤开的一瞬,他的肩头一阵痉挛,不得不再后退两步靠在树干上,借着这唯一的倚靠撑住摇摇欲坠的世界,却不可受控地浑身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以剑拄地不让自己完全倒下,却在摇晃与昏沉中被心脏的剧痛刺醒,一霎停滞的绝望与哀恸骤然涌上眉头,撑得他头颅发胀宛如要裂开,肩头剧烈颤抖下,额头不由自主抵住剑柄,竟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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