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师尊叫你安顿下花夫人,你却想着要人家带着你玩?玩什么时候不行,这可是任务。别丢人。”
说着话,他便要上前去夺回钱袋。廖岑寒将荷包牢牢地护在怀里,避开了他的手,口中嚷嚷道:“反正我是受不了了,麟城这么好的地方,只许你们逛不准我玩?再说了,花夫人在咱们之间是最了解麟城的,正好让她出去散散心,怎么了?闷在屋里一晚上不难受?”
他又低头对花安卿说:“花夫人,好不好?这只钱袋绝对不止能开一间房,你放心。到时候你看上什么,想要什么,跟我说,我都给你买。只要能带着我玩就行。”
“廖岑寒,你要不要脸?”
廖岑寒头也不抬:“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我不去,”方濯道,“你愿意挨骂别带着我。”顿一顿,他又补充道,“也别带着花夫人。”
他一抬手拍拍花安卿的肩膀:“走了夫人,别理他,我带你去房间。”
“哦、哦,好。”
花安卿如梦初醒。跟着方濯走了两步,可步子却拖拖沓沓得极小,像是在想什么。幸好方濯走得也不快,让她有机会于此犹豫,眼神四下张望一番,最终还是转头瞧向廖岑寒,小声说:
“仙君想逛逛?”
廖岑寒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悚然一惊。他下意识同方濯对视一眼,但反应极其迅速地收回目光,当即道:“当然!”
花安卿舔舔嘴唇,声音很小,却足以令人听清:“我可以带着您去夜市,就当是……就当是你们帮助我的报偿。”说到这儿,像是又想起来什么,她又连忙急着说,“当然,不是说这样就可以两不相欠……你们的恩情是还不清的,安卿永生难忘。但——”
“——但我愿意以绵薄之力来报答你们。”
花安卿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廖岑寒一眼。在短暂的沉默后,她离开了方濯身边,走向了廖岑寒。廖岑寒捏着荷包的手指微微一紧,抬眼轻轻一瞥方濯,随即便一勾嘴唇笑了起来,请着花安卿往外走。
方濯抱着手臂在身后看了一阵,瞅准机会,扬声道:“我也去!”
廖岑寒道:“你不是不去么?”
“这么好的机会,谁不去谁傻子,”方濯两步跨上来,一把搭住廖岑寒的肩膀,笑道,“当我刚才没说,兄弟。加我一个。”
廖岑寒抬起手臂,作势要给他一肘子。表面上两人晃晃荡荡,背地里传音却已经过了几个来回,方濯咬着牙小声在廖岑寒耳朵旁边哼唧,他低着声音说:
“我总觉得有点罪恶。”
“我更罪恶,”廖岑寒拉着脸,“我感觉我负了瑾姑娘。”
方濯拍拍他的后背,聊作安慰。又冲他撇撇嘴,用作讽刺。廖岑寒在花安卿面前笑脸相迎,一背对过去便愁眉苦脸,生无可恋。两人并肩随着花安卿向门外走去,一楼大堂坐着不少过客,人们交杯换盏窃窃私语,正是一派休闲风姿。夜色已然笼罩整个麟城,客栈外灯火通明,夜市敞开了胸怀,面纱之下是一双冷静着窥视着的眼睛,盯紧三人的动向,目送他们远去在月光之下的粼粼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