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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方濯惆怅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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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啸歌和君守月,一对方濯从未祝贺过的男女,一对柳轻绮不看好的冤家,妾有情而郎无意,任谁看都觉得有意思,出话题,能聊天,数人蹲在一边,偷偷地看着他们的好戏,若是实在无聊,还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添油加醋是要有的,没有又如何能够应付得了饭局的谈天?方濯曾经问过廖岑寒和唐云意,他俩当然知道君守月的心意,只是对喻啸歌此人,看法却完全不相同。

廖岑寒和喻啸歌是同一场入门之战进来的,年岁相仿,故而也同样在师门中排行老二,只是两人情况不尽相同,廖岑寒和方濯只差一岁,而在他入门之前,方濯也才只当了柳轻绮一年徒弟;喻啸歌却不同,他虽然是解淮的第二个徒弟,但是在他之前,早六年解淮便已经收了他大师兄。后来大师兄被特许单独下山游历,两年之内倾天门里空空如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每当方濯经过倾天门,就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牌匾屹立于门房之前,而院中积雪四布、尘埃遍地,不像是住所,像废弃的演武场。直到喻啸歌一场入门之战夺魁而出,选择了解淮做自己的师尊,倾天门才终于摆脱了之前荒得能长草的凄凉景象,算是又多了点人气,叫解淮好歹像个人、而不再像一把冷冰冰的剑了。

现今倾天门两个弟子,一男一女,依旧成就了振鹭山的一段佳话。无他,只是因为解淮实在是过于严格,看看他上的课,就知道振鹭山的这七位长老之中到底谁最心狠手辣。解淮冷心冷面,沉默寡言,一生在乎的东西仿佛只有手中剑,平素里也不见他身边陪着谁,只背上背着一把剑静静地走过。他在外堂专门负责演武,只是只负责东堂,偶尔叶云盏称病不来或者是又有什么急事(更多时候是睡过了或者是偷溜下山忘了时间)不能出席时,他便来代课。

方濯上过他几次课,被他揍过,也得过他不少奖励。不过解淮这人脑中大概是没有什么赏罚概念的,他的眼中只有小测是否进步,以及学生剑术是否距离他又近了一步,所谓的奖励,也不过是那张冷峻的沉默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将嘴唇撬开了一条缝隙,平淡地挤出来一声:

“好。”

随即说话体验卡到期,闭上嘴巴,惜字如金。

很多弟子也因为他这个特性而觉得惊奇,谈论长老的时候,放在第一位的是叶云盏又干了什么缺德事,第二位的是掌门又下发了什么命令他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因为生活无趣所以想办法折磨折磨人,第三位就是解淮,只不过他的话题并没有那么明确,往往是十分分散的,因为解淮身上实在没什么话题可聊,唯一能谈谈的就是他又将哪个不知死活要跟他交手的弟子摔落擂台之下,而那抱着剑站在高处静静下望的神情又是多么镇定与迷人——每当一听到这样的讨论方濯就会觉得这人脑子有泡,一看就是没有被解淮揍过。这和看垃圾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大抵你在他心里算不上什么垃圾,甚至连个清淡的脚步声都算不上。也是因为这点,尽管不知死活地被解淮暴揍过好几次、被众目睽睽之下两招制下并且一脚踹出擂台,方濯也没有像这些弟子一样,一面怕着他、一面又期待着他今天又将出手揍谁,他只会做好他自己的事,并且尊重、敬重、崇重解淮,与他保持好弟子与师尊间该有的距离,仅此而已,没有在心里激起一点水花。

但方濯其实并不讨厌他。他成绩好,长得乖,上课认真,不挑事,自然解淮也就没有讨厌他的可能,也不会有让他讨厌的可能。他们之间和平共处,除了方濯闲着没事总是想被他揍两下、而解淮面对着这个已经完全眼熟了的弟子也不会松掉一分力气之外,他们之间没什么矛盾可言,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讲。但是在入门之战之后,还是有大部分的人猜测方濯会选择解淮作为自己的师尊,毕竟人人慕强、解淮又是众弟子心中公认的振鹭山打架顶梁柱,方濯要是想进一步在步步高升路上发展,要么选择解淮,要么就选择魏涯山,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共识。

那么必不可能选择的人是谁呢?大家也列出了表格,无非是祁新雪和楼澜,这两位一个是回风门门主,主修疗愈与药物研制,一位是德音门门主,此理由便不再多讲,听听方濯吹叶笛就知道。而甚至叶云盏,在谈论之中都有着很大的可能,他虽然从未收徒,但是要是一时心血来潮犯了病,非要收这么一个年纪相仿又玩得来的弟子为徒弟,也像是他的做派。

在这些行列之中所未提及的,便是云婳婉与柳轻绮这一对师姐弟。云婳婉是完全不必进入候选名单的一位,她门下只收女弟子,若是方濯想要进她门下修习,怕是要回到刚出娘胎时扭转乾坤、改变一切才可以;而柳轻绮呢,说来戏剧,他几乎未曾被提到过。弟子们提到他,大概就是“观微门主是一位来无影去无踪非常好说话也极为和蔼的长老”,是一个“就算是迟到早退只要给他编出个合理的理由他就会不再管这件事并且也不会报告给掌门的大好人”,而除此之外,他可能会作为一个“师尊”的身份向来未被提及,就好像被遗忘了一般,几乎未曾出现在弟子们的视野之中。

所以最后当名单最终公示时,第一名之后落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实在是出了个大冷门。方濯在外门的最后两年出了两个大冷门,第一个是他第一次入门之战时、全山几乎都完全将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认为此次魁首非他方濯莫属,谁料最后结果令人大跌眼镜,方濯以一剑之差败给了当时默默无闻的祝鸣妤,掀起了在场好大的波浪;第二个就是当日放榜,柳轻绮的名字一出来,解淮派和魏涯山派也停止了争斗,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之中没有一个胜者,唯一的获益者是那些没有参加争斗的人,他们既不吃惊、也不震撼,自个儿过自个儿的,完全没有影响自己的生活。

所以,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最好还是不要赌,否则若是输得一塌糊涂,容易伤心,有幸赢了,则又容易上头。

而对于方濯自己来说,选择解淮或者是魏涯山都不是什么难事,他可以去解淮手下继续痛并快乐着,也可以去掌门门下光辉灿烂、声名远扬,但这些虽称不上触手可得,但是在他年轻的十六岁的心中,总觉得这些都不是最大的事,只要时间足够、努力足够,他就总能获得。幸运便早些获得,不幸运便晚些获得,他最需要的东西就是迎合自己所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学习自己想学的技能(可能指驻颜术),自然就要从认识自己想认识的人做起。

他提着扫帚,走过山路,到了内门的地界,路上没再遇到什么人。此刻正是上午,距离午间还有一段时间,又不值休沐,故而在外面的人很少,他和叶云盏又被迫包了全山的洒扫工作,故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

方濯在路上走,去往观微门的方向,路上便一直默默地想着事。脚下踏过堆积的白雪,像是踩过了一阵绵绵的梦,让他无比清醒,却又因思维的不断变动而感到有些虚幻。方濯承认自己向来是个喜欢想很多的人,柳轻绮称他是“四肢不干脑子乱干”,魏涯山给他面子,说他“体贴入微,世间难有之细心”,但方濯自己也知道他属于那种“脑中想法甚多甚密”的人种,甚至也许还会被世人称之为某种并不太似“男人”的“男人”。幸好他向来对此嗤之以鼻,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想得多总比想得少要好,一味是为一己之私而着手行动的人并不值得被如何歌颂,彼此冒犯实在不算什么好事。

而当他又在这样寂静的有利于乱想的环境中想起身边人的顾虑和感情状况时,就总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现今他已经不可能再如刚进师门时那样无忧无虑了,他要考虑的东西更多、更杂、更羞愧,乃至于无人可供倾诉。他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选择最好,是沉默还是适当试探,是交会还是先暂且避开?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但却不知道柳轻绮的想法是什么。事实上,这必然是个未解之谜,因为莫名其妙的,方濯就会觉得此人会孤老终生。起因于那天晚上的谈话,与廖岑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瑾姑娘时,方濯揣了一点私心,询问他是否知道如何分辨普通的敬重、欣赏和喜欢。问话的时候他的心扑腾扑腾乱跳,像是被一记犍稚敲中了脑门,痛却清醒,又总是想着神灵佛祖是否会为自己指点迷津。廖岑寒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到底热心。他先询问他说:

“你想这个干什么?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他明显将之前喝酒时方濯嘴一秃噜说出来的秘密忘得一干二净。方濯将计就计,低头笑笑装神秘。廖岑寒便了然,没追问下去,而是打算给他举个例子。

“师尊吧。”方濯说。

廖岑寒见鬼似的看了他一眼,满眼写着两个字:佩服。大抵他是觉得他出言不逊,但又怎能想到这实则是胆大妄为?但他并没有认同这个例子,事实上当方濯事后回想时,也觉得自己脑袋当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了点问题。但是,再对于他自己来说,似乎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方面被打开了,因为廖岑寒在看了他一眼之后,明显瞳色深了很多,这是一个正在深思但是思到一半却因为何事而骤然被迫中止的神情。他冲方濯皱皱鼻子,又挤眉弄眼。他说:

“师兄,我是看在你是我哥、对我不错的份上才跟你说这些话,你千万别告诉师尊。”

方濯心里暗笑,心想你说的话我告诉师尊?那不就是找死吗。但他没有这么说,而是赞扬了廖岑寒珍惜宝贵生命的行为,随后跟他发了誓。

廖岑寒做贼心虚,又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正盯着他们偷听,才对方濯说:“你不觉得师尊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吗?”

方濯想了想,说:“没钱的气质?”

“滚,”廖岑寒说,“我说,感情方面的。”

方濯一哽。他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来一句:“没有。”

“……真没有?”廖岑寒伸了伸脖子,又有点怀疑自己。方濯催他几遍,他才从呆滞的沉思中缓过神来,接着说话,只是语气有些飘忽,吞吞吐吐的,真正的做贼心虚。

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结束了那好像突然被切掉半条舌头一样的含混劲儿,说:“我的意思是,我一直觉得师尊有一种……不能说是遗世独立,只能说是……不太世俗的感觉。”

“遗世独立这个词确实和他不沾边。”方濯有点紧张。廖岑寒边比划边说:

“不太世俗,就是说,他给人的感觉,不太像人。”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读出对方眼中的意思,廖岑寒连忙补救道,“这么说可能会很冒犯,但我确实是这么感觉的,咱们就是承认师尊年龄其实也不小了,山下他这个年纪的人都抱上三四个孩子了,但是师尊却一直没有过道侣,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他大概早晚会有的,可我总觉得……”

他顿了顿,看向方濯。方濯可怕此刻有人将目光投向他,仿佛能透过脸皮看到他那颗砰砰在胸腔打鼓的心,连忙道:“快说。”

“那我说了,”廖岑寒飞速地扫了一眼的他的手腕,往旁边挪了挪屁股,拉开了一段距离,才说,“你别嫌弃我脑袋里整天不想着好事。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师尊真的有了道侣,那她会是什么类型的呢?什么样的人才跟师尊最相配呢?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如果有一天师尊宣布咱们有了师娘,我能接受。虽然我想象不出来她会是什么样子的,但就这个消息而言我也能够接受。可是我又发现我几乎无法想象师尊会怎样拜堂、怎样走入洞房,我甚至无法想象他是否会和师娘牵手、又是不是有其他的更亲密的行为。总而言之,这真的很奇怪,我能接受他有孩子,但是我却不能接受他有……”

廖岑寒顿住了,不再往下说。方濯接道:“不能接受他会成亲?”

“对,”廖岑寒勉强点点头,“以及——我无法接受他会有房事。”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又难免会有些好笑,方濯用手捂住脸,又叹又无语,笑道:“你这是什么想法啊,没有房事怎么会有孩子?”

廖岑寒讲这一通下来,已经有些害羞了,耳根微微红了一片,也跟着尴尬地哼笑两声,但却依旧很认真:“但我说的是真的,我也知道这没道理,但是……”他有些无奈地笑起来,“我真的不能接受他有房事。说实在的师兄,如果不是我还知道他是个人,他也会饿会渴想睡觉,并以此来确定他确实是个人,否则我真的会忘了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会和我们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需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我甚至感觉他不会脱衣服也不会脱裤子。说了你别笑话我,我真的觉得师尊是个没有自己想法的人,他一直在跟着别人走,好像他自己不会去想,也不屑于去想。别人就不会给我这种感觉,他们说的话可能会比师尊更少、性格也比他更懒,但是我没有再见到一个人会跟师尊一样,像一张纸片,好像是上天安排下来渡劫的,不太像是尘世间的人。你想想就知道了,师尊可能嘴上说着不干,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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