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万里,亦无雷暴之忧……此后无论我们如何补救,第二日花神庙依旧会回归原来的模样,仿佛永远都修不好一样,如今已是数日过去,镇中人心惶惶,不少人都说是触怒了花神,将降罪于花岭镇,故而老朽才请诸位仙君帮忙,恳请仙君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帮帮我们平息花神之怒吧……”
说着,村长扶着杖,弯下腰去,颤颤巍巍地便要拜。方濯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几只手胡乱地挡在村长身侧,柳轻绮轻扶着他的手臂,情急之下忙道:“村长您不必行此大礼,前来为花神庙解除此灾,也是我们分内之事,您只需讲清楚状况便好,余下的交予我们,便不必您再多费心了。”
方濯一听,这不就是直接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吗,他正欲抬头提醒柳轻绮一句,手臂却被人抓紧,指尖收缩之中,小臂上的肌肉微微一痛。
方濯愣了一愣。这年老的人似乎不该有如此力量。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此刻,正是如何安抚下这位老村长的情绪为首要。
“多谢仙君,多谢仙君,”村长扶着他的手,虽是情绪已然不稳,却依旧以其阅历而保持着冷静,“余下之事,单由老朽一人也无法说清,还请一位仙君随老朽前往庙内一叙,见着花神神像,想必诸位仙君便可知此事究竟为何了。”
随他进庙?
话音未落,几乎是瞬间,方濯和唐云意的目光便都移到了柳轻绮的身上。那目光灼灼,其中意味更不必多说,柳轻绮手里还扶着这位老人家,眨了眨眼,突然摆出一副懵懂神情来,侧头看向方濯,表情十分懵然。
“师兄,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我三人中唯有你灵力最为丰厚,若是你随村长一同进庙,想必是再合适不过了。”
方濯一愣,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唐云意和村长的目光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为迅速地转移到了方濯身上。方濯吓了一大跳,心头砰砰直响,只知道下意识转头去看罪魁祸首,却被村长一把抓了手,那布满皱纹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背上,刺得他一个激灵,耳侧传来老人家哀求的声音:
“仙君……”
唐云意也一把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亮着眼睛喊他:“师兄!”
方濯左右逃脱不得,气又气不过,笑又笑不得,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转头怒喝道:“师尊——”
“什么师尊,师尊没来呀?”柳轻绮眨眨眼,不卑不亢地看着他,面露茫然,“大师兄,你是不是路上睡傻了,此次下山只有咱们师兄弟三个,你便是最大的师兄,又何来有师尊相陪之理?”
“……”
“再说了,师尊让咱们下山就主要是想历练历练你,好以后继承咱们观微衣钵,振兴观微门全靠你了,”柳轻绮言之凿凿,面容坚定,言辞极为恳切,语气沉痛,就差眼含热泪、手捧烛火,给方濯来一个活人现场追悼会,“所以,你可莫要辜负师尊的期望,大师兄,别忘了师尊说的,凡事要以天下人为先,以普天百姓为先……”
方濯咬牙切齿,怒极反笑:“柳轻绮,你可以,你真的可以……”
柳轻绮摇头晃脑,很无辜地一撇嘴,施施然走到唐云意身后躲着去了。
没什么脑子的唐云意很没什么脑子地问道:“大师兄,那我可不可以?”
“你也很可以。”
方濯抬腿踹了他一脚,指着花神庙,冷酷无情地说道:
“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