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疼,越是咬牙再忍。
缚在背后的手加快了速度,碎瓷片划破掌心的旧伤,深深嵌入,血水顺着指缝流出,浸入腕上的麻绳。
在昏迷的前一刻,她随手捡起柴房地上的碎瓷,藏进了衣袖里。
楚照槿看着池中的被毒物侵蚀的庄衍怀,不觉得掌心的疼。
她不要成为他的负累,只要磨快些,再磨快些,她就能解开束缚去救他。
庄衍怀又一次从蛊池中跪起来,徒手拨开面前的毒蛇和蛊虫,朝楚照槿移身过去。
箭翎发出短促尖锐的利响,声音戛然而止之时,箭镞已插进老萨满的胸口。
何苒儿侧目,前一刻人还活生生站在自己身边,下一刻就成了尸身轰然倒下,不知这箭是从何处射过来的。
来不及惊愕,浑邪敦护住了她,两人立刻逃窜。
安阿那延收起弓箭,劈开牢狱的铁锁,看到楚照槿安然无恙,霎时松了口气。
他在巡城途中收到了消息,快马加鞭领兵赶过来。
安阿那延沉声吩咐下属,“无论代价如何,都要把浑邪敦和何苒儿抓回王庭,本汗亲自处置他们!”
在老萨满被箭射中的一刻,楚照槿磨开了手上的麻绳,她解下身上的全部麻绳,在前端打了个圈,扔给蛊池中的庄衍怀,
“抓住绳子!”
安阿那延赶来,拉住麻绳的后端,“我来帮你。”
绳圈恰好能套住庄衍怀的上身,楚照槿扯了扯绳子收紧,池子里都是蛇虫,比在水中拉人更为费力,两人合力才把庄衍怀拖到池边。
楚照槿朝庄衍怀伸手,“抓紧我。”
庄衍怀握住楚照槿的手腕,身上有了借力,加之安阿那延在后紧拽套绳,终于把庄衍怀救出了蛊池。
楚照槿跪坐着抱住庄衍怀,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看着他满身的伤手足无措,泪水夺眶而出,砸在庄衍怀的眼角。
“我好没用,总是要让你来救。”
鸦睫轻轻颤抖了一下,庄衍怀随即笑起来。
楚照槿从前也没见庄衍怀这般爱笑,止住啜泣哽咽道,“都快死了,还有心情笑。”
庄衍怀忍着疼皱了皱眉,握着楚照槿的手腕还没松开,费力抬起她的小臂摇了摇,含着笑意的眼尾得意挑起,
“楚小寻,我抓住你了。”
蚌珠手串滑落下来,同时套住了他的指尖,光晕莹润而皎白。
楚小寻,你说错了,不是我来救你,是你一直救我于炼狱囹圄。
此前,我为复仇而活,从今以后,我活下去的全部理由,是你还眷恋这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