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

休假纯口嗨，她身体好得很。

请假请多了，全勤没了还得加倍倒扣。

周一早上，沈玫还是照常刷卡进站人挤人挤人挤人，踩点打卡。

好吃的包子铺因故撤店，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替代，沈玫憋着气吃着餐厅外带的乏味的炸面包。再配上一杯超大杯热热浓浓黑咖，才勉强有一点精神。

好精神……好像泡在中药店啊……

是这样的，野生的牛马也会自己寻找提神的草药，何尝不是一种异曲同工。

多亏周末陈岳风帮忙核算，沈玫少了一个工作项。她非常信任陈的工作能力，随机抽查核对，没见什么异常就不再管它了。虽和原主工作内容重合度极高，但也不是每个数据记录都完全一致。沈玫也懒得去看这之中的差异。能重合到这种程度已经很离谱了。

真出了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最忙的一段马上就能熬完，接下来的工作量会比前面稍微轻松，应该不用加班太多。沈玫规划着手里的单子，想着。

沈玫准备低头核算新开项目的数据，突然听到边上郑颖发出一声怨念：“可惜了，这个新老板风格差异太大了，感觉以后我们不好过啊。”

曲秦有些奇怪她的说法，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下去了：“此话怎讲，我们还没换头头吧。”

“不是四部换了吗？那边跟打了鸡血似的，你觉得我们能跑掉。”郑颖说四部的老板换新，新官上任三把火，起手就是“新”，流程要优化、审批要加严、旧单要重查，最近效益一般，口号喊了一二三条，排了一堆大会小会，会开完再来工位探讨，对外是正常运转，不断规范更加高效；里面到现在还在鸡飞狗跳，东南西北分不清，上上不对付，下下不适应。相比起来，五部显得纯良许多。

但城门失火是要殃及池鱼的，四部五部本就关系密切，要是学过来，他们可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也是。”曲秦完全没有挣扎。

苏维维带着一捧资料路过，把刚才郑颖吐槽的后半段听了个仔细：“巧了，要是不想待——”

“怎么？”郑颖指着自己，微微仰头，表情无辜，“我可不是添油加醋。”四部的人自己都这么说。

苏维维赶紧撇清：“想什么呢，那倒不是，要是不想待——调动预告出来了，有需求可以报名。”

然后提醒大家看OA。

新的通知刚刚推到各位的账号。

关于H市新设办公点的人事调动申请预通知。

看到标题，沈玫的心空了一拍，有些心动。

就是周末陈岳风提到的。

沈玫用虎口合住下巴，捏住脸颊，假装认真阅读，避免泄露出什么表情——这种异地人事调整通知，通常和他们这些稳定的本地员工没什么关系。

“H市终于确定要开工了吗？”沈玫问。

苏维维应声：“嗯。预计半年左右就能启动了，真想走的，也是这一两个月报名。”

曲秦读得很快，还有笔面和对应的技术测试之类。

沈玫有些不解：“vivian你过来就提醒我们这个？”

他们几个人，有谁想离职吗？

点谁呢。

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当然不是。”苏维维轻咳两声，“我倒不是为这个，嗯……几位，下班之后没安排吧。”

苏维维把手上资料放到一边，就近撑着曲秦的椅背，换了一个放松的语气问着，一脸神神秘秘，期待的视线敲打着三人，等着他们的回应。

“我有没有安排取决于vivian你什么安排。”曲秦没个苏维维留面子，回得直接，给不明所以还在犹豫的郑颖和沈玫打了掩护。

“没听说过，”苏维维啧了他一声，“下班没什么安排的话，健身区我约了一个露天的场子，打个羽毛球，打完再去吃点。”

沈玫突然反应过来，她好长时间都没去过园区里的健身区了。

别说园区的健身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都没怎么去运动过。

“怎么突然想起来组队打球了，”郑颖笑到：“苏组，你明明知道我体育不好的。”

苏维维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边有人啊，简单玩会，再去吃饭。”

“谁啊。”曲秦没有直言拒绝。

“主要是何蒙予，可能还有那个，小裴，裴亦杭……哈哈。”苏维维话只说了半截。

沈玫毫不避讳地皱起眉头，不是不耐烦，但语气有些急：“他都已经调走了，还在这边？”

“……一些交接的事情吧。”苏维维也不太清楚，说得模棱两可，“都能去吧？这两天岳风请假了……我等会问问晚上聚餐时能不能约来。”

“搞什么啊，要交流得这么深，还要专门把陈哥喊来。”曲秦跟运行的碎纸机低声嗡嗡响般笑着，不自在地揉着脖子，盯着苏维维，“交流不够怎么办。”

“交流不够，以后就继续慢慢交流～”苏维维笑眯眯地回答。

曲秦保持微笑目送苏维维离开，转头看向两人。

三人视线相对，眉峰默契地抬了半毫米。

沈玫：“有消息了？谁听过？”

曲秦：“隐隐约约，没听到正式的。真要做，不也就半天的事？”

郑颖：“我是有听他们组可能要拆，但是他们不是去资产和行政吗？还有人留在业务吗。”

沈玫：“啊，意思是就他留业务？”

曲秦抬手打住：“等等，只他一个留在业务？他来我们组？”

郑颖：“看起来，可能是这样的。”

沈玫脱口而出：“那他们组里的活谁接。”

曲秦嘴角像一只被扭弯的回形针：“如果他过来，很有可能转给我们。”

沈玫扑腾一下坐直了，赶紧检查了一遍beta沈玫的记录。

在她的世界，各组的工作互不重合，但她的前期工作内容和何蒙予现在负责的有重叠，所以以前何蒙予有些拿不准的环节，不想向上对外确认的时候，就会找她简单问问。

……来到这里之后，这个细节似乎也衔接得非常丝滑。

……不会让她接吧。

哎何蒙予那人性格也挺好认，无事友善沉默型，有事阳光开朗型，有没有事，下班见面便知。

“哎，接他的活也没问题，只要最后指标算给我们组就行，”沈玫不耐烦地抓了抓鬓角碎发，说道。

如果活接下来，最后还算不了人头，那就亏大了，这种事AX也不是没有，沈玫最不乐意做这种没有名分的事情，所以对那些不能给本组挂名的活，她都像泥鳅一样溜得飞快。

沈玫一脸生无可恋，一旁的郑颖疯狂找补安慰：“往好了想，说不定他们已经把事情做完了；再或者加个新人，他自己带呢。”

沈玫无奈地揉揉眼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好像同步着那个传真机突突响的频率：“哎，太痛苦了……而且还有那个裴……哎。”

他都调走了，怎么还来……这事不会没完没了吧。

过不去了怎么的。

万恶之源，万恶之源啊！

郑颖好奇到：“你说裴，是之前在公司进入发情期的那件事？”

“是啊，太——太难以忘记了。”沈玫双手捂脸，叹了一声。

曲秦也说裴的事情太过突然；不过转眼看到沈玫一脸死相的样子，没忍住乐了：“至于吗你，魂都没了。”

郑颖问道：“你俩是不是这几年没接触过刚刚分化的孩子。”

“没有。”曲秦老实回答。

“啊，是吧。”沈玫想，是指那种刚刚分化的青少年？

郑颖倒是善解人意，对这件事的态度非常宽容：“虽然这事确实太……也不用反应那么大，就是太久没接触过初次进入发情期的omega，还不是循序渐进，难免，可以理解。”

郑颖家里没有omega，只是孩子吃饭拜托邻居，走动得多；邻居孩子上中学，同桌就是个omega，闲里一聊，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

小omega和alpha少年时期初次进入发情期和易感期的症状并不严重，随着成长，症状才会逐步加深——成年之后就保持高峰值状态。长时间过渡，足够他们自身想办法适应调整，所以成年人极少出现这种窘况。确认自身无法克制本能的，就会依赖外部抑制。

大家都知道a和o存在特殊期、需要抑制辅助，但这之中的具体细节如何，对a和o来说都是伴随成长生活、稀疏平常的隐私小事，自己和家人都一般不会专门提及。beta也得相处亲密熟悉，才能窥知一二。

“可不合适当面问人啊，也不适合公开说。”郑颖嘱咐着。

……居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生活差异。

这样看来，分化确实像是一种……颇有好处的，“慢性病”。

嗯……是她见识太短，大惊小怪。

沈玫杵在那若有所思，像个待机的机器人，正在运行深度思考消化中。

一旁沉默的曲秦也插了话：“嗯……虽然大家都说之间的差异，但alpha日常还会经历这些……确实没见他们专门提起过。”

沈玫突然反应过来：雀食，对喔，谢邀，她没听说过，好像沈佑也没提过。

不过刚才被嘲的沈玫忍不住阴阳：“喔唷，你关系很广嘛。”

曲秦可不吃这套，嘴角勾成翘嘴，也不掩饰，故意嘚瑟：“可不是。你曲哥别的不行，至少人脉这块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