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墨尔斯还要震撼的，是在体内的马尔斯。

虽然在警局呆了很久，同时也充当着纳特公司的隐形白手套，但即使是他，也是第一次踏足这里。

同时，看着大屏上一个个天价报数，他也逐渐明白了为什么盖图公司宁愿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从事这一切。这其中的巨额利益确实十分诱人。

墨尔斯似乎也察觉到他的情绪，于是收回注意力，在大厅游荡片刻后，朝交易所内部走去。

交易所的内部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商铺，点着五颜六色的LED灯，宛如迷宫一般让人眼花缭乱，大部分兜售各种异生物的制品、武器，少数贩卖一些奇怪的美食，走近能闻到酸腐的味道。

墨尔斯回忆着钟老头调查出的阿特拉交易地点，绕了几圈，来到一家武器店门口。

和其他夺目的店铺不同，这家店既没有招牌，也没有看店的人，夹在靠近边缘的过道里十分狭窄，同时门口堆满了各种废弃的零件和材料，显然最近维修过什么。

或许是注意到他的身影，屋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黄毛，打量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我想来取个货，名字是阿特拉。”墨尔斯说，慢慢靠近对方。

黄毛眉头一皱，“他之前不是已经拿过一次吗？”

“是的，但他现在有点小麻烦，所以我再来帮他看看。”墨尔斯平静地说着，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黄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奈道：“那你稍等，我进去检查下。”说完，他转身走进屋内，在昏暗的货架上翻找着什么。

于是，墨尔斯在门外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正好马尔斯口袋里还剩下一支烟，他点燃这最后一根，苦涩的烟草味道在嘴里逐渐蔓延。

他没看见，密密的货架之后，那个年轻人正警惕地盯着他。

“……那家伙应该是条子，怎么办？”靠着耳机，黄毛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佯装忙碌的样子说道。

“条子？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电话那头有些惊讶。

黄毛摇头，“我也说不准，但我能感觉到，那个家伙肯定有古怪，而且那老头儿不是早就死了吗。”

于是，电话里一阵沉默。

片刻后，对方开口道：“那么你先走吧，待会儿我来处理，五分钟就到。”

黄毛点头，挂断电话，同时按上后室暗门的密码锁。

他按下按键，看着锁上的蓝光亮起，微微勾起嘴角，然后愣住了

——一道黑影正快速从他背后压下来，遮盖住电子锁上的光亮！

“——嘭！”

黄毛迅速侧身，看着一把锐利的尖刀划过眼前，割下自己后颈的衣服，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

随着衣服碎片缓缓飘下，那把到也抵在他的脖子上，划出温热的鲜红血液。

黑暗中，先前温和的男人现在却宛如一头野兽般朝他缓缓逼近，把他赶到墙角，同时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叫，毕竟没了你，还会有下一个回答我的家伙。”

黄毛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之前是不是有个叫J的家伙，也在你们这里做过交易？”

“有是有，但是没几次……”黄毛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但紧接着，他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更深几分。

“我没有耐心跟你浪费时间，告诉我他的身份。”对方拿着刀，阴沉地说道。

“我、我真的没骗你！”黄毛几乎被吓哭，他小声说道，“他只是在我们这里走个账，实际上没人讲过他，除了老板、老板……对了！”

他似乎想起什么，爬向货架底层，拼命地翻找着什么，然后拿出一个微型盒子递到墨尔斯面前。

他解释道：“这还是他上次订做的隐形性芯片，不过这片因为受损，本来应该当废物回收……”

“你可以拿盒子底下的单码在系统里查，一定能查到他！”

墨尔斯挑了挑眉，于是黄毛赶忙自觉地打开智脑，进入系统搜查。

最终，在智脑蓝光的照映下，墨尔斯终于看到了这片芯片的主人、阿特拉背后的伙伴：阿齐姆·拉吉普特。

……

几分钟后，墨尔斯擦干手上的血迹，再次站到来时的电梯前等待着。

大厅依旧熙攘，同时人肉眼可见的变多，似乎先前加西亚提到的拍卖会即将开始。

在大屏幕的展示名单上，他清楚地看见了要拍卖的“那个东西”——一箱活体藤茧。

墨尔斯犹豫片刻，他感受到本能的饥饿呼唤，但最后还是抑制下自己的冲动。

他知道，那几个被吃掉的杀手和黄毛还远远满足不了胃口，但还有远比藤茧更诱人的东西等待着他。

他思索片刻，看见电梯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哟！好巧，又见面了！”

狭窄的空前内，先前递给他名片的加西亚看见墨尔斯，连忙热情地开口道。

墨尔斯点头致意，打量了他一眼。和之前见面不同，他已经换了一身正装、身后还背着一个大提琴盒，看样子仿佛去参加表演一般。

电梯开始上升。

加西亚也看着下面人潮涌动的拍卖现场，望向墨尔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揭穿对方。

他垂下眼问道：“你不打算买些什么吗？就这样离开，未免有些可惜。”

墨尔斯笑道：“不，我已经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是吗？那就好。”加西亚点点头。

电梯开门，他们再次回到熟悉的台球俱乐部内，于是他朝墨尔斯挥挥手，大步离开。

墨尔斯也走出台球俱乐部，此时已是傍晚，城市的夜晚刚刚开，街道熙攘，霓虹灯闪烁，一切都开始变得绚丽多彩。

同时，他看见一座座高大的佛像在牵引下缓慢移动，时不时有人驻足停留，虔诚祈祷，顿时感到新奇。

然后，一个赤脚的小女孩儿拉住他的衣服。

“叔叔，马上就要过节了，买串花吧！还有幸运石，很便宜的！”

墨尔斯转过头，打量着这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这时，一直沉默的马尔斯开口了：“买下吧。”

或许是看他没有动作，女孩儿赶紧拉着他介绍道：“这些都是花都是刚编好的，里面有香薰，您可以一直挂在房间里！会帮助您心情舒畅、万事顺利的！”

“还有这些石头，黄色的是爱占，代表月亮，保佑您健康；紫色的是恩哥耶，代表火星，保佑您平安……”

听到这里，墨尔斯挑眉，然后垂下眼眸，从马尔斯的口袋里拿出两张钞票递给她，“我都要了，你早点回家吧。”

“谢谢叔叔！”女孩儿有些生怯地接过钱，高兴地叫了出来，“神会一直跟随着您的！”

着女孩儿离开，墨尔斯从花束中拿出那枚紫色的幸运石，玩味地打量起来。

“紫色代表火星，保佑平安吗？”脑海里，他对马尔斯问道。

同时，马尔斯也愣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墨尔斯看着远处那些佛像，在朦胧的夕阳中愈发模糊，缓缓道：“卡戴珊的血迹，不也是留在佛像的紫色部分上吗？”

听着他的话，马尔斯一顿。

他怔怔道：“这……不可能吧？”

当时，在那么危机的关头，佛像那么多面，她怎么可能考虑到这么多？又换句话说，即使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暗示他，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巧合，谁又能懂呢？

马尔斯讪讪一笑，却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

——因为确实会有个人能解读出来，混血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