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丢下这句话,霍宇动身往里走。
少女见状突然就急了,扯着嗓子在后面喊她,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啊?我说了,他现在谁都不搭理!”
不理会后面人的跳脚,霍宇顺着长廊继续往里走。
前面走廊尽头的小门上标着“后院”两个字,穿过小门就到后院了。
推开门,成片成片的绿草地映入眼帘。
嚯——好一个世外桃源。
高尔夫区、橄榄球区,还有网球区……
看样子今天其他人都知道他张汉卿心情不好,后院都没多少人。
只不远处的网球区,偶尔有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确定目标,霍宇继续往里走。
果然,这小子在这儿。在这儿打网球发泄呢。
张学良今天一大早就约着伊雅格来打网球,他跟这个美国朋友吐槽了自己的包办婚姻,伊雅格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后十分震惊,满嘴说着不可能。
“张,你们中国的包办婚姻我知道,其他人我能理解,但这事发生在你身上……”
后面的话伊雅格没说完,但他知道是什么意思,是啊,他爸是奉天的省长,他是省长的儿子,可他,还是逃不过和一个陌生人结婚的命运。
在伊雅格心里,总觉得他身为权贵子弟,能自由选择自己的婚姻。
呵——就是因为他爸是省长,他才真的是躲不过这一遭。
他放肆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打累了瘫倒在草地上,望着天。
要是时间能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正在这悲春伤秋呢,万里无云的天空上,他姐那张“冻死人不偿命”的脸就突兀的出现了。
吓的他心里一激灵。
不对啊,他姐不是在军营里吗?不可能在这儿!
难不成是他太想她,或者说现在太伤心出现幻觉了?
使劲揉了揉眼,咋看到的还是他姐!
霍宇从上俯视下来,看到的就是张学良这傻样。
合着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成?
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霍宇伸腿一蹬,
“起来。”
我靠!真是他姐!
听到声音,张学良立马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站起来。
捋了捋衣服,他心虚的看着霍宇,
“姐…你…你咋在这呢?”
霍宇踱步到他跟前,趁他没注意,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冷冷的开口,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明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不在家好好待着,跑这鬼混来了!”
“哎疼疼疼…姐,你轻点,疼!”张学良俊脸皱着,满嘴讨饶,
“我、我知道,我…我一会儿就回去。”
“还一会儿?”霍宇皱着眉,手上的力气加大,
“现在就给我回去!”
“哎姐!姐!疼!疼!小点劲,您弟弟快疼死了!”张学良弓着身子,疼得嘴里直抽气。
霍宇见状,微微松了点力气,但没放开。
伊雅格站在网的另一端,见有个陌生女人突然走到张学良身边,二话不说的就上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忙放下球拍,绕过球网,走近询问,
“张,发生什么事了?”典型的美国男人困惑的蹙起眉头。
张学良看到伊雅格过来了,跟看到救星一样,忙不迭的偏头恳求霍宇,
“姐!姐!快松手,在外给我点面子啊。”
“你是张的姐姐?你们俩闹矛盾了?”
霍宇看着眼前美国男人嘴里随意吐出的不着实际的猜想,脸上忍不住一阵黑线,松开手,无语的回道,
“我是他姐。没闹矛盾,我是在教育他。”
“你不是张的监护人,你无权教育他的。”
伊雅格还想再说些什么,张学良站在两人中间,察觉到他姐越来越黑的脸,心里一阵哆嗦,赶忙打着圆场,
“嘿伊雅格,别这样说,这是我姐,我亲姐!长姐如母!长姐如母懂吗?在我们中国,我姐就跟是我监护人一样,这是绝对箴言!”
接着他转过来“卑微”的看着霍宇,
“姐,这是我之前提到的我在青年会交到的朋友,伊雅格,美国铁路设计师。外国人,不懂咱中国的传统,没啥恶意,你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说罢,他双手合十,呈恳求状。
霍宇沉默的盯了他几秒,接着嗤笑了一声,
“知道了。”
见状,张学良呼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姐不跟伊雅格计较,别看伊雅格体格子这么大,他姐要是上手揍的话,这个美国老外只有挨揍的份。
伊雅格听到张学良的解释,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抬起头看着霍宇,无奈的摊了摊手,
“抱歉,我不怎么了解你们中国的传统。”
霍宇没什么好和这个老外说的,只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张学良发觉霍宇并不怎么想搭理伊雅格,于是他讪讪地笑了笑,凑到伊雅格面前,小声嘀咕道,
“伊雅格,明天我就结婚了,我希望你能来。我先回家了,明天我在家里等你。”
说罢,他拍了拍伊雅格的肩膀。接着,转过来看着霍宇,视死如归般的开口,
“姐,走吧,回去吧。”
霍宇眯着眼打量了张学良一番,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终于,在他快忍不住要说话的时候,霍宇动了,转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跟上。”
“哎!”张学良立马反应过来,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往外走。
车上的陈叔看到跟在霍宇身后的张学良,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合着大小姐是来接少爷的啊。
他笑容满面的下车帮两人开车门,
“大小姐,原来您是来接少爷的啊。”
“嗯。”霍宇笑着跟他点了点头,张学良头梗在一边,没有搭话。
看出了姐弟两人之间的别扭,陈叔没有再说什么。关上车门,回到主驾,接着就发动汽车开车回帅府了。
车子停在帅府门前,霍宇和陈叔招呼了一声,没有管旁边的张学良,直接下车,阔步进家了。
张学良看着自家老姐“冷酷”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跟着下车,安安稳稳的回自己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