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的环境里,余小娃比在县里呆着要活泼些,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很快接着说道:“庆大爷说家里来了很多人都是要报名开荒队的,让你回去撑个场面。”
“行,回吧。”
这边也忙得差不多了,桑树苗种下去得有段时间才能进行嫁接,培新品种出来。
余晚桃要办养蚕大棚的事已然在村里传遍了,过来报名的村民没有不羡慕余天庆一家的,看人家邻里关系处好了,发财都能被捎带上。
再对比是亲戚的陈家,就不行了。
陈文祖那懒货还做着秀才郎的美梦呢,被青山书院除名了赶回家,也拉不下脸面撂起裤腿子下地干活,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当大爷。
偏生李氏清醒了,一点都不纵着他,现在是每日都要骂上几句,左邻右舍每天饭点准能听着一出骂嘴好戏来。
这次开荒队报名,李氏也扛着家伙什过来了。
有好事的婶子故意问她:“你可是桃子舅母,她办养蚕大棚没想着拉拔你一下?这银子可都让天庆家的赚了去。”
“我一个寡妇吃喝不愁的,顿顿白米饭,炒鸡猪肉换着来日子过得好着呢,用得着桃子拉拔。”,李氏横了那婶子一眼,嘴一如既往的毒:“倒是你,拖家带口的十几张嘴,逢年过节的连块肉都舍不得买,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那婶子一听这话嘴角就往下撇,怪声道:“是啊,哪里比得上你,手里捏着老根一条命的钱呢,可不能顿顿吃肉嘛。”
“你要羡慕了,也想顿顿吃肉,那就让你男人也找个地死去啊。”
“你——!”,那婶子气得脸都绿了,憋着一股火又不敢再这兴头扬出来。
等顺利报上名了,才对着李氏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气冲冲地出去,岂料正撞到赶回来的余晚桃,忙不迭收起气性,低着头从旁边走了。
李氏再怎么说都是桃子的舅母,她还想靠着开荒队这份工多赚些家用呢,可不能为着几嘴事,把好好的活计给折腾没了。
余晚桃扭头看了眼那婶子慌张离去的背影,有些纳闷,直至进了院里,在吵吵嚷嚷的议论声里,才知道那婶子刚和李氏过了两嘴,还惨败了。
“桃子,快来看看这名册没记错吧?”,余天庆识字不多,所以这会是村长帮忙登记着,不过他后头自己也学了一会,试着歪歪扭扭写几个字。
毕竟以后大小也是个工头了,总不能还是大字不识的。
余晚桃把名册拿过来仔细对了一遍。
有村长帮着倒是没出差错,不过往后养蚕大棚少不了银钱流水,这以后的出入账册还是得寻个熟手。
“我记得村里有个伯叔的儿子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改日可去问一下,看他愿不愿意到咱这当个账房先生。”
“行,回头去问问。”
等院里的人都报完名了,余天庆把名册收起来,让自家婆娘去灶房里做饭,他同余晚桃在坐在院里商量养蚕大棚的具体章程。
首先肯定是先把地打理出来,桑地不用打理得太细致,只要锄平顺了,再捡捡草根碎石头就行,这一块主要就是人工费。
地打理出来了接下来就是盖大棚,买蚕座蚕架砂网这些养蚕用具。
余天庆合算道:“我们村里自己人就能把大棚盖起来,既便宜又不会偷工减料,就是一些料子得从县里买,我们用料多,批量采买的话应该能压压价。”
“这些您肯定是比我清楚的,明儿二郎县试结束,我得去接他了,这边的事还得麻烦叔多盯着些。”,余晚桃支了一部分银子出来,大概估算着前期的投入费用,以及用来周转的资金,差不多是在五十两左右。
余天庆摆摆手:“你也甭担心,这头有我盯着呢,二郎县试是大事,要真考上了可得知会到村里,我们村里还有没出过正经的童生郎呢。”
“若考中了,会有红榜张贴出来的。”
余晚桃思及此,不禁轻笑了一声。
希望书生真的能如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