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似乎都不是好的选择。”
玉衡粗略看了几眼,摆明了给他跳坑了,怎样选都是自己吃亏。
他拒绝,“我是机器人,不能强迫主人,主人需要,我才会那样做。”
系统从鼻子里哼了声,看到这样‘老实’的宿主实在是不容易,“做什么?哪样做?”
玉衡脸上没有任何不自然,“古代叫洞房,现代叫做——”
一本正经地普及,系统摆了摆手,“行了,受不了你,快点选择,不然我就改了你密码。”
“玉衡只听主人的话。”他摇头。
“那你特么还听玟小六和相柳的。”
“主人让我听他们的话。”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系统徐俊大版)
系统好心地倒计时,“如果到时间还没选择,系统将自动操纵宿主的身体哦,现在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它念起来很快,玉衡看着这些选项无从下手,机器人一直是主人操纵的,他手指划过来划过去,就是不知道选哪个,最后倒计时一的时候
“C。”看起来好像安全一点。
系统的笑声像恶魔般响起,“好,ABC,祝您身体健康,愉悦度过今晚,啾咪,如果需要某些特殊用品,系统免费赠送。”
玉衡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撑在他肩膀两侧的相柳看着他,两鬓的发梢轻扫着脸颊,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他既不像之前那样猴急吻上去,眼神也没有羞赧。
不知道该不该用吻这个词,他目的是吸血,可两唇贴着的时候,又舔又吸,不知道还以为哪吒闹海呢。
月光一束一束活像银白的丝线,缠上玉衡裸露的肩膀,冷色调在肌肤流淌着闪着细碎的点点珠光,相柳睫毛眨得更快了,伸手把他衣服拉了上来。
玉衡从始至终任由他动作,像一尊琉璃像,在那儿予取予求,身上带着圣洁的柔光。
原先心里那股火气,又诡异地平复下来,相柳现在只想畅快地进食一番,他低下头,贴近那张光洁的脸,几乎能嗅到湿漉漉的馥郁的香气。
“你,动情了。”玉衡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看。
“什么?”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想吃了玉衡,“我那是饿了。”
他不承认。
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
“你是想亲我,还是想吃掉我。”玉衡问,“相柳大人,你分得清吗?”
喜欢,这个词进入相柳的脑子里,他第一反应就是荒谬。
他看着玉衡的脸,“喜欢?你高看自己了,这世间什么生得好看的脸我没遇到过,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可笑。”
玉衡神情染上无辜,“相柳大人,我没说你喜欢我。”
相柳有些恼羞成怒,就在吻上的刹那,身下的男人先一步封住了他的唇,长驱直入,相柳一时没反应过来,黏糊的,刺激的,舌尖扫过他上颚时,陌生的快感令他整个人涨上一抹红。
此前的每次进食倒是像自己的自娱自乐,玉衡凉得很的手也悄然到了他的耳垂,再往后去颈部,每停留一刻,指腹摩挲着都会引发身体密密麻麻的瘙痒。
相柳到底是初经人事,嘴巴被搅弄着,带有一定撩拨意味的手轻抚着后颈,他被动艰难地吞咽着源源不断分泌的口津。
来不及咽下去的就顺着口缝流到下巴。
光是这种程度就足以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玉衡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顿了下适时松开他的唇舌。
所有萎靡的异响停止,相柳被亲得艳红的唇宛若上了口脂,几乎在离开的一瞬,相柳面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迷蒙的样子是错觉。
此举让一直是掌控者的相柳恼羞成怒,他露出獠牙,血红妖瞳盯着玉衡,手指在他的颈动脉轻轻抚摸,语气带着威胁,“你说,待会儿我一口把它咬断会怎么样?”
对他的放狠话,玉衡微敛着眼睑,也不挣扎,迎上他的视线,“你之前总是咬我,这样才是亲。”
“谁要跟你接吻。”相柳哪怕再不知道情爱的事情,也知道这是亲密到夫妻才做的。
玉衡问,“难道之前……不是在接吻吗。”
相柳愣住了,他更加觉得荒谬,冷冷地回答,“我那是在吸你的血。”
他不承认,玉衡也不继续逼问,“你不喜欢吗?”
相柳面部表情维持得不错,可是指尖已然抖得不行,喜欢?他当然是不喜欢的,相柳心里乱得厉害,俯身獠牙抵着他的脖颈。
门外脚步声靠近,相柳话到了嘴边,后脑勺却被人一按,整个面部挨在肩窝,他都能感受到皮下淡淡的青色血管动着,他刚想爆发,头发被顺了下,耳旁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柔
“先别说话。”
串子在院子里徘徊了下,他扯着裤腰带,眼皮都在打架,听见玉衡屋里的动静,他走了过去,“没事吧?你翻下床了?”
真是不省心,他就要推开门去看,玉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没有。”
串子收回手,他努努嘴,去自己的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闯进你闺房了呢。”
“把你的手拿开。”等人走了,相柳低声说,他眼中红光褪去,獠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去。
玉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伤口,本来还以为那獠牙真会刺破脖子,他看着张牙舞爪的小蛇,鸡鸣声起来,他说,“你该走了。”
他明亮却没有温度的眼似一轮孤月,无论相柳怎样威胁,他始终平淡的甚至让相柳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那种迫不及待想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感觉侵扰着他不得安生。
玉衡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他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染上相柳的味道,要是涂山璟闻到了又会不舒服,他起身要去点烛火。
身后相柳的气息逼近,玉衡来不及动作,就被他抵在了床上,相柳以一种禁锢的姿态俯首看他,手掌伸向他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
玉衡微微仰着头,血液流失的速度很慢,相柳吮吸了两口,又转向另一侧的颈子,重复了几次,直到上面都没有几块白色的皮肤,他才用粗糙的舌面一点一点把冒出的几滴鲜血卷入口中。
然后渐渐转移到唇瓣,可能刚才的接吻给足了他震撼,相柳始终在唇上辗转,咬破个小口吮着,抓着被子的手松开又握紧。
玉衡抵着床头并不舒服,身上结结实实的重量压着,他手摸索着去推相柳的手臂,没想到却被他手指一根根插入指缝,摁在脑袋两侧。
可能因为嘴唇出血量有点小,他并不满足,含了好一会儿就在脖子那里徘徊了,玉衡想去摸摸脖子。
手稍微动一下,相柳就会怕他跑掉似的手上力气加重。
浑身上下都被这小学生蛇占尽了便宜。
“你,有九个脑袋?”玉衡垂眼,看向埋首在他脖子吸得啧啧作响的相柳。
相柳嗯了声,他眼神温软,吃饱了后,他坐在床上理了理衣裳,玉衡也扒拉着自己的里衣,白天被涂山璟弄得整整齐齐,都没几处褶皱,现在简直一团糟。
里衣半敞不敞,垂在胸前的长发也凌乱不堪,活像被欺负的良家妇女。
“穿好衣服,带你去个地方。”相柳说。
相柳召出了毛球,两人乘着它去了湖边,夜晚寂静,相柳站在湖面,他没有任何辅助却如履平地。
玉衡在岸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伸出脚,想跟相柳一样走到湖面,可奇怪的是与平常水并没有什么区别,随着身体重心倾斜,扑通一声,他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
玉衡爬上岸,浑身湿哒哒的,相柳意外地愣了一下,他笑着让玉衡握他的手,“过来。”
他作为玉衡另一个主人,理应说的话是不容拒绝的,玉衡看着他的手,指腹搭在上面,又缩了回来,玉衡犹豫着
“我,不,想。”他说出了拒绝。
“不会掉下去的。”相柳用灵力替他烘干了衣服,他笑得更加放肆,“过来。”
玉衡把手放在他手心,就在他迈出第一步时,相柳眼神柔和,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身体被紧紧抱着。
相柳得意一笑。
水波在两人脚下荡漾着,玉衡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就连相柳握着他的手也变成了十指紧扣都没注意。
“喜欢吗?”相柳问,他眼底柔软。
玉衡蹲在湖面,用手指戳了戳,他真的可以拒绝主人了吗,他慢慢说,“不喜欢。”
相柳:“……”
有时间他都觉得玉衡更像个宝宝。
竟然还说他是宝宝蛇。
明明小气又记仇。
相柳站住,眺望远方,似乎期待着什么的到来,湖的尽头,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清辉倾斜而下,湖面上都是磷光。
好美味的食物,玉衡闭着眼睛嘴角弯弯,可是他已经充满电了。
*
串子的婚事并不顺利,老鸨要的赎金太高,哪怕把回春堂卖了都拿不出来。
他独自去了酒铺买醉,玟小六坐在躺椅上仔细分析,他看了眼玉衡脖子上星星点点,真是不堪入目,相柳成天忙活着占玉衡便宜,没理由惹事,那只有一个人。
酒铺老板轩。
后院台阶上,玉衡坐在上面,玟小六和涂山璟都去解决串子的婚事了,他专注地看着面前黑黢黢的石头。
听见响声,玉衡把它丢到一边,外面动静太大,他转过头,就看见脸上有笑意的涂山璟,“小玉。”
西河边,桑甜儿和串子正在散步,玟小六也坐在玉衡旁边,金色霞光暖暖照着水面,玟小六如释重负,他突然说,“这是这个很好玩的赌博。”
“什么赌博?”涂山璟盯看着玉衡脖子,他伸出手,一阵白雾过去,再没任何红痕。
相柳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文小六玩味地笑,“桑甜儿不相信串子会真心实意和她过一辈子,她现在给串子的都是虚情意。”
“可串子不知道,桑甜儿对他好,他就对桑甜儿更好,桑甜儿看串子对她更好了,那虚情假意渐渐地掺杂了真。天长地久的,最后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他笑道:“可这过程中,不是没有风险,桑甜儿在拿心赌博,如果串子变卦,这两个人肯定要死一个。”
玟小六说话时,那边的串子拿出一朵好看的簪花插在桑甜儿的发髻上。
桑甜儿摸了摸头上的珠花,笑得十分甜蜜,串子也傻笑。
玉衡看着这一幕,心如止水,他低头捣鼓着自己的石头,旁边的玟小六咂巴一下嘴,玉衡审美越来越不好了,这几天尽捡一些黑不溜秋的石头。
他倾身,调戏地笑:“玉衡,看看串子,你想不想讨媳妇儿?”想到涂山璟每次听到这些话反应都会很大,玟小六冲他挑了挑眉,对玉衡说
“我把十七嫁给你好不好?不对,你长得乖一些,你嫁给他。”
涂山璟脸色发红,他有点语无伦次,“小六,你别这样。”
玉衡对玟小六的恶趣味表示缄默,他看着涂山璟羞涩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玟小六却还在没有尺度开玩笑
“十七,今晚六哥给你几本珍藏的册子,六哥还是看好你的,媳妇儿还是要注意,不然没了有你哭的。”
玟小六特意伸出手挡住嘴型,凑到涂山璟耳边叭叭,语重心长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要不是他现在的皮囊实在有点不那么美好,玟小六都想自己上了。
涂山璟尴尬到兽耳都冒了出来,还好他捂住了,“小六,你休要胡说。”他看了眼乖宝宝的玉衡,嗫嚅地说,“……小玉他,他。”
玉衡看他,声音有点哑,“你不喜欢玉衡吗?”
他绷着脸回到了房间,玟小六笑到脸都抽筋了,他拍了拍涂山璟的肩膀,“都把小傻子弄生气了,看来开窍不远咯,快去哄哄。”
玉衡坐在床沿,夕阳把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刚好可以充电,他把鞋袜脱掉,袜口是涂山璟绣的芍药。
涂山璟一路跟着,他蹲在玉衡面前,握住另一只脚腕,边仰着头看他,“生气了?”
“不生气。”玉衡望着夕阳光下漂浮的灰尘,他低头看着涂山璟。
“真的?”
“真的。”
涂山璟的一尾从衣服里出来,慢慢伸向玉衡,灵活的尾尖勾了勾他的手心,像挠痒痒似的,见玉衡不反抗,其他的尾巴也出了来,争先恐后爬到玉衡身上。
毛茸茸的尾巴